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护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邪教的人惯是如此,行踪飘忽,找不到的。”
他顿了顿,吩咐道:“你在牢里多安排几个人,让他们看好沙鸢,把刑具什么的也都撤走。最好别让她靠近刚抓来的那个,省得她添乱,坏了计划。”
李梧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出去时,有人汇报,说他似乎看到了秦庄主的身影。”
姜护讶然挑眉,“他竟这般快?”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这般心急,看来那女子当真是他心上人了。”
李梧沉稳答道:“瞧得不太真切,也不知是不是。倘若是的话,要现在去抓他么?”
“单凭你们是抓不住他的,凭我也是不能。再等等吧。先派人去找浮拓。”姜护慢条斯理道,“虽然不知他如何找到了此处,但想进来还得费些功夫,没那么快。”
李梧迟疑地问道:“那秦庄主若是发现进不来就走了呢?”
“不会走的。”姜护勾起唇角,也不知是嘲弄还是怀念,“他从小就是笔直笔直的一根筋,拐个弯儿都不会。救不出人,他又哪里会走。”
他忽地冷下了语调,恨恨道:“令人生厌。八方庄就是落到他的手中,才会如此败落。”
李梧不敢说话,便只是垂头不言。
姜护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气来,转了话题,“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李梧答道:“夫人说今日有些乏了,要早些睡下,盼您早点回去。”
“知道了。”姜护眼中添了几分柔情,软下声音问道,“下午应有大夫过来看诊。夫人身体怎么样?胎儿也可安好?”
“庄主大可安心。”李梧微微一笑,“夫人已怀胎七月,大夫说她一切安好。”
姜护松了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姜护看了看李梧,问他,“你跟着我也有七年了吧?”
李梧垂眸,“是。都靠庄主提携,我才能走到如今。”
“你不必说这样的话。”姜护摇头,轻声说道,“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弟弟来看。曾经允诺过你的事,都一一实现了,愚兄对此也颇感欣慰。”
李梧隐有动容,抿着唇说不出话。
姜护为他倒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微带叹息地说道:“所以你就当帮哥哥一个忙。这次计划若是成功,无论是何种结果,都记得你该做的,别出了错。”
李梧沉默半晌,才涩然应了一声,“好。”
李梧严格来说是黑花庄的弟子,而不是同别人一般本属于青花庄门下。
他的过往也没什么光彩可言,不过是个沿街乞讨的要饭花子。
受人白眼,卑躬屈膝地活着,时常还得为了半张饼同其他人大打出手。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同老鼠一般,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就算死了也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