花渊鱼闻言,登时面上难掩惊愕之色。
花羡鱼道:“如此一来,哥哥可还敢以为她是可怜孤苦的?”
府内上下谁不知柳依依是柳夫人认准的儿媳不二人选,而他花渊鱼亦是有妻室之人,若如此柳依依还有意而为之,可见这人心思是何等的不轨。
“也罢,这事儿我不会告诉爸妈,只是哥哥还要好自为之才是。”花羡鱼说罢便走了。
花羡鱼袖着那方素帕,一时也不急着去福康堂,只转身回楚氏上房碧纱橱内。
再拿出那方素帕来,花羡鱼拾起剪子便要铰烂,但心内一动又忍耐下了,暗暗道:“不成。哥哥这里尚且还能规劝,那边那个却不好明说。只要柳依依不死心,以为她那点心思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怕是还要纠缠哥哥。”
花羡鱼自忖片刻,忽然唤来丽娘要取笔墨。
丽娘留守上房,珠儿和来娣因福康堂内有事,暂且未跟随花羡鱼回拦风居来,自然就没第二人知道花渊鱼的事故。
丽娘取来笔墨纸砚,只见花羡鱼握笔悬腕,心有所思,少时便笔落在帕。
☆、第十一回柳依依投缳自尽,穿越女借尸还魂(五)
花羡鱼帕上所题的,到底是诗是词?丽娘不识字,自然不认得。
写完,花羡鱼又将一样东西递给丽娘,吩咐她送福康堂去给崔颖。
罢了,花羡鱼又道:“若祖母和姨祖母问起,便说我寻柳姑娘说话去了。”
丽娘答应了,又道:“那我一会子见着珠儿和来娣,让她们到那边找姑娘去就是了。”
花羡鱼点点头,吹干帕上的墨字,又袖入手中,出门去了。
花羡鱼的忽然到来,自然让柳依依和韩芳都有些意外。
如今虽说韩太夫人已发话了,但柳夫人到底还不让韩芳出门,只一味让韩芳家中做针黹,收心养性,以便日后出嫁。
可见韩芳还依旧看不惯花羡鱼的。
所以一见花羡鱼,韩芳便阴阳怪气道:“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就不知道花三姑娘到底所为何事而来了。”
花羡鱼今日不为韩芳而来,自然不同她一般见识,笑道:“真让芳姐姐给说着了,今儿我还真有事找柳姐姐来了。”
柳依依历来习惯为别人的陪衬,今儿忽然被人前点名自然有些诧异,“找我?”
花羡鱼拉过柳依依的手,十分亲热地往窗边的炕上坐去,这才又道:“前番听闻柳姐丢了一块帕子,可有此事?”
柳依依迟疑须臾,答道:“正是。”
只是不待柳依依又说话,韩芳便先一步道:“不过是一方帕子,我家什么没有,帕子还是有些的,丢了也就丢了,没得还让花三姑娘兴师动众地来问了。”
花羡鱼也不理会韩芳的话,一心只看着柳依依。
到底是和花渊鱼一般,做下了那等有碍名声的事儿,自然就有些心虚了,故而被花羡鱼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柳依依顿觉浑身不自在。
好半天才听花羡鱼道:“芳姐姐这话有失稳妥了。再不济的东西也是我们女孩儿手上的物件,若是让不相干的人得了去,也是不得了的事儿。不怕告诉两位姐姐,我有位姑姑正因疏忽大意遗失了帕子,让一无赖得了去,挟持威逼着要娶我姑姑。多少人不平的,却又无可奈何。为了名声,我姑姑到底是嫁了那无赖。”
听了这话,韩芳和柳依依俩人面上,是两样的颜色。
韩芳自然现了担忧之色的,只柳依依知道自己的帕子在谁手上,自然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此话当真?”韩芳忙问道。
花羡鱼道:“这种话如何浑说得的。”
韩芳放下手中的针线,过来对柳依依道:“若如此,你的手绢还是找寻回来的要紧。”
柳依依躲躲闪闪道:“谈何容易。你又不是不知,我何尝没去找过的。”
花羡鱼笑道:“那这回柳姐姐可要谢我了。我帮你找着了。”
柳依依一时怔得不轻,回过神来急道:“果然?”
花羡鱼从袖中拿出一方折叠齐整的帕子来,“姐姐瞧,可是这个?”
瞧见帕子,韩芳和柳依依一时面上又互是两样颜色。
韩芳是悬心落地了,“这样素净的帕子,除了她没人能有了。可见是找回来了。”
而柳依依见这帕子却似见了鬼神般,惊疑愧惧,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这……这……”
柳依依要说的自然是原在花渊鱼手里的帕子,怎么会到花羡鱼手上了?只是这些她如何问得出口。
花羡鱼笑道:“姐姐可是要问帕子,我是哪里寻来的?这说来真真是天大的巧事儿。”
“怎么讲?”韩芳问道。
花羡鱼道:“说来这帕子起先还不是我得的。前些时日正刮大风,我哥哥要出门去赴傅家公子之约,没想才一出门迎头就被风刮来的帕子给蒙了满脸。那时帕子脏得不成样子了,我哥哥当下就要丢了去的,只是瞧见帕子的缎料非一般人能有的,便给了我,让我洗刷干净了四处问问到底是谁的,也好还了。这不,我才打听到原来是柳姐姐不见了帕子。”
柳依依一时又面如死灰了,“果然是你哥哥让你还来的?”
花羡鱼笑道:“自然是,不然他留着做什么?你们是不知,我哥哥待我嫂子极好,也到底是有了家室的人了,就怕有这些个来路不明的东西,让我嫂子瞧见了伤心。”
闻言,柳依依面上越发没了人色。
柳依依的异常这般明显,花羡鱼和韩芳自然也瞧出来了,都问道:“可是觉着身上怎样了?怎的忽然面色这般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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