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越是想下去,他的负面情绪就越发强烈,精神力在脑海中疯狂地转动,身边的气流都隐隐有些乱了,心底以为已经被瓦解的恨意又渐渐地凝聚起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浓烈。

他恨,恨没有人爱他,恨没有人真心对他,从过去到未来,从前世到今生,他付出过那么多,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他的眼睛发红,重重闭上,又猛然睁开,望着站在斜坡下方,就显得矮了他几分的傅之卓,眸色如漆,寒芒点点,冷冷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傅之卓,不要让我恨你。”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桌上摊着纸笔,他抓起笔就在纸上疯狂地写起来。

蓝斯·泽维尔

蓝斯·泽维尔

蓝斯·泽维尔

先是汉字写满一面,又重重叠叠地写上星际通用文字,密密麻麻凌乱不堪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他丢了笔看着满面的字迹,盖住眼睛低笑起来。

他那么痛恨的名字,那么痛恨的姓氏,那么痛恨的过去,原来才是他真正拥有的,在这个世界里,他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名字都是偷来的,此时此刻,他居然只有写出这个名字,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归依感。

而他唯一完完全全拥有过的,唯独属于他的所谓真心,也大概只有少年时期的亚伯拉罕。

多么讽刺!

他力竭一般倒在小床上,手背盖住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然然的心理路程啊,他心里当然有很多负面的东西,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当然也有很多不安,只不过之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等度过了这个低潮期,他又会恢复正常啦!

另外,和桌子君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写狗血的误会什么的,但是然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受别人,有很原则的东西,桌子君这次坦白没有讨好他,反而更加惹怒了他,追求路漫漫~~

第34章 清醒

门口高大的樱桃树的影子慢慢地移动,山间鸟儿喳喳叫,清风一股一股地送进屋子里。

“萧然?”陈欣蕾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喊,她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青年就那么默默地躺在那,盖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好像透出一种很灰暗的东西,让人有点担心。

程萧然动了动,手背从脸上拿下来,慢慢坐起来,微笑地望向他:“怎么了?有事吗?”

“额,没有。”陈欣蕾看看他模样,除了眼睛有一丁点红,什么都看不出来,和平时感觉没什么两样,也许她想多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下午太困了,又睡不着,有点烦躁。”

哦,刚才看上去是有点心情不好的样子,陈欣蕾很有经验地说:“那你就想点高兴的事情,要不听听音乐,你这时候最好多睡觉,吃的喝的也就那样了,但你睡多睡少,对宝宝健康影响很大的。”

程萧然温和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陈欣蕾回去隔壁了,程萧然的脊背才慢慢软下去,不过他没有再倒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也没有再露出那种疯狂怨恨的表情。

有什么好怨恨的呢,以前那是他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要怨只能怨自己,而且他也报了仇不是吗?那就不要再总想以前的事了。

他拿过桌上那潦草的图画,看着上面的名字,叹了口气:“我不会忘记你,你就是我的根,但我也不想陷在里面走不出来。”他找来打火机,看着纸张被慢慢烧掉,然后他靠在墙头,慢慢地想现在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程萧然”有关系,但这也没什么,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程萧然”,他就算活了下来,但跳江折腾得那么厉害,能保得住孩子吗?就算保住了,他那么蠢地相信那个蒋晨,这个秘密能保得住吗?恐怕整个樱花村都要被他的愚蠢给害死了吧?就算这些都不提,他能这么轻易地培育出樱桃赚到钱吗?他能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跟徐谨行还有陈欣蕾合作吗?

不,“程萧然”都不能,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性格会造就不同的结果,他现在的一切,舒适也好,健康也好,安全也好,家里人对他的看重村里人对他的尊重都好,都是原主无法做到的,这一切是他促成的,当然就是属于他的,这根本没什么好质疑纠结的。

包括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一个人的,“程萧然”放弃在先,哪怕他能够活着回来,也没有资格跟他抢。

至于那个傅之卓……这个人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对“程萧然”有好感啊,那就追到地底下去跟他的灵魂表白好了,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

程萧然冷笑起来,靠在枕头上转着打火机一边想,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傅之卓知道和他发生关系的是“程萧然”,他必须彻彻底底把这个大麻烦给丢掉。

他回想了一遍,破绽基本可以分成两块,一个是他穿越之前的,首先事发当天,那张床上,乃至傅之卓身上,肯定有“程萧然”留下的线索,可是既然傅之卓现在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程萧然”,那他也可以相信应该是因为当时就没有查过这方面,而现在则因为过去太久已经无迹可寻了。

第二个破绽是“程萧然”在那晚之后近四个月的不正常举动,不过那可以解释为身体不好的消极反应,这是个疑点,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拿来证明什么。

然后就是他穿越之后了。

他反复回想,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有知情人都被他封口了,他打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这世上绝对无人能解,这点不用担心,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他拿走了那五十万。

哎呀,这钱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只要傅之卓的人不是蠢货,就一定会查到这个线索,本该补偿给王家的钱却被他取走了,这用什么理由都难以自圆其说。

如果当时用精神力破坏一下银行的数据就好了,不过那样他一定会被请去喝茶吧?

根据傅之卓说的,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天,傅之卓才看到王星宇的资料,然后觉得不对才开始调查,那是头一次调查,但因为王家人全都没有撒谎的痕迹,他失望之下就停止了更深入的调查。那时候肯定没发现转账这条线索。

接着就是这次,他想要追求自己,就准备把王家那边给处理干净,原本为了弥补王星宇而给王家注资,注了大半年,给王家带来的利益难以估计,也算足够弥补王星宇了,于是他果断撤资,王家一下子慌了,王星宇才不顾一切地跑来找他。

想到这里,程萧然眼里浮现一丝丝复杂,说实话,傅之卓这个人真的不错,当晚的事是情有可原,接触下来人品也不错,说要追求他,转头就能从最实际的交通和城市经济发展出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脑袋里在想什么,但为了他就这么大动干戈,这样的举动比起送花、约吃饭什么的,真的有份量多了。

他在发生那种事后,能够爽快地补偿王家,而一旦有了中意的对象,又能主动而干脆地和王家断得干净。

这个男人,有良心,有原则,一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果断出手,对自己在乎的人非常看重以致于对外人会显得有些冷漠无情,一样样列数下来,完全是程萧然特别欣赏的那类人。

可惜了……

程萧然吐出一口气,对傅之卓的那股郁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其实要说错,谁也没有错,只能怪天意捉弄吧,如果“程萧然”再坚持一晚上,或许他们还真的能成一对。

“程萧然啊程萧然,你说你有什么好,居然有人对你念念不忘,你说我要是把真相告诉他,他会不会弄死我给你报仇呢?……我想也不会,他又不是没脑子,而且你们就睡了一晚上就能睡出真爱不成?别逗了……最多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程萧然嘲讽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特像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思绪回转,话说回来,正是因为王星宇冲出来并且喊出了他的名字,傅之卓这才知道他是王星宇的家教,那天晚上居然也是在别墅的,然后他再一次怀疑那天晚上的事,进行第二次调查。

从咖啡厅里分别到现在,也才没几个小时吧,不知道傅之卓的人已经查到了没有。

他的手指停下,在绿色透明的打火机外壳上点了点,抓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徐先生,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

第二天,程二伯一家、程父程母、周家姐夫,还有赵大成的妻子和赵家福李金石一起出发,去北边弄野果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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