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上辈子听兰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一直到她进宫。原本她身边还有一个叫做听梅的,只是在她被关了禁闭之后,听梅就求了管事的嬷嬷,去针线房做事了。
这么一想听梅到不像是被人收买了……更像是谨小慎微。
至于姨娘的三个丫鬟,跟着姨娘去庄子上的只有一个,后来姨娘难产死了,这唯一的丫鬟也回来顾府重新找了个差事。
顾九曦思来想去,总之先把木静打发了,剩下的慢慢来。
想完了这一宗,还有姨娘肚里还没出生的弟弟顾安。
她能看明白上辈子,甚至这辈子,嫡母都是想找个错将她们母子二人彻底碾死,可是人做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嫡母吴氏前面十几年一直很是正常,能看出来不喜欢她们这些妾生的子女,可是也不曾太过亏待她们,那她这么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要说是为了姨娘肚里的孩子……
吴氏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虽然不好用锦绣前程去夸他,但是大有所为四个字他是当得起的。
所以姨娘就算是生了儿子,对吴氏的儿子也构不成威胁。
那顾九曦自己呢?
她跟顾七巧差了一岁,嫡姐下下月及笄,她要等到明年。
虽然顾九曦觉得自己长得比顾七巧要好看的多了,可是这对她完全不构成威胁,娶亲又不能看相貌,不是还有一条盲婚哑嫁的习俗吗?不等到掀了盖头,是看不见新娘子长什么模样的。
她的婚事基本是在嫡母手上拿捏着,
她虽然是国公府里的姑娘,不过庶子的庶女这样的身份,摆在她面前的路就两条,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要么就是借着顾家的东风去给达官贵人当侧室。
而且这个侧室跟她姨娘还不太一样,姨娘是家生子,这种虽然也算是侧室,不过是最低等的侧室,就像顾七巧说的,被主母发卖了都行。
她作为顾家的女儿,就算去当侧室,也是那种过了官府,明面上的二房。
不过顾九曦想想自己的出身,姨娘的经历,还有上辈子的遭遇,她是再也不想当侧室了,就算是去给皇帝当妃子,她也一样不愿意。
顾九曦想着想着,不由得有点困了。
一回来就经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很是疲惫,再加上舒舒服服靠着姨娘,身上的被子又软软的,糟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第一样。
虽说万事开头难,但是她这个头开的还算不错。
顾九曦看了看外头已经渐黑的天色,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我睡一会。”
黎氏笑了,“这孩子,都这个点了,什么叫睡一会。”
黎氏从床上坐起,给女儿盖好被子,吩咐几个丫鬟轮换着看她,便去旁边屋子做针线了。
跟这里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不一样,今天下午来看顾九曦的其他几个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国公府里最顶头上的国公夫人,人人都尊称她一句老祖宗的李氏,从三房出来先是跟钱嬷嬷去了趟花园,看了看早春的景象,又说让掐两枝迎春花摆在她屋里招一招春光。
看着像是将这件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好像两个姑娘家掐架掐到跳潭差点淹死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不过一进到屋里,没了外人,老太太立即就掉了脸,狠狠的一拍桌子!
“她这个糊涂蛋!当妈的糊涂,就算我给她闺女找来了锦绣前程,她也能自己作践没了!”
钱嬷嬷伺候老太太几十年,自然听的明白老太太说的是三房的主母和脸上才被划了一道的顾七巧,她陪笑道:“可不是她糊涂吗?七姑娘每两个月就及笄了,若是及笄上头脸没长好,被来往的当家太太们看见了,这亲事就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原想晾她几天的,可是姑娘家的脸耽误不得,你去拿了雨露膏给她擦。”
“还是老太太心善。”钱嬷嬷笑道,“那药擦上不出一月就好了。”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声音又变得严厉起来,“你再带句话给她们,脸好之前见不得风,让她好好在屋里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