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因这种种,何媗便说她管不来这么多事,推了管家之职,只袖手旁观。何老夫人见何媗的事情确实是多,也没办法再将府中的事托付给她。只这个家里除了吴氏,也还只有锦鹃能用一些了,所以何老夫人无奈只得让吴氏与锦鹃管了家。何媗却也再像上一次那样,提出了异议。

那锦鹃本就有些才干,只是往日王氏压着使不出来。如今吴氏是个无用的,毫不理事。锦鹃虽在名分上差一些,但实际管事的也只她一个。锦鹃也有心管好这府内的事情,让何安谦看看她的才能。

只是才一接手,锦鹃就觉出了其中的艰难。现在的何府也不是锦鹃在王氏手底下管家的时候了,锦鹃的话吩咐下去,那些丫头婆子只是面上听着,背地里都糊弄着锦鹃。倒是何媗因将顾氏的家产握在手上,那些个先前没投了何媗的,也都投靠了何媗。便是连柯顺他们,与情面上,不敢太驳了何媗的话。何媗说个什么话,反倒比锦鹃这个管家的好用,一群人的争着抢着去做了,去讨好了何媗。

锦鹃一面使唤不动人,一面这府上账面亏空拿不出钱来。那些婆子丫头没一个是省事的,原王氏在,还畏惧着她夫人的身份,不敢大闹。如今,锦鹃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只亏了一点儿半点儿,都不想让。

于是,这锦鹃空有一身才干,竟使不出来。

待实在扛不住,锦鹃将这种种为难说与何安谦听。

何安谦也只骂道:“难怪何媗那丫头不沾这件事。”

随后,仍让锦鹃自己想办法。锦鹃又何法子,总不能像王氏那般找人贷银子去。她虽也管家,但不会像王氏那般为了博个能干的名声,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锦鹃既想不住开源的法子,只能从节流上入手。

只这一番,却招了全府上下的怨恨。便连何老夫人看了菜色一日不如一日,也埋怨了锦鹃几句。只何媗那边捧了一座金山,每日的只给了一些人小恩小惠,倒也哄的一群人赞她好。锦

鹃看着实不忿,她为府上劳心劳力,结果只落了个骂名,何媗只做了那么一点子小事,却哄到一群人归了她那边,赞了她。

但便是心有怨恨,也无法说出,锦鹃只得强挨着。待话传的毒了,只说锦鹃怪不得连害了菱秀的事都做得出来,原来藏着这样一副苛刻毒辣的心肠。锦鹃听了,无人可说。往日里,菱秀在,锦鹃还能和一个人抱怨上几句。如今也只得自己流泪了,当夜下面就见了血。

待府医看过几次,才勉强的保住了胎。

何媗待听了这些事,心情才舒爽了些,吐出了一口被何老夫人气得憋在胸口的闷气。

而王氏这边已被看管了起来,所以当王氏的哥哥王穆再来信时,便由何安谦接了。因何安谦早期要与刘国公府结交,花了不少王穆给的银子。如今王穆既犯了事,何安谦生怕牵连到自己。只得去求了刘国公,刘国公那边原不把何安谦当回事。只现如今联了亲,就略微管了一下。

不久,王穆就自尽了。王穆既死,他的案子也就停了下来,无人去管了。只剩下王穆的妻儿,无处可靠,便想起了临京城里还有一个王氏,在定国侯府做二夫人。

就巴巴的过来投靠的王氏。

何媗听了这消息,却是一喜,如今王玦也要来京了,人也终于可以凑齐了。

如今何媗倒是想要看看王玦如何再演绎了那深情款款的公子模样。

只是王玦母子还未进了侯府,便被何安谦借口打发了出去。只弄了个小宅院给他们住。

何媗就也看不到王玦的落魄模样了。

☆、58利益关系

与上次见面不大不同,这一次见面,是褚时序先到。

何媗因从来不误时辰,此次也是早到了半个时辰的,却发现褚时序竟比她来的更早。何媗只得拱手笑道:“褚公子,何媗迟了。”

褚时序抬眼看了何媗一眼。

这一日,何媗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锦缎袍子,头上只别了一支玉簪子。仍旧是一般仿若儿郎般的打扮,但却没了以往那掩不住的带了惶恐的狠厉,似乎变得泰然的许多。这样也许才是在实力上出处于上风的人,该有的姿态。那被逼的退到角落,不管不顾的发出嘶吼悲鸣的,只能一无所有的人不得不做出的反抗。

而后,褚时序笑着说道:“是我来早了。”

说完,他便抬手给何媗倒了一杯茶。

何媗闻了这香气,这应该是上一次,她为褚时序备下的稻谷茶,竟然被他给寻到了。何媗抿了一口茶,笑道:“此次我约公子见面,是有谢礼要回。”

说完,何媗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子。

褚时序扫了一眼,大概有一万两左右的银子,笑道:“这份谢礼倒是俗气,却也实在。只是那方砚台虽好,却也不值得这么多钱。”

何媗笑道:“此番并不是为了谢那一事,乃是谢了褚公子助我夺回家产一事。若无褚公子,王穆不会正好在此时出事。”

上一世,王穆也是莫名的自杀,而后王玦与他的母亲妹妹投奔了王氏,何媗才识得了他。

只是比这时还要晚个一年,如今想来,也该是他贪污之事被揭露了出来。

褚时序一愣,低头摆弄了他腰间的佩玉,问道:“这是你猜到的,还是找人查的?”

何媗听他间接承认了,便笑着说道:“这并不是件多难猜的事,我何媗并没有多少好运气,得那么多贵人相助。而天下间能这般帮了我,除了褚公子还能有谁?”

“除了我没人会帮你?你当真是个没二心的。”

褚时序有抿了一口茶说道:“只是若除了我当真没人帮了你?你如何知道正觉寺的事?我于正觉寺安插了人,都需要花费了许多功夫才能查个清楚,你如何知道那度世之事的?”

何媗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问道:“难不成褚公子不信我也安了人?”

褚时序笑道:“你那时尚不能自保,如何有了闲心思安排人手到了正觉寺。”

与褚时序这般的人打交道,麻烦就麻烦在,他看事太通透。一个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但这也是何媗选了褚时序的一个原因,且不说他原本就是上一世的胜者。就说现如今这局面,皇帝老迈昏庸,六皇子明面上恭孝良顺,但经过上一世的何媗何尝不知道他是个荒淫暴虐之人。而太子,若不是他性子软弱,上一世他又怎能被逼的毫无退路,最后被囚自尽。若太子当真是帝王的材料,在皇帝露出想改立储君的想法时,太子就该储备力量,准备弑君夺位了。

而唯一能从这混乱局面中杀出一条路的,于何媗心中,只得褚时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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