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六皇子登了基,她也成了皇亲。

这不,封赏又来了。

王氏张了张嘴,笑着,用她沙哑声音说道:“谢……谢主隆恩。”

谁知道,这话一出,一场好梦又没了。

王氏想着她隽儿已经死了,她在重病之中,被关在屋子里。除了送饭婆子,旁人都见不到几个。王氏就又落下了几滴浑浊泪。

在迷蒙泪眼中,王氏似乎看到一个人走向自己。王氏待睁大了一些眼睛,隐约看清了一下眼前人,却是一个哆嗦,说道:“香……香莲?”

那人笑道:“还记得香莲?”

王氏颤声说道:“怎,怎么不记得?莫要怪,若不是那,那日说话可恶,也不会……”

那人低了头,轻声说道:“也不会害了香莲?只为了几句话,就害了一条人命?”

王氏因在病中,越发觉得那声音飘忽,心中认定那与香莲长得有几分相像人,便是香莲之魂前来索命。便哭道:“,是这侯府夫人,要什么,给什么就是,别来害。”

那人笑道:“夫人?还是什么夫人?已被休弃了,王氏。”

王氏心头一慌,待要挣扎着爬起来,质问眼前那人。就因着久病体弱,竟爬不起来,只得躺在床上,虚弱说道:“不,不可能。老爷怎会休……他还要用哥哥做事……”

待说完,王氏才想到,她哥哥王穆已经死了。

王氏便又慌忙说道:“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说完,王氏便又想到,她儿子也死了。

王氏泪流了下来,待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想起来。说道:“,还有女儿啊,还有媛儿啊。她,她马上就要嫁进国公府了。她相公是贵妃亲弟弟,是皇上小,小舅子。是,是皇亲国戚……”

那人似乎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大姑娘已自行去退了亲,因她许人原是个傻子。老爷因她所作所为,罚她如一般关在这屋子里。只还能开个窗户透个气儿,她则是要连窗户都封死了,不见天日。大姑娘虽娇蛮,却也有可取之处,只是生生毁在了们这样父母手里。”

“傻子……可老爷说他……”

王氏张口结舌,待要说了她管家之功,却只是张了张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氏看了那人越走越近,想要张嘴呼救,却不知道呼喊何人。

而后只睁了睁眼睛,带着未达成富贵梦去了。

翠绺看着王氏死了,也长呼出一口气,流下了泪。

待出了门,翠绺见只春燕等在门外,旁人均已遣走了,便笑着说道:“劳烦春燕姑娘对二姑娘道声谢。”

春燕笑着摇了摇头,将一个包袱交给翠绺,说道:“这里是一些银钱和卖身契,待出了府,便可回家去了。家姑娘早为想好了一门亲事,虽门户小点儿,但也殷实,有几亩田地,又只他一个独子。虽然这次出府,传出名儿不好,说是犯了错赶出府。但这些好处是实实在在,家姑娘也说了,若觉得还缺少什么,只管提出来。她能做到,定然做了”

翠绺听后,却跪了下来。春燕被吓了一跳,待伸手扶翠绺。

翠绺却如何都不愿起身,只说道:“谢二姑娘,谢春燕姑娘。但这些东西,翠绺是无法受。此次王氏已死,翠绺恨也没了。那剩下只是报恩了,大姑娘与翠绺有主仆之谊,还请春燕姑娘去求求二姑娘留下翠绺,让翠绺去伺候大姑娘去。如此,翠绺一生才干净了。”

春燕立即冷了脸,说道:“可知道这些东西是家姑娘如何为盘算而来,又知不知道,家姑娘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说尽好话才留下一条命。是为家姑娘做事不假,但何尝不是为自己报仇?家姑娘便是想不到这些,也无法说出个什么?怎能再去劳烦了二姑娘?放着家姑娘为寻好好出路不去,要去钻那黑屋子?大姑娘给了多少好处?还是有心背弃家姑娘”

翠绺连忙说道:“怎是那般人,只是……香莲之事原和大姑娘关联不大,却还待她如此。实不忍心她一个人苦熬……”

春燕听后,收了脸上些许怒色,而后说道:“当真没见过这般人……”

而后,春燕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与姑娘说说,看能不能成。”

说完,春燕便转身走了。

翠绺便对了春燕背影一直跪着。

☆、65王氏发丧

待春燕将翠绺的话说给何媗听,何媗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当真是那个差点下毒毒死何媛的翠绺说的话?”

那一日春燕虽不,但过后也隐约知道了这事,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她说的,这些日子她去接近何媛。许承了不少恩情,使得她心软了。”

何媗听得这话,笑了笑:“心软?若哪一日何媛知道了这事,她能得个什么好处?不过是自己害了自己。原以为她是个分得清楚的,没想到竟然这处糊涂了。”

春燕说道:“她当初能为了香莲不惜一死去报仇,就是个重情的。越是这样的,也许就越是承不起别的情。大姑娘也许只是对了翠绺有那么一点儿好,但她那里也会放心上,非要还了。”

何媗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看外面的树枝上长出的嫩芽,笑道:“既如此,便成全了她吧。努力为她一试。”

而后,何媗少不得去求了何老夫,想法子求她应了这事。

何老夫起先也为了何媛大闹刘国公府之事生气,但看着王氏没了,何媛又被重罚,着实可怜。于是,何老夫见何媗来求,想着便是何媛身边多个伺候的丫头也没什么妨碍,便允了。

而王氏已死,虽然她死前被何安谦下了休书。但何老夫还想由着何府来办她的丧事,王氏虽可恶,但终究也是做过何府的媳妇儿。没得才死,就被扔出何府,由着王家埋了。外面哪里有懂得这休书是王氏死先还死后给的,只会同情那弱小者。疑心侯府欺王家势弱,将死了的媳妇儿丢给他们娘家处置。

何安谦如今泄了那怒气怨气,也觉得当日休了王氏实鲁莽之举。那王氏也不过是个只剩下了一口气,休与不休又有什么区别。如今听得何老夫有心让府里为王氏发丧,也就允了,索性装作仿若未休了王氏一般,也挤出了几滴眼泪,演了把情深意长。

只是何安谦便是有所懊悔,何老夫埋怨了他几句时,他却仍能找出几句为自己辩白的话。骗的何老夫反倒可怜了他去。

但这边何府办起了何家的丧事,那边王家却又闹起了事。

王玦拉扯了一些,竟抬着棺材到了何府门前,死活要将他的姑母带走,埋到王家祖坟去。

何安谦见这前段时间都未看过王氏一眼的王玦哭的如泪一般,似乎那死的不是他的姑母,乃是他的的嫡亲母亲一般。王玦一会儿赞着王氏如何贤孝,一会儿说着王氏如何死的可怜,过了一会儿便又说起何安谦宠妾灭妻的事。

那贤妻自然是王氏,那宠妾自然是锦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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