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庆说着没来由的想起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兄弟两个相扶相携的一路走过来的情形,这使得梁大庆的眼眶有点儿湿润起来。
那时候是真的很艰难,那时候兄弟两个是真的相扶相携才能走到今天。
“初一啊,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没错,但是你不要以为你会做生意,也漂漂亮亮的捡了个漏,就能能撑起我们家的寄卖行,还有,上屋抽梯过河拆桥的事情,不是咱老梁家的人能干的事儿!”
说到后来,梁大庆的神色更是坚定,完全没有了先前那股子高兴。
梁初一有点儿失望,原来打算趁着老爸高兴,提醒老爸多提防着一点儿二叔,现在看来是白瞎了,甚至二叔欠了好几万赌债这事儿都再不能跟老爸说了,想说,老爸不但不会听说都不会让自己说出来。
在高兴之余说了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儿,使得父子两个在后面这一段路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
但不管怎样,父子两个都还是迫不及待的回到寄卖行。
碰巧梁大祝见父子两个回来,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说是家里有点儿事儿要自己回去一趟,事儿不大但有点儿紧急,非回去不可,反正铺子里也没什么生意,梁大庆父子两个又已经回来,看着铺子就成。
连梁大庆想跟他说说今儿捡漏的事儿梁大祝都直接了当的拒绝,然后急匆匆走人。
梁大庆也没格外阻拦,反正这种情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谁家里还没个事儿?
梁大祝走了之后梁初一倒是微微松了口气,反正二叔那边可以给点儿钱敷衍过去,但这事儿他不在场是最好。
先前父子两个不投机,有好一阵高兴不起来,到了铺子里面,梁大庆早就把那点儿不高兴给忘记得干干净净,梁初一还不急梁大庆倒急切起来。
儿子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说得那么神秘,这个结果到底怎么样,能够早点儿揭开谜底,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不等梁初一开口,梁大庆亲自给梁初一倒了一杯水,戴上老花镜,又把佛像固定在桌子上台虎钳上,然后笑着去拿了锉刀、钳子、螺丝刀之类工具出来。
见梁大庆迫不及待,梁初一也就笑着坐到一边喝水,看着老爸折腾那尊佛像。
梁大庆先拿了锉刀直接就从佛像有棱角的地方开锉,好像是丝毫不顾及会损害佛像的精美。
看着就像是就算把这佛像搞得一文不值,也就只有五十块钱的事儿,不心痛。
钢锉过处,铜屑扑簌簌的落下,铜皮本来就不厚,没多大会儿,梁大庆就从佛像的底部锉开一道缝儿,再后面梁大庆就小心的多了。
梁大庆跟梁初一说,自己这样开剖这尊佛像,也并不是完全毫无顾忌,其实佛像之类的除了整体雕塑,其它比如浇铸、包裹一类的东西,它本身大多都是两各部分或者更多部分组合起来的,这尊佛像就是前后两部分组成,结合的缝隙是经过焊接而成,所以只要找到焊接过的地方把它锉开,对佛像的损害并不是很大。
如果有需要,把锉开的两部分重新焊接起来就可以恢复原状,当然了,经过重新焊接过后的东西,其价值自然不能跟原物相比拟。
关于这一节,丘八爷也跟梁初一提起过,但因为涉及到某些方面不能说的原因,丘八爷说的并不是很仔细,甚至远远不如梁初一现在看到的真切。
“原来这些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我还以为,剖开之后就只能直接扔掉算了。”
梁初一笑着跟梁大庆说,不过,梁初一这么说,其实也是基于泡开之后的铜皮与里面的东西的价值相比较而言。
这层铜皮剖开之后,就算是重新焊接得再好,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价值,所以说留着根本不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当然只有扔掉。
梁大庆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剖铜皮,一边不失时机的教导梁初一:“古玩文物里面的道道深得很,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在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之中学得完摸得透,所以啊,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用在古玩这一行其实是最贴切不过。”
梁初一呵呵的笑了起来:“想不到老爸你教训起人来,其实还挺有一套的。”
梁大庆瞥了一眼梁初一,居然出奇的没有去反驳梁初一这句话。
这时,外边的这层铜皮让梁大庆拿下来一块,里面的木头直接露出来半边,但上面依旧刷着一层红漆,是保护木头让木头不至于因为过多暴露在空气中而发生腐朽所用,也是当初用铜皮包裹木头时的一道工序。
到了这儿,梁大庆却停了下来,好像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