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嫂还有点放不开手脚,“小姐,咱们可要小心,万一让那位小姐知道咱们进来过……”
“怕她什么!”魏熙然面孔扭曲,一拍沙发扶手,用力撕扯了几下绸布套,看上面出现了一点痕迹,才有点被吓到的使劲抹抹平,埋怨道:“怎么这么不经用!”
琴嫂也连忙过来整理了半天,沙发套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小姐,快点去找你要的东西吧。”在牧锦的房间里,琴嫂总觉得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他们一样。
魏熙然也有这种感觉,但她认为是错觉。
她走上牧锦的阁楼工作室,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放在桌面上的一堆涂鸦以及抽屉里的几套上过色的图纸,连忙用照相机一张张地拍了下来。
她还担心这不是牧锦最重视的设计图,所以在她的书房里东翻翻西找找,半天才确定,真是没有暗门保险箱一类的东西。而且几个柜子的锁也是开着的,里面只有书,并没有图纸。
她轻蔑的撇嘴,“我还道她有多么谨慎!”
琴嫂道:“她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能进来吧?”
“倒也是。”
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几个摄像头正在兢兢业业地运行着。
……
牧家在维亚纳森林的附近有一栋别墅。跟本宅比起来自然是要小不少,但是这个地段也是维也纳的富人区,紧靠着天然氧吧的大森林,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倒比景山大道又多了几分意境。
当年牧锦回归牧家的时候,两位老人虽然惊讶、激动,却也没有因此改变生活习惯。
二老只说,在第二年春节例行见面的时候,让孙女过来就行。
牧老爷子和牧家大姑婆的脾气相似,都是非常冷静、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正当壮年就把生意交给了儿子,以至于十几年都不曾回国,只在欧洲安度时光。
前世牧锦对祖父祖母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
如今,牧锦对人的性格,有了一种奇妙的个人感受。
有的人就像火,热情、热烈,燃烧自己,也感染着身边的人。
有的人就像冰,凌冽而严肃,公事公办,如同一台机器。
有的人就像刺,触碰到就有可能受伤。
有的人则像水,温润、包容,有耐心,却总是淡淡的。
祖父祖母大概就像水一般,他们很淡然,对家人采取放养的态度,他们的感情藏在心里,不太喜欢表露出来。
前世牧锦见到两位老人时,正对人生感到绝望,觉得四处都是嘴,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被指责。
她希望能够在爷爷奶奶膝下承欢,希望他们对自己怜爱一些。然而,见面之后,她才发现他们并不如自己期盼的一般亲切慈爱,顿时充满失望之情,觉得他们也嫌弃自己,于是再不与他们过多接触。
后来她在巴黎学习的时候,也去探望过两位老人,他们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她才晓得爷爷奶奶就是这样的性格。
今生,牧锦觉得自己的性子和前世有很大的差别,变得和二老竟有些相似。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奇妙。
她喜欢陪着祖母,傍晚在森林边的小道上散步;也喜欢坐在客厅里,听祖父播放一张老式的音乐碟。
有时候会幻想,将来老了,她和顾震苏要是能这样安静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次魏熙然来得晚了五天,牧锦好好享受了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光。
牧玉翔和冯贞静喜欢每晚到城里去吃饭、听音乐会,喜欢这种身在异国他乡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