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已经跟外界断绝了联系,没有了地图,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也就是说现在迷了路,丢了背包,没了食物,虽然还晓得宝坪山大致方向,但谁晓得要到达宝坪山还要多久。
何况,这条河流,就目前来看,并不是向东而是向东北方向,最关键是河流两边的悬崖,比先前得沟谷里面的悬崖还要高得多还要陡峭的多。
所以要顺着河流往下游找出路,又担心那些大火蚁有幸存下来的,光是想想都能够叫人不寒而栗,哪里还敢去赌那一把,何况,这河流的走向,也不能确定,要万一顺着这条河一直走,说不定只能是进入啸江或者没入哪个山洞。
梁初一叹了口气,稍微确定了一下方向,打算继续沿着河流往下——就算是最后到达啸江边上,几个人也总算可以活命。
至于去宝坪山的事情,这一次恐怕只能爽约了。
一路上,胡三儿的情绪很是低落,不走地面去宝坪山,非得要走那个山洞,这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坚持的,后来吃饭的时候,又用饭粒儿逗蚂蚁,害得大家丢尽了装备不说,还差点害得大家全军覆灭,这一切,几乎都算是因他胡三儿而起。
然而,梁初一也高兴不起来,好不容易得到了邱八爷的消息,还答应去跟邱八爷帮忙,但现在这么一来,直接就帮不上什么了。
不过,这个时候胡三儿反而没心没肺的开心了起来,没有了背包负重,一身轻松,说道去宝坪山帮邱八爷这事儿,胡三儿反而大大的夸赞了梁初一一番,不晓得是诚心的还是故意的,一番夸赞下来,不但让梁初一心情沉重,就连马玉玲跟付天鹏等人都跟着沉默不已。
到了下午,一帮人你都走不动了,不得以再次停下来休息,梁初一叹了口气,把马玉玲背包里仅有的一点食物拿了出来,分给所有的人。
胡三儿倒是不肯要,现在几个人就剩下两块干粮,说实话,以老铁现在的胃口,真要吃的话,这两块食物让他一个人吃也不够——就因为不够,老铁才不肯要,几个人都没得吃的呢。
梁初一以命令的口吻:“说,吃掉它,如果因为你这又一次的任性,惹来什么后果,那将是将是毁灭性的。”
孙胖子也不忍就此独食:“我们现在虽然很饿,但是我们还能忍,何况,你们饿着肚子,到时候再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办?”
胡三儿也是饥肠辘辘,两只眼睛盯着两块食物,一边吞口水,一边说道:“我们是从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晓得吗白龙过江那一阵儿……呃,我们十天十夜没吃过东西,水米没沾牙,所以我们一定能够扛得过去的……”
孙胖子拿着那块食物,准备分给几个人:“你还是算了吧,人要是不吃东西,还能坚持几天,要是连水都不喝,连几天都坚持不了,胡三儿你就别再唬弄我们了,我们分着吃!”
“大家就别闹了!”梁初一喝道:“这几个眼儿上,大家都赶紧吃,要是你们谁饿得走不动了,我们才更麻烦!”
梁初一说的是实话,几个大人饿一天,稍微喝点水,还能捱过去,小孩子要是饿上几个小时,连走都走不动,到时候几个大人轮流来背,那才是最大的麻烦,孙胖子跟老铁两人,被梁初一一说,都只得拿起一小块干粮,勉强吃起来。
马玉玲不忍,转过身去,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梁初一适当的严厉一点,恰恰是出于保护大家的心思,这一点,甚至是梁初一,都现在才明白过来,只是以前他没带过队,不晓得带队的人的心情。
两块食物,几个人子吃了近半个小时,才吃完,吃完之后,尤其是胡三儿很是用心的把残渣、垃圾,收拾得干干净净,用一个袋子包了,然后埋到地下,看着两个人子能吸取教训,梁初一的心情,还算是好受了不少。
接下来,几个人在丛林里再走半天,那条河果然在曲曲折折的之后,没入一个不大的山洞,直到这个时候,梁初一等人才发现,顺着河流往下走,其实并不见得是个好主意。
不过,还好的是,老铁跟孙胖子两个人还有两把弩弓,在中途的时候,胡三儿跟梁初一俩个人射杀了一头三十多斤的小野猪,但随后却也差点遭到了野猪群的报复,胡三儿提着小野猪,跟梁初一两人狂奔了近一个小时才逃脱野猪的报复。
几个人心惊胆战之余,也算是饱餐了一顿胡三儿的烧烤,这天早上,几个人刚刚爬上一到不高的山梁,突然听到山脚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这是人的叫声,梁初一等人顿时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听到人声,也就是说已经有了人烟,忧的是这种叫声,梁初一等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人在临死之际发出来的、绝望的惨叫。
梁初一不敢妄动,让几个人先藏在大树背后,然后拿出望远镜,透过丛林的缝隙,看了过去。
山脚下,一条小小的溪水旁边,几头体型巨硕的野狼,正在攻击三四个身上披着破布片的山里猎人。
四个山里猎人中,只有一个人还在舍命搏斗,但此时,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浑身都已经鲜血淋漓了,不过,他也显得很是顽强,依旧还在跟几头体型巨硕的野狼搏斗,地上还躺着两具狼尸。
一看到这个情景,梁初一把手里的望远镜一丢,大喝一声:“快……快救人……胡三儿,上……”
喝声未毕,自己却蹿了出去,马玉玲捡起望远镜稍微一看,顿时也是脸色大变,从背包里抽出砍刀,紧紧地捏在手里,不住的四处观察,唯恐自己这帮人陷入群狼,山顶到山脚,也不过就是四五十米的距离,梁初一几乎是连蹦带跳、连滚带爬,几秒钟之间就冲到狼群的外边。
胡三儿这家伙,更加迅速,干脆往地上躺屁股坐地,直接就滑了下来,甚至比梁初一还快,可不幸的是,这家伙一时之间没掌握好方向,临到接敌,自己却“乒”的一声,骑上了一颗碗口粗的小树,脑袋也在树上撞了一下,差点就将胡三儿撞晕过去。
胡三儿“嗷”的痛叫一声,扭曲着脸,好不容易从骑着的树上一歪身子,然后歪歪扭扭的站起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裆,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才总算是看清了狼群的所在,准备将一腔的痛苦、怒气全部发泄到几头狼的身上。
梁初一却是早就跟狼动上了手,因为自己的背包丢失,没有了砍刀,又加上自己一时激动,连老铁的弩弓也没拿,几乎就是直接抓了两块石头,跟狼肉搏,这群狼其实也不多,仅仅六七头而已,在突然间遭到强有力的袭击之时,几头狼似乎怔了一怔,但是随即更加疯狂起来,龇牙利嘴的,直接转头扑向梁初一跟胡三儿两个。
梁初一虎吼一声,“呯”的一拳打在一头狼的脑袋上,那头狼顿时一声哀嚎,一颗眼珠子顿时掉了出来,血淋淋的挂在狼脸上,更加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当然,梁初一的拳头不是铁拳,打得这头狼眼珠子都掉了出来,主要是梁初一握在手里的那块石头。
再加上梁初一跟邱八爷学的就是近身搏斗之类的小巧功夫,再说,又跟经过几次实战,所以经验极为老道,出手也极为辛辣,现在手里没有能一下子置狼于死地的武器,就只有硬碰硬首先瞅着它脑袋上开干。
被打得眼珠子掉出来了的这头狼,负痛至极,偏偏一时之间又看不见对手,于是张着一张血盆大嘴,乱撞乱咬,不幸的是,这头狼偏偏遇上了憋着一肚子邪火的胡三儿,胡三儿一伸手,抓住了这头狼的顶花皮,抱着狼头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的把这头狼拧死。
另一头狼趁机从背后将两只爪子搭在胡三儿的肩膀上,张开血盆大嘴,只等胡三儿一回头,就一口咬断胡三儿的咽喉,胡三儿哪里会上这个当,直接一缩脑袋,两手搭住狼爪,死命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这头狼的两条前腿往前拉,同时缩下去的脑袋又伸了出来,死命的顶在狼的下咽喉上。
这并不是个打狼很好的主意,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只不过死胡三儿情急生智而已,不过如此一来,这头狼也吃了一惊,情急之下,摆动脑袋,想要挣脱,好不容易将脑袋摆到胡三儿的脸边上,没想到胡三儿一转头,反而一口咬住这头狼的咽喉部位,不过,因为是随口而咬,胡三儿仅仅只是咬了一嘴毛,连带着扯下一块皮肉。
这头狼喉管处一痛顿时挣扎着想要脱开胡三儿,但是胡三儿这家伙,呸的一口吐掉满嘴的狼毛,又是一口咬了过去,老狼肉粗糙韧劲,就算是烧熟了,牙口不好的也会吃得相当麻烦,何况是生肉,胡三儿这家伙可不管这些,再一口,咬得这头狼颈上筋肉撕裂。
狼拼命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开去,没想到扭动挣扎之际,胡三儿也跟着摔倒,百忙之中,胡三儿在地上一滚,直接用后背把狼压住,胡三儿那体型,一匹普通的马都经受不住,何况一头受了伤的狼,被胡三儿一压,简直就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一般,那头狼直接就把舌头伸了出来。
只是胡三儿不敢随便松开狼爪,仰面躺在地上,一只手绕过脑袋,将狼的一对爪子捏在一只手里,然后身子略略一动,嘴巴又恰好凑到狼的咽喉面前,这时,胡三儿已经腾出的一只手,伸手一揪,居然就住了狼耳,这下子,胡三儿更不客气,又是一口咬了下去,硬生生的咬断了这头狼的喉管,并且硬生生的将这块喉管撕掉了下来。
这头狼顿时鲜血喷涌,在胡三儿的身下勉强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梁初一这边,两个人对付四头狼,无遮无拦,又是赤手空拳,几头狼见梁初一厉害,顿时不再强攻,而是采取缠斗,本来很是麻烦的,不过这个时候,老铁、马玉玲等人也从山上下来,几个人拿刀的拿刀,拿弓的拿弓砍刀,没有刀或者弓的,也是拿了根木棒,如此一来,四头狼就有点儿不够看了。
马玉玲瞅准机会,射出一支弩箭,直接从一头狼的胸腹间射了进去,那头狼顿时一声惨嚎,倒在地上。因为孙胖子有砍刀在手,更是横冲直撞,不到片刻便砍死一头砍伤一头,另一头却被梁初一和先前那个男人一齐活活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