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已经呛了很多口水,肺里没有空气输送到大脑,根本不能支撑她的任何行动。她管不了是谁了,闭上了眼睛,任身体彻底下沉。
又是一声“扑通”,那人想扑腾着游过来救她,偏偏好像也是个旱鸭子,扑腾了半天都没能游到牧锦身边,甚至,连他自己也折在了游泳池中。
到这时,牧家后院被支开的保镖终于从前面赶了过来,看见游泳池里的两个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厅里的舞曲停下,来宾似乎发现了后院的情况,纷纷往后门处涌来,最先出现的是牧锦在楼梯口碰见的那两名男子裴少和顾少。
“天,居然是牧锦!”裴御东震惊。
顾震苏也睁大了双眼。
美丽的女人平平地浮在水中,闭着眼睛像是睡了过去,乌黑的长发发散漂浮,如同卷曲的海藻,暗天青色的裙摆好似花朵般绽放。她的模样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像是已经看开了。
“咦,那老头是谁?”裴御东发现了水中的另一个人。
牧宅的保镖只是用长竹竿匆匆忙忙探过去要把那两人拨过来,毕竟这样冷的天气,他们也不愿意下水。
“震苏!你干什么!”裴御东正在辨认另外那个人,就听见耳边传来扑通声,一看,顾震苏已经脱掉自己的礼服外套跳进了水中,顿时大惊失色。
见他这样,几个保镖不敢再怠慢,纷纷跳入刺骨的水里去救人。
顾震苏将牧锦抱到了池边,又是给她做心肺复苏、又是人工呼吸,可惜已经无力回天。
牧锦躺在泳池边,面无表情,双目睁大,肌肤白皙细腻,好似童话里的睡美人。
豪门勋贵们围在一旁,一时鸦雀无声。
“锦——!”牧夫人悲恸地哭喊着,牧老爷伤心地陪在她身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人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跳到水中的老头也已经没了呼吸,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满脸皱纹,看起来根本不像牧家这个阶层的人士,可是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老头叫魏刚,是魏熙然生父,牧锦前二十五年的养父。
牧夫人和牧老爷看了他一眼,怔愣出神。
路仕铭和魏熙然终于双双出现在后门,人们让了一条道出来。
“熙然!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牧夫人指着魏刚立时发问。
魏熙然哭哭啼啼,“妈妈,刚才我和仕铭在楼上看见,牧锦和魏……爸爸在游泳池边见面,两个人拉拉扯扯,隐约听见在说钱什么的,然后魏爸爸将牧锦推下了水,他自己可能觉得害怕,也跳下去想救牧锦,结果……”
“哦!肯定是这老头想找牧锦要钱,牧锦不给,就被他……”裴御东恍然大悟地说着,表情故意夸张得有些厉害。
披着一条毯子、嘴唇发白的顾震苏却发现了几处疑点,“刚才牧小姐明明是走上楼,怎么会和魏老先生在水池边说话?牧小姐何时下来的?魏老先生怎么进来的?还有,在后院这么冷的地方,牧小姐身上怎么没有披件外衣?”
魏熙然答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路仕铭道:“肯定是牧锦把魏老头放进来的,还能有谁?”
至于其他疑问,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探究。
顾震苏也闭了口,深深望了眼躺在那里的女人,默默进屋去换衣服。
几分钟之后,救护车嘀嘟嘀嘟姗姗来迟,可惜来也没什么用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警车,只是询问了一些情况就离开。
这件事,连新闻都没有报道,在安市的上流阶层里讨论了一段时间,便不再掀起任何波澜。
就好像,牧锦这个人,从来未曾在他们中间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