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的唇是涂了点淡紫色的,她笑了笑,仿佛有些不稳,竟好似要跌倒。*慌忙扶住:“小姐,我的好小姐。婢子现在便去给您找衣服,您千万别晕过去。千万别。”
“恩。”她轻轻应着。
刘秀和邓禹在葵女的指引下往郭圣通的庭院而去。
郭主跪坐在几前,挥退了弹琴的婢子,问刘扬:“哥哥为何一定要投靠刘秀?”
“你们这些女人家,哪里懂得天下大势?如今皇上对刘秀信赖有加。唉……当年若不是我为了这一城百姓不受池鱼之殃,暂时卧底在王郎军中。如今又何苦看刘秀眼色行事?”刘扬低声道,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团一夹,更是小的看不出来。
郭主不是愚昧之人,自然知道他的话中掺杂了多少水分。她唇角溢出苦笑来:‘若郭郎还在,或许,女儿便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当做筹码交换吧……’
她掩住眼中苦涩,抬头,又是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哥哥所言甚是,所谓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哥哥做的一切,天地可鉴。只是哥哥,通儿却是我唯一的女儿。”
刘扬挥了挥手:“刘秀的人品你是看到的,还有什么不满。”
“可他之前已有娶妻!”郭主道,“况且哥哥,若是通儿为妾,传出去,却是我真定王室,卖女求荣,眼巴巴地倒贴一个破虏将军了。”
这一句,却是实实在在戳到了刘扬的心病。
郭主见他神色一黯,便立刻又道:“我一介妇人横竖无虞,只是哥哥,您可是真定王啊。”
刘扬面沉如水:“我去找刘植!这婚事乃他牵的线,我的甥女,绝不能为妾!”
‘刘植’郭主心头默念了几次这个名字,心头下了狠心,定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越往幽深处行走。便越觉得心旷神怡。
刘秀和邓禹疲惫已久的心神,竟渐渐被这美好风景所吸引。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然后,他便听到了女子的轻咳和细语。
“小姐,刘将军还没来,您身子不好先回房候着吧。”
“不妨事的,我还不曾见过他,只是听阿母说,他是当世少有的奇男子……”
然后,他还未抽开目光,便看到了那美人蕉下的人……
她着一袭浅蓝色的襦裙,微风中,裙裾飞扬。她眉如远山黛……
“啊,将军。”
他回过神来。便有一温热身体落入怀中……
“小姐!”一旁的婢子慌忙叫着。
她闭着眼,眉头微颦,身上幽香阵阵……他恍惚间望去,便忘了自己……
第3章
*掀开了帘子。
花白胡子的大夫摇头晃脑的走出,看向刘秀和邓禹:“小姐的病,唉!”
*吓的流泪:“大夫,我家小姐究竟是怎么了!您说啊!说啊!”
那大夫叹了口气:“奇哉,怪哉!小姐脉象一切正常,偏偏就是不醒来。老夫欲使针刺之,可否?”
*哪敢决定?正犹豫不安间,便一人道
“但凭大夫做主!”
几个仆从倒退进殿,把住了进入郭圣通卧室的那道门帘。
郭主便随后进来,她看了眼大夫,对他行了个礼:“请老大夫务必为我女儿查出病因。”
然后,她看向了*:“你过来,且将事情细细与我道来。”
“诺!”*说罢,走向郭主:“小姐身子不好,但却因听说将军要来探望,便又急急整理姿容。久候将军不至,小姐心慌,便要出去看看,婢子阻拦不得。只得跟了,谁知……”
刘秀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他还记得那郭圣通小小的身形,身体的馨香温热。如果说,今日之前,郭圣通只是他用来收纳河北势力,借用真定兵权的筹码。那么今日之后,他将再也无法仅仅将她当作一桩交易的附加品了……
男人总归都是骄傲的,他虽然身为皇族子孙,却已是旁支得不能再旁支的子孙,及至他父亲刘钦时已经没有爵位。同富农、地主之流已看不出多少差别,甚至还不如他们。他少年心高气傲时,曾与市井偶见阴丽华。瞬时惊为天人,当时便立下誓言:‘娶妻当娶阴丽华’。
只可惜,阴家乃实实在在的乡绅之家。阴丽华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阴家早已存了待价而沽的心思,又岂会将能带着阴家飞黄腾达的凤凰鸟儿轻易与了刘秀?
只是时也命也。
乱世起,阴丽华已拖到了19岁。再拖下去,只怕这辈子只能青灯古佛了。阴家新任的族长阴识,与刘秀本就认识。此时刘秀在南方势力中又称得上是独树一帜的。阴识便孤注一掷,暗示刘秀可以求娶。
岂料,好不容易求来的妻子,体贴是体贴了,温柔小意仿佛也是够了。可始终却让刘秀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如今见了郭圣通,听了她的婢女说的话。刘秀心头竟是一片热烫。
他仿佛找到了在阴丽华那里始终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全身心仰慕!
正因如此,他此时便上前了一步:“非是小姐的错,都怪某太过心急。郭主放心。小姐但凡缺什么药物,请尽管吩咐。某待小姐痊愈后,再论迎娶之事。”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大。
于是躺在里间‘无故昏迷不醒’的郭圣通,便轻轻笑了:‘刘秀,你如今说这话,可又是在算计什么?无论你要算计什么,我郭圣通对天发誓,你都不会成功!’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剧痛。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她努力平缓了面部肌肉,保持同刚才一样的呼吸。
“竟还是没有反应?”那老大夫扎好了针,擦了擦头上的汗,方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便见郭家大小姐仍旧同方才未扎针前一样昏迷着。
“是在不行,只能扎面部了!”老大夫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