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忽然想起了什么“诶呀”了一声。
季连安头也不抬,问道:“怎么了?挖出宝藏了?”
沈嘉禾摇头,颇为懊恼道:“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也忘记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季连安随口道:“他不是叫秦药药么?”
沈嘉禾:“……”
沈嘉禾:“我还秦草草呢。”
季连安不置可否,“左右就是在八方庄里也跑不了。除非八方庄完蛋了。”
八方庄倒是没有完蛋。沈嘉禾隐约记得自己在前世查那些江湖事的时候,这个名字依旧还在,所以她倒是也没太担心。
季连安见她不言语,便道:“你出师的时间还有得算呢,指不定他还记不记得你,你还记不记得他了。想那么多也是无用,有缘自会相逢。”
沈嘉禾想想觉得也是,但口中还是说道:“师父你还信缘的啊?”
季连安瞥她一眼,“信啊。你就是孽缘。”
季连安直到把那块地挖出个大坑来,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药庐里。
沈嘉禾将铁铲送回厨房,一出门,便看到了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狗尾草小兔子。
桌子上有六个小兔子,从分不清模样,到逐渐能瞧出轮廓。
而秦如一送到沈嘉禾手中的,则是这几个当中模样最好的了。
沈嘉禾端详着手中的那一个小兔子,忍不住笑道:“确实是卖不了钱。”
第十四章
春回大地,百花盛开。
雨燕自南回北,衔着春泥,在檐下筑造它的窝巢。
沈嘉禾倚在门框,抬眼望着。
这般冬去春来的场景,她已在这天玑峰上看了八年。
季连安的样貌在这八年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本就是半黑半白的头发,多添了几根银丝,亦或是生了几根黑发,也都是瞧不出来的。
他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医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闲闲道:“前两天你就要出师,怎么到现在还赖在天玑峰不走?是要我敲锣打鼓把你送出去么?”
“那倒不用。”沈嘉禾将目光移到季连安身上,换上甜甜的语调,“我还舍不得我英俊神武、菩萨心肠,学富五车的师父,想再留下来多陪陪你。”
季连安的身子抖了抖,在藤椅上缩成一团,一只手捂住嘴,面色难看地说道:“赶紧走赶紧走,我可受不了你,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