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说起这些往事,又不免感慨一番,她的大孙子便是上山打野味,就在山上消失了,之后村民去找,在山上找到了一只鞋,鞋上还有血渍,九成九的这孩子肯定是没了。
山上没有了谋生的野路子,因此年轻人下山的便越来越多,又听见秦婆子说:“早先这山上不止住了我一家的,光这一片,也住了七八户,山下不远处还有几十户,那个时候村子里面也热热闹闹的。山上有开不完的荒地,打不完的野味,那时能打几只野兔子山鸡拿下山去卖,山下的人可稀罕了,猎户靠打猎,挣的比种地的还多,栓子你说是不是。”
栓子说道:“奶奶,你说的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荒地也不让种,只让种村里这边的地,村里都是山,要种起来哪有山上的平地好啊。而且山上有野味,有菌子,一到秋季上山寻菌子下去卖都能赚一笔,现在没得选,老老实实种田。”
君湄朝山下望了一眼,之前听陈安讲过一些种地的事情,她也有些基本的判断,结合秦婆子讲了一些,大略缕了些章节。
秦婆子知道栓子心里苦,他又孝顺,见不得娘受苦,这么壮实的庄稼汉,过年过节都不舍得□□粮,家里有点好的,都省给他娘了,这些都不打紧,要命的是山里人这么大岁数还没趣媳妇的,不是残废就是家里很穷的。
秦婆子说道:“栓子这孩子心眼好,我要是有这样大合适的闺女,都想许配给你。”
栓子腼腆的笑了笑,不小心的对上了赵王的眸子,不知为何,身上起了些寒意。
赵王带着君湄站在廊下看着雨,夏天的雨一般来的急,下的也大,若是一时三刻没有停雨,怕是附近一带会发大水。
这里是山丘上,山下有一条小河,小河若是发水淹了路,此处便很难与外界交通。
赵王皱了皱眉,他大略能猜到自己到了哪里。
对于京城外的地形,他还是很熟悉的。自这辈子莫名其妙的醒来,他心里总有一种分分秒秒会被人干掉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迫使他不得不变强,除了默默的观察齐王的动向以外,京城外一带的地形,他也曾经在地图上熟悉过多次。
君湄看了栓子一眼,有些同情他,可她没有帮助栓子的能力,她巴巴的看着旁边的男人:
“栓子还挺有孝心的哦。”
赵王点点头:“嗯。”
君湄见他没有往下接话的意思,抽了一口气又想说什么,却听见赵王说道:“天底下但凡是个可怜的,你都帮的过来吗?”
君湄被他说中心事,一张俏脸蹩的通红,傻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人咋这么可恶呢?
尤其是,若她同情的对象是个男的,这人就变的特别奇怪。
君湄歪过身子过去,靠近他,靠近他,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