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他回来的我一定跟他说。”贺驭东去见设备商去了,大概要下午才能回来。
“赵哥,货装完了,可以走了吗?”外头负责搬运的工作人员喊。
“来了!”赵凯应了声,叮嘱凌琤,“你一会儿记得吃饭,别又饿着听见没?”
“知道了赵哥,你赶紧去忙吧。”凌琤说完依旧埋头在纸上画来画去。今天贺驭东走的时候给他提了个想法,他觉得很不错。就是在包装上做文章。比如弄一些可爱的卡通碗什么的,往里头装雪糕,价钱还能贵一点。
要说这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比如贺驭东。他不过是换了个雪糕皮,这人就想到在包装上创新了,思维灵活得简直让人鸡肚。
“小凌,来你尝尝这个。”季平拿着一碗新捣鼓出来的东西给凌琤吃。凌琤看了看,有些惊讶地问:“红豆沙?!”
“对,红豆沙的。你看你提个点子往老式奶油雪糕里加上葡萄干,这雪糕销量就比以前涨了三倍,那我想着,就往里头加红豆。可是这豆子煮好都破了,我就干脆弄成这种混合成品了。”
“味道不错。不过季师傅您说的那个豆子破了,其实是因为煮的方式不对。想要让它不破就得用焖熟的工艺。就是水烧开之后一直关锅盖焖着,水温降了一些之后再烧开,继续焖,反复进行直到熟,就不会破了。这个麻烦,不过只要能用机器控制的话应该容易得多。贺总已经去谈这事了,等他回来看看有没有结果。”
“如果能成功的话咱们又能多两样产品。”季平说着由衷地笑了起来。他作为产品研发布的负责人,当然是研究出来的东西卖得越多越好。更遑论这间厂子的一些规章制度十分人性化,他不但有着基本工资,而且按研发出来的产品销量还有一定提成。想想都够让人兴奋了。想他原来在速冻食品厂时,因为同组的负责人是厂长的弟弟,他受了多少气,跟在这里简直不能比。虽说这里的东家换了人,而且还十分年轻,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一点也不含糊。
尽管面色总是冷淡了些,但是很会倾听下属的心声。还有这个叫凌琤的小助理,胖胖的,待人十分亲和,而且懂得还特别多。
“季师傅,您还有事?”凌琤见季平嘴边挂着笑,魂却不知飞哪去了,不由奇怪地问。
“哦,也没什么。”季平回过神,“就是想说以后晚上你还是回去睡吧。年纪这么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兴总熬夜,晚上这边不是有咱们大人看着么。”
“嘿嘿,谢谢季师傅惦记。这不是假期么,我就想多学点东西,而且在这儿还能最先尝到您研发出来的东西,多好啊。”凌琤打着哈哈,给含糊了过去。其实他又何尝不累,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吃的东西可不像别的,万一真不慎让人做了手脚,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本来贺驭东跟贺健华竞争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贺驭东大多数时候嘴巴都持别严,很难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还是有一次赵凯聊天的时候提起来,他才知道这一次居然是一场比式。真不知道该说是贺老太太的教育方式独特,还是贺驭东的遭遇太独特。
不过不管如何,把这个假期平安度过才是首要的。据赵凯说,现在这边的成绩已经甩贺健华那边两条街了。而依他对贺健华那母子俩的了解,他们是肯定不会由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
为了加快生产速度,贺健华那边也是花钱买了现成的造纸厂,不过造纸的技术却是比较落后。这会儿家用纸还不是白的,在普通民众层里流通的生活用纸还是那种偏紫色,质地非常粗糙的纸,有许多甚至还是成捆卖的。这种纸价格低,也已被人习惯,本来没有意外的话,贺健华只要按照原厂的经营方式,还是有盈利空间。但问题出就出在制纸技术上也有了新的转变。有一家叫梅花造纸厂的生产商研究出了新一代的家用卫生纸。水粉色,成卷,长度约三十厘米,直径约十厘米,质量虽比不上后期出的纯白色原木浆纸,但是已经比紫色的那种强出太多。
众所周知,一但市面上出了什么新产品,先用到的总是城市里的那些人,之后才会慢慢向四周扩散到各个乡镇甚至村落。因此可以想见,有了新一代的梅花卫生纸,贺健华买下的红财纸厂生产出来的旧式卫生纸就直接面临了被更替的问题,在城市里的销量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为此贺健华的军师直接愁出了满嘴的泡,可气的是太监都要急死了皇帝却连个眉头都不皱!
贺健华翻个白眼,看着军师张照,“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妈不是说了只要我们不赔本就行么?你急什么?”
张照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贺健华一眼,“太太是这么说,但是少爷你做出来的成绩比贺驭东强,回去在老夫人面前不是更有面子么!而且你怎么知道咱们没赔?看看货仓里堆的那些纸,再不想办法销掉只会越来越贬值。那可都是你的钱!”
贺健华一听当下直起身子,“那怎么办?”
张照忙不迭地说:“现在梅花卷纸一卷一块五,大部分还是城市里的人在用,咱们可以把这些纸推销到农村去。大不了卖便宜些,好歹把成本钱弄回来再说。”要不是因为不确定老夫人是否安排了人在暗中监督着,他早都自己想办法搞定了,哪还用的着在这里劝这个二世祖!
贺健华听了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安排人去就得了,还跟我说什么?”
张照恨不得跳起来给贺健华一电炮,“我们还哪里有钱安排人?一共十万块的资金,你大部分都拿去买车用了!”
贺健华当下就不乐意了,“就兴贺驭东有车,不兴我有?”
“他那是自己赚钱买的车!”张照还想反驳两句,最终却叹口气出去了。让他个文人跟个傻冒讲道理,就好比逼张飞绣花,那绝对都是挑战级限!现在只能指望太太那边不要出错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太是说过这两天就会有应对措施的。
却说这时候,凌琤将笔盖盖好,起身去了工作间。这里的工作人员六成还是原来冰天地的老员工,都是熟手,还有四成是新招来的,跟了几天也能完成自己的份内任务了。凌琤走到盐水槽边站定,拍了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员工,“陈哥,今天出货量是多少?”
陈仅安是会计,是康庄的表弟,长得人高马大的,为人特别忠厚老实。平时除了忙活一些会计活之外,没事的时候就在流水线上当监工。这事是贺驭东专门安排的,所以工作间里也没人有异议。
陈仅安心里算了一下说:“今天出了三百九十件。”
厂子里指的一件就是一整箱,一百支的量。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卖了三万九千支雪糕。每个雪糕的出厂价平均两毛五。如果去掉人工费和税,还有电费和水费等一些基础开销,净利润约为出厂价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这一天的净收入差不多接近两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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