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要打架就好好打,不要这么多小动作!”
“这架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你过来揍我啊!”叶晴染依旧那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勾着一边的唇角,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这性格到底是怎么扭曲成这样的,叶大哥身为男子却温润知礼,叶姑娘身为女子却一身匪气,分明就是长反了!
穆苗苗也心知自己打不过叶晴染,因为有一次去给叶大哥送糕点的时候,她亲眼看到这家伙在掳着袖子举起百斤重的巨石,当时吓得她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来了,但看叶大哥连同那两个近身伺候的小随从都没有为此露出丝毫吃惊的神色,她也就强忍下疑问当做自己眼花了。
在此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穆苗苗多看几次,也就没有最初那般吃惊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穆苗苗在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瞪了叶晴染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次,叶晴染却没有追着去挑衅,而是在穆苗苗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凤眸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但愿这位穆姑娘能够想的开吧,否则真的惹怒了王爷,所有人都要受牵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晴染在从加入军营之后,可谓是受尽了历练,逐渐的褪去了以前那副天真无忧的想法,王爷的铁血手腕,她甚至比自己大哥还要清楚很多,因为王爷这头大尾巴狼,为了讨得大哥欢心,总是会夹着尾巴做人,忒会装!
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叶晴染从脚边顺手扯了一把狗尾巴草叼进嘴里,就转身朝着草坯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瞒着大哥一件事,那就是在她初入军营的时候,王爷曾私底下找她谈过一次,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内容,就是希望她能够争口气,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只有三分热血,若是真能够凭着本事立了战功,对她有好处,对叶家有好处,最重要的是,对大哥有好处。
所以为此,叶晴染一直都在努力着,小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大哥挡在她的身前,而她现在长大了,也想能有一次机会,让她以强者的姿态,挡在大哥的身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依旧是清汤寡水的过着,穆苗苗受了打击,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爱粘着叶景容不放,只会在有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才礼貌性的打上一个招呼,为了不再让叶景容困扰,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嫌。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穆苗苗却是再度登门,身上带着一身的血迹,拼了命的来砸叶景容的房门。
“叶大哥,叶大哥,你开开门啊,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是真是有事相求!”
就算穆苗苗不说这话,叶景容也不会把人拒之门外,可是在拉开门,看到穆苗苗一身的血渍,叶景容还是被吓了一跳!
“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叶大哥,不是我,是我阿伯,他在出门打猎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山中的猛狮,被狮子的爪子划开了胸口,此刻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这些血都是他的,我曾听叶大哥提及过,您是略懂医术的,我求求你了,叶大哥,你救救我大伯吧!“说着,穆苗苗通红着眼眶,就要给叶景容下跪行大礼,但却被叶景容一把扯住了袖袍,强行制止了她的行为。
“不必如此,村民待我有恩,我又岂会见死不救,快点前面带路,多浪费一点时间,你大伯被救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听到这话,穆苗苗哪里还敢多说废话,当即就转过了身去小跑起来,叶景容也顾不得去打理自己,转身从房间里拿起放在衣橱底部的药箱就紧跟在了穆苗苗的身后。
从草坯房跑到穆苗苗大伯家其实也没有几步远的距离,可哪怕这么近,也足够叶景容为之气喘吁吁的了。
他平日里做的最剧烈的运动就是与王爷在床榻上翻云覆雨,这短距离的加速跑,对叶景容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闻讯赶来的叶晴染,看到自家大哥苍白着脸色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当即就跑过去搀扶住了叶景容,蹙着眉头开口规劝道:“大哥,你慢着点,这若是让王爷看到,该心疼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救人要紧!”叶景容在说完之后,轻轻推开了叶晴染的搀扶,然后提着最后一口力气,一股劲的跑进了穆苗苗的大伯家。
入目间,地面已经被蔓延开的血迹染成了暗红色,叶景容随之皱起了眉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上前一步,便看到了穆苗苗口中的大伯,那是一位年龄已过不惑的中年男子,脸上蓄着大把的络腮胡子,此时大敞的胸口处血肉翻飞,那是证明他曾与一只狮子狭路相逢过的最有力证据。
“叶大哥,你看看,大伯还能救回来吗?“穆苗苗黝黑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整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当初跑出门去找叶大哥的时候,大伯还是清醒着的,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伯便连叫都叫不醒了,穆苗苗怕极了,她父母去得早,她从小到大几乎就是大伯和婶婶把她拉扯大的,他不想大伯再离他而去了,那样的话,婶婶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穆姑娘不必过于忧心,虽然你大伯受伤颇重,但好在穆姑娘求救及时,在下保证,穆姑娘的大伯肯定会安全无虞的醒过来!“叶景容一边说着,一边半分钟都不耽误的从身上解下了药箱,然后从药箱里药箱里拿出止血草快速的研磨成粉,一股脑的泼洒在那人的伤口处。
随后从布袋里拿出银针,将羊脂线穿针而过,叶景容坐在床畔,在命人将那大汉的四肢都按住之后,便专心致志的飞舞起手中的针线来。
他原本也是能够配的出麻醉药的,可是时间来不及了,若是伤口再不缝合,失血过多的话,人就救不回来了,所以只能委屈这位壮汉受点罪了。
银针穿肉而过,那滋味自然不好受,那本处于昏迷状态的大汉,被剧痛刺激的醒了过来,然后便是拼命地反抗起来,幸亏有多人在旁边压制着,要不然,手里攥着针线的叶景容怕是第一个被他攻击的人。
耳边传来因为忍痛而发出的吼叫,还有家人们规劝的哭泣声,叶景容的素手颤抖着,强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心慌!
等着最后一针穿过皮肉,叶景容将其干脆利落的打结,然后再用剪刀将羊脂线剪断,而这个时候,那个大汉已经疼昏过去了,不过性命却是保住了!
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叶景容才抬起头来长吐’了一口气,随之便打算扶着床边的柱子站起身来,但是身体刚一抬离床面,便眼前一黑,又踉踉跄跄的跌了回去。
穆苗苗原本还处在大伯有惊无险的喜悦中,看到这一幕之后,黝黑的小脸瞬间褪出了血色,慌忙就要伸手去搀扶着叶景容,但却被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叶晴染抢先了一步。
穆苗苗察觉到叶晴染的防备,尴尬的又把手收回了身后,只是语气关切的开了口:“叶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随后从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略带虚弱的笑意,宽慰的回复道:“没事,我身子就这样,若是紧绷的时间太长了,一松懈下来就会力不从心!”
然后叶晴染听到这话,却是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头,凤眸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大哥,要不然让暗卫给王爷传封书信吧,你这几日心事太重,一直都睡的很好!”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反过手去紧攥住了叶晴染的袖袍,然后大力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行,边关战事吃紧,不能让王爷分心,再等等。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扶我休息一下吧,不知穆姑娘这里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能让在下暂时小憩片刻?“说着,叶景容把略带了些疲惫的眸光转向穆苗苗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