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安的神色比起前阵子要憔悴许多,颇为无精打采。
沈嘉禾惊讶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季连安趴在茶馆的桌子上,生无可恋道:“你天天对着个老脸试试。他自从嘴皮子利索之后就更作了,觉得自己好了能满皇宫跑了似的,还开始不吃药了。说什么苦,又说什么酸,还说过什么来着……啊,说他不喜欢药汤的黑。我都想干脆毒哑了他算了。”
沈嘉禾:“……”
皇上这一病,怎么跟个熊孩子似的。
沈嘉禾看了看季连安,两只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了出来,捧着一束去了花刺的红月季。
她笑意盈盈道:“师父,你看。有没有打起精神来呀?”
季连安有些讶然,眨了眨眼,迟疑地接过那束花,“啊……你怎么忽然送我花了?”
说完,他想到某种可能性,语重心长地说道:“就算你移情别恋,意识到师父对你的好,也不能这样。毕竟师父有喜欢的人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不要吊在我这棵树上了。”
沈嘉禾:“……”
沈嘉禾:“……师父你是不是天天对着皇上,开始产生幻觉了啊?”
沈嘉禾白了季连安一眼,解释道:“这花不是送给你的,而是让你送给师娘的。”
季连安怔了怔,随即略微睁大了双眼,“你要带我去见她?”
沈嘉禾拍拍季连安的肩膀,学着他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是啊。毕竟你就我这么一个徒弟,万一再见不到师娘绝望了,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我怕伤害了你。为了防止你迷恋我这朵花,我还是未雨绸缪先去带你去找你的芳草吧。”
季连安:“……”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鬼。
突然听说要见李曼吟,季连安显得有些紧张。
他穿着的还是宫中那群人给他硬套上的墨色长袍,带着几分药的苦味。
季连安手中捧着红月季,站在原地无措了片刻,忽然说道:“去成衣铺换件白衣。”
沈嘉禾纳闷道:“师父你不是不喜欢白色么?”
季连安径直向外走,丢下一句“她喜欢”。
沈嘉禾不置可否,跟着季连安急匆匆的脚步,出了茶馆的大门。
秦如一悄声无息地出现在沈嘉禾的身边,手中拿着出门时沈周氏托他买的东西,见季连安步履匆匆地奔向附近的成衣铺,不解道:“怎么了?”
沈嘉禾听季连安说起白衣,倒是想起他在天玑峰那套压在箱底,唯一的一件白衣。
她笑着说道:“大概在凑个情侣装吧。”
秦如一似乎没听过这个词,有些不懂,“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