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至天明,就是斋戒祈福的第一日,少不得要弄出些祭天祭地祭神祭鬼的法子来折腾。何媗只一边担心着芸儿等人是不是上了圈套,一边提防着周围的姑子何时对自己下手,由身旁的姑子领了跪天跪地敬鬼敬神。

越是心焦,何媗越不能露出半点焦虑,还是如往日一般沉静。

祭过天地鬼神,何媗就在焚香沐浴后,独坐于屋内,诵经祈福,非早午晚饭间无人去扰她。

这一日,却是换了一个姑子为何媗送斋饭。倒也没了先头那人的慌张,送到何媗面前,也没即刻撇了就走,似是盯着何媗吃饭。何媗只当丝毫不觉,依旧诵经念佛。

那尼姑呆了许久,终忍不住说道:“小施主,进些斋饭吧。”

何媗也没看那尼姑,只说道:“我为祖母祈福避劫,应心洁身洁。这斋饭虽是素食,却也是沾了凡尘浊气的,此后就不必与我送饭了。”

那尼姑又劝了几次,何媗均这般答了。那尼姑却也无法,只得走了。

整一日,何媗就如她所说的,不食一粒米,只饮些井水。

第二日,何媗就是连井中的水也闻出些味道。就也不再喝井里的水,只采了落在树上还未融掉的雪,等那雪化了水,喝了些。

至最后一日,白日里只飘了一层薄雪。并无什么事。

何媗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此时未出得什么事,该是春燕将那些丫头都压了下来,没有着了王氏她们的道。

但因何媗这里不通消息,尚不知情形如何,却也未放下心来。

当夜,天略一黑,何媗就吹了油灯,和衣躺在床上。

三日期满,明日就有人要接了何媗回府。如果还有人要下手,那只得是在今晚了。

至亥时。

何媗隐约觉得窗外人影晃动,便将短匕首藏于袖中。那人影却未进了何媗的屋子,只从缝隙中看了何媗几眼,而后点了些迷香吹进了屋内。何媗先屏住了呼吸,于屋内将被子的一角打湿了,捂住了口鼻,听那窗外的说话声,该是有四五个人。

对方人多势众,硬拼自是不行的,可何媗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对付的了她们。

待迷香渐散,何媗尚未想出对策,那几人已从门外挑开了门闩。

何媗只得松开了被子的一角,躺在床上,暂时装作被迷昏了一般。

门一开,就自外面进来几个黑影,何媗闻得她们身上的沾染的檀香味儿,该是庵堂里的姑子。

“小施主,小施主?”

一张肥手拍了拍何媗的脸,冷笑道:“我说我这香好用的很,当初就是再能闹腾的姑娘,闻一下,就老实了。”

听着声音,何媗倒是记得,正是那市侩谄媚的无嗔。

☆、34一线生机

此时,进入屋内的一个姑子点了油灯,火光闪动,连墙上那往日里慈悲垂目怜惜众人的菩萨,也变得狰狞起来。

何媗隐约觉出了光亮,心想,这几个人该是不惯杀人的,此时,怎能点灯。由此看来,这几日给自己下的毒都不是她们能有的,该是何安谦派人给了她们的。

如今何安谦手下,能做这样大事的只能是柯顺了。

于是,何媗心里多了些胜算。

倒也于心中谢了一次手段没刘勇狠绝的柯顺。

“现在我的事结了,以后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无嗔说道。

“我,我是做不来这个的。”一个姑子颤声答道。

这声音比无嗔轻柔了许多,年轻许多,是何媗从未听过的。

因那声音带着甜糯,应是个惯于男子面前撒娇的,而这类女子一般都应是有些姿色。

无嗔冷哼一声:“你做不来?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进这庵堂里的?勾搭了男人谋杀亲夫的事都做得出来,怎就宰个小姑娘就做不了?”

“都是那个人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呢,你之前还做过拐子呢,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如今还来说我?”年轻尼姑带了轻微的哭腔说道。

无嗔怒道:“罢了,你个没有用的,往后别想沾半点银子,静安你去。”

那被唤作静安的尼姑嘟囔着:“你不提那钱的事还好,你一提,我心里直发怵。平时杀个猫啊狗啊的吃肉还行,现在可是杀人。而且听说那定国侯府的二姑娘是个顶能闹腾的……”

“她再能闹腾,现今如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你怕个什么?”无嗔骂道。

静安却嘀咕着:“你不怕,你怎么不动手。还不怕了侯府姑娘的名头,怕事情查验出来,不得一场好死?听说你把这二姑娘的带了钱都得了,怎么只你得了好处,这事儿就推于我。”

“事没成,就想着死不死的?怎不想想以后的富贵。你们难道想一辈子困在这个破庵堂?再说,我得了什么银子?这个什么侯府姑娘,连块碎银子都没有。”无嗔说道。

那年轻的姑子怯声道:“我于这样的人家做过丫头,那些官小姐有哪个随身带银子,怕是连银子都没见过呢。但用的东西都是很好的,都能卖不少钱呢。”

无嗔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有了几个金豆子。无嗔全拿了出来,丢给了那两个人,骂道:“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咱们既然走到了这步,毒也下了,人也迷了,谁也别想往后退。这丫头是必然要死在今晚的,不然我们既背了罪,也得不钱。”

说罢,无嗔倒是一甩袖子,将那空了的荷包揣在怀里,即刻溜走了。

“确实是退不了的。”静安咬着牙,捡了几个金豆子揣在怀中,拿出一把短刀,一步步的靠近何媗。

何媗眼睛闭着想,若是待静安靠近时,再即刻用匕首把她手中的刀给挡开,而后借此挟持了她。不知否能成事?而她的同伙是否能顾及她的性命。

可除此,也无法了。

于是,何媗就躺在床上听着那静安的脚步声,猜测着她的方向,估算着她咽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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