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一会有好戏看。”沈妤长叹一声,“陛下日理万机,偏偏皇后娘娘又病了,想必他累了,如此一来,我们该给他送个枕头了。”
沈明洹更不明白了:“姐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妤摇摇头:“看到姐姐受苦,我想到娘亲。”
闻言,沈明洹怒道:“姐姐,一定要把谋害大姐的人找出来,我要好好折磨他,让他不得好死!”
“放心,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沈妤在沈妘床边,声音低不可闻道:“德妃也死了很长时间了,想来景王从未忘记过杀母之仇。”
不知过了多久,段逸风大大松了口气道:“血止住了。”
沈妤心情激动,看着沈妘道:“姐姐,你若是不坚持,孩子就要憋死在里面了,姐姐!”
沈妘重重呼吸着:“我……我真的……”
段逸风道:“拿参片,给太子妃含着,或许有些用处。再打盆凉水来。”
说着他又低下头,对稳婆道:“还不快来帮忙?在准备好剪子和刀!”
稳婆急了:“这位大夫,真的要保大人吗,这可是皇嗣——”
沈妤冰冷的目光在几个稳婆身上扫过,冷声道:“我不管你们其中有谁是背后那人派来的,可是我现在没时间与你们计较这些。我只有一句话,保不住姐姐,你们一家老小全都别想活了。”
稳婆声音仓皇道:“郡主,您怎么能这样,太子妃保不住,与我们无关啊,您这是牵连无辜。”
沈妤笑容有些残忍:“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有漏网之鱼,你们最好祈祷我姐姐能安然无恙,否则——”
段逸风不耐烦的道:“还不赶紧去!”
稳婆看了太子妃一眼,咬咬牙,只能按照段逸风说的去做。
一刻后,苏叶回来了,沈妤直接让春柳带着她去厨房熬药。
沈妤轻声安慰着沈妘:“姐姐,你可不要灰心,苏叶回来了,很快就好了。你不要放弃,说不准孩子还有救。”
沈妘咬着唇,点点头:“好……好……”
因着时间紧急,药并未熬很久,只是加大了药量。
沈妤亲自喂她喝下:“姐姐,你觉得如何,身上有没有力气?”
缓了一会,沈妘轻声道:“我好多了。”
沈妤颔首,问道:“这是解药?”
段逸风道:“是。我不知道太子妃为何突然被人下了药。力气尽失,也不知道为何会血崩,但你还是尽快查清楚为好,否则就算母子平安,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妤抿抿唇:“我知道。”
没过多久,就听到沈妘的一声声痛苦的呼叫,她咬紧牙关,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撕扯着被子。
她看着沈妤,乞求道:“阿妤,若实在不行,就保孩子罢,我不能看着他一出生就夭折,请你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
“姐姐只想着你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想过舒姐儿?她才那么小。你也别指望我有多么善良,对于一个素昧谋面的孩子来说,我做不到那么好心。”沈妤打断道。
闭了闭眼睛,沈妤疾声道:“我知道姐姐舍不得这个孩子,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替你做这个决定。无论你恨不恨我,我只会保你。实话说,与我有感情的只有姐姐,这个孩子的生死与我无关,我为何要为了一个与我没有感情的孩子舍弃我的亲姐姐?姐姐,你想一想,你不只有孩子,你还有祖母,还有我和洹儿,你也要为我们着想。
若你为了孩子舍弃自己的性命,伤心的只会是我们,孩子从未见过你,根本不会如我们一般思念你,而殿下,失去了你这个原配嫡妃,顶多就是伤心几日,用不了多久,就会娶继妃,届时舒姐儿和你这个孩子要如何自处?娘亲和爹爹早早就不在了,若非是姐姐,我也许会像其他没有父母的孩子一样,受人欺负,我是如此,舒姐儿和这个孩子亦是如此。
姐姐,我不瞒你,你今晚突然临盆,是有人故意算计,你之所以力气全失,之所以会血崩也是因为有人要害你。他们害你的目的就不用我明说了罢?你看看,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想要取代你太子妃的位置,你觉得你舍弃自己的性命保住孩子很伟大吗?不,她们只会嘲笑你傻,心安理得的坐上你的位置,抢走你的夫君,夺走你的地位和尊荣。
不止如此,他们还会虐待你的孩子,想方设法的害死他。因为他是太子嫡子,只有除掉了他,她们才会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你听见方才傅杳说的话了吗,你真的放心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保护?我告诉你,凡是为了保住孩子而舍弃自己性命的女人都是傻子,一个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如何被人欺负,你仔细想一想。
姐姐,你并非小门小户的女子,应该知道大宅院的明争暗斗多么激烈,更何况他还是皇家子嗣。难道你生下他,就是为了让他活在算计下,被人不断谋害的吗?姐姐,你是我长姐,在皇家生活多年,为何还如此天真?我都能看明白的事,你为何看不明白?”
又是一声叫喊,沈妘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她惊愕的看着沈妤,讷讷开口:“我只是……”
“我知道,姐姐为人妻为人母,更容易心软,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太子的骨血!”沈妤霍然站起身,“我就知道,在姐姐心里,我和祖母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你早就开始看清那人虚伪的面孔,你还是最放不下他!
沈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心头一慌。她想开口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沈妤终究不忍心再看,快步出了产房:“姐姐,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想一想你拼了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到底值不值得!”
段逸风听见们被关上,叹了口气。
稳婆催促道:“娘娘,您再使点劲,不然孩子真的会憋死的。”
沈妘喝下了解毒的汤药,力气恢复了不少。她死死攥着被子道:“若是一会我不行了,不必……不必保孩子了。”
稳婆一惊,张张嘴:“是。”
凄厉的叫声响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晨光熹微,一声洪亮的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过了一会,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恭喜太子妃,是位小殿下。”
沈妤提了一夜的心,缓缓放下了。
傅杳晃了晃神:“太子妃一切安好?”
稳婆笑道:“母子平安,只是太子妃身体有些虚弱。”
傅杳心不在焉道:“殿下得知太子妃为他生了一个小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须得着人去宫中报喜才是。”
实际上,她要去给贤妃通风报信。
“慢着。”沈妤扬声道。
傅杳掩住心虚:“郡主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沈妤唇角微挑:“昨夜太子府遭了贼,不是到现在都没找到吗?既如此,更该好好把守太子府,搜查盗贼,报喜的事晚些再说也不迟,毕竟太子妃的安危最重要。傅良娣,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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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贤妃要领盒饭啦,沈妘也会渐渐和郁瑄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