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脆弱!”楚容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话和定安候说。”
“皇兄……”
“你也受伤了回去让人给你上药去。”
秋意吸吸鼻子,“好,那等会儿我再来看皇兄。”秋意经过秦惜身边,跟她点点头。秦惜对她笑了笑,站起身也打算出去。
“侯夫人留下吧。”
秦惜脚步一顿,看向容恒,容恒握住她的手,淡淡的瞧着楚容,“太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再过两天本宫就回大景了。”
容恒眉头一挑,没说话。
秦惜有些担忧,“你的伤……”
楚容眸子微微一亮,笑看着秦惜,“你担心我?”
秦惜皱眉。
这人……
她不过是作为东道主随口说那么一句关心的话罢了,他的伤势显然不轻,这样回大景,指不定延昌帝以为他们慢待了他呢。
楚容轻笑一声,面色却渐渐正经了下来,他目光在秦惜身上一动不动,低声道,“这次来大远原本也只是带皇妹来看看,如今该看的人也看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自然该回去了。”
秦惜再次皱眉,这人的眼神,跟冒了火似的,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楚容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秦惜排斥的视线,依旧笑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容颜牢牢的刻在脑海中。他的目光渐渐下移,从她的脸上移到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突然,他目光一顿。
秦惜的脖颈上有几处十分显然的红色痕迹,那红痕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
他的眉头当即就皱起来,他可不是什么不知道风花雪夜的人,这痕迹他自然比谁都清楚,虽然明明知道她是容恒的妻子,明明也知道她身体里的蛊毒解了,可是他发现他想象是一回事,让他亲眼看到这些吻痕又是另一种事情。他眼神陡然冷峭下来,目光从秦惜的身上移到容恒的身上。
平日中容恒恨不得把秦惜藏起来不让他发现才好,今天……故意让他看到的吧。
他冷冷的掀起嘴角,讥诮的笑笑。
总有一日,这些痕迹会消失,而他也会印上新的痕迹。
楚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火辣,也太过赤裸裸,秦惜皱着眉头,轻轻退后一步藏在容恒的身后,倒不是怕了楚容,只是不喜欢他那样的眼神,就跟她光裸着站在他身边似的。
容恒挡在秦惜的跟前,楚容的目光不得已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人方才还一起合作对敌,可现在,又从合作方变成了敌人。
但是面上总是还要过去的。
容恒轻声道,“子玉已经进宫去把遇刺的事情禀告皇上了,皇上会给楚太子一个交代的,如果没事,本侯就不打扰太子歇息,先行告退了!”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呢,就听到太监尖锐的叫喊声,“皇上驾到——”
秦惜和容恒对视一眼,缓步走出了院子,延昌帝却已经进了院子,他一眼瞧见容恒和秦惜,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容恒的身上晃了一圈,这才沉着脸问道,“楚太子情况如何了?”
“受了重伤,不过已经上药了,此时在房间里歇着。”
延昌帝大步迈进了房间。
楚容叹口气,不得不起身,延昌帝连忙道,“楚太子身受重伤就不用行礼了。”楚容点点头,便没有掀被子了,延昌帝大手一挥,身后带来的御医等人鱼贯的进了屋里。延昌帝鹰眸凌厉,轻声道,“楚太子身份贵重,朕不放心,不如让御医诊治一番吧。”
“有劳陛下费心了。”
楚容伸出手腕,御医立马小跑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就诊起了脉,好半晌御医才松开手,“失血过多,外伤很是严重,索性没有受什么内伤,楚太子这些天切记不能下床,伤口也不能沾水,虽然已经不是夏天了,但是也要防止伤口溃烂。”
楚容淡淡的点点头,延昌帝立马让人呈上了补身体用的人参灵芝。楚容只能无奈道谢,“陛下不必麻烦了,本宫再养两天便回大景了。”
延昌帝瞧着地上的血衣,面色微微一变,“楚太子何必这样着急,不妨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不了。”楚容摆摆手,无奈的道,“本宫也想多待一段时间,但是父皇这两日已经让人传信,说是皇妹不在身边万分想念,让本宫带皇妹回国。”
楚容这样说,延昌帝自然不好再挽留,只道,“楚太子放心,太子在大远遇刺,这事儿朕一定给太子一个交代。太子什么时候回国跟朕说一声,届时朕让人护送太子回国。”
“如此就有劳皇帝陛下了!”
延昌帝转眸问容恒,“可知晓刺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容恒老老实实的拱手,“回皇上。一共两拨人,第一拨人使剑,带头之人武功极高,可以跟臣打成平手,臣受了那人两剑,那人也受了臣两剑,臣刺穿了刺客的肩膀。第二波人使刀,武功路数不太像大远的人。”
延昌帝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传朕的圣旨,即刻通知九门提督,封锁皇城,并且通知京城附近的城池,严格搜查过往路人。让赵淳领兵马搜查京城,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一旦发现肩膀被长剑贯穿之人,不论是谁,即刻抓起来!”
“是!”
……
楚容和秋意等人在八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便出发回了大景,秦惜没有去送,五天的时间赵淳找到了许多“肩膀受伤”的人,但是却根本不是容厉云。这事儿在容恒和秦惜的预料之中,赵淳是太子党的人,恐怕知道太子的秘密不只是一点两点,和容厉云也是一个鼻孔出气,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容厉云给供出来。
楚容似乎也没有在意延昌帝究竟找不找的到凶手,这一日吃过早饭,天气晴朗,他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兵们在延昌帝派的兵马护送之下,离开了京都。
临行之前,他在大门口站了许久,却也只瞧见容恒,秦惜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虽然在预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落,他掩住情绪,上了延昌帝给安排好的马车,给容恒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视线,便踏上了归程。
随着楚容的离开,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规,可是却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九月初六这一日,秦惜终于满了十五岁,这个身体也终于及笄了。因为秦惜怀着身孕容易疲惫再加上生怕操办的时候人太多了容易出乱子,所以及笄礼没有操办,只是容恒给下了一碗长寿面,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这一日还发生了一件事儿,对容恒和秦惜来说都算是好事儿。
在下午的时候,简亲王府突然传出喜讯,王妃沈氏生了个小郡主,母女平安!秦惜十分高兴,容恒这个小妹妹跟她竟然是同一天的生辰,倒也十分凑巧。
据说容厉云为此十分的高兴,打算在小郡主满月的时候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据说小郡主的眉眼和沈氏长的极为相似,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去了简亲王府看望了一番,太后去看了,延昌帝竟然也去看了,回来之后大喜过望,当即给才出生的小郡主赐了封号。
封为汐月郡主!
汐月!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