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就不必进了。”赶来的家令余度不肯放人进去,和和气气地拱拱手道,“太医丞请吧。”
太医丞觉得奇怪,但他在宫中呆的年头很久,能理解公主府的谨慎,他只当公主不喜欢那么多人参与,没有多想,让两位太医等着,自己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丞去而复返,那张长满老人斑的脸上全是冷汗。他脸色惨白地抬头看了一眼咸宁公主,犹豫地不敢开口。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知道咸宁公主知不知道,看这副情形,多半是知道啊。他没想到他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临老了眼看就要乞骸骨了,可是出了这档子事。
他的汗越来越多,交握的手颤抖得让另外两个太医面面相觑:“难道驸马是不治之症?看公主的样子还挺宠驸马的,两人新婚燕尔,驸马要不行了,那公主还不得杀了他们?”
“驸马如何了?”咸宁公主淡淡道。
“这……这个……臣……”太医丞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道,“驸马……驸马先前受过风寒……”
咸宁公主打断他的话,不悦道:“你直说,能不能治。”
太医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鼓起勇气,让自己说话不那么结巴:“能!能治!只是需要调养半年,还要佐以一些名贵的药材。”
“那就下去开方子吧。”听到能治,咸宁公主脸色也不那么严肃了,缓和了语气,“只要能治好驸马,要什么药材都可以找家令领。”她对余度道,“旧年,你带他们下去抓药。另外,给太医丞安排一个地方。”
余度应喏,对三人道:“请。”
等余度带着人下去后,录事窦途晃晃悠悠地从墙角出来,磨磨蹭蹭地走到咸宁公主的身边,笑嘻嘻道:“公主可要臣拿坛好酒给您压压惊?”
咸宁公主转身走进房间内,丢下一句:“喝酒误事。”
窦途跟了进来,落在咸宁公主身后,喜笑颜开道:“公主,您不喝臣可以替您喝嘛,误不了事的。”
“司徒府的事,你知道吧?”不接他的话,咸宁公主反问,坐在了主位上。
窦途落在下首的位置,老老实实回答:“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了。听说廷尉左监张贺从司徒府的废墟里面发现一具男尸,消息比公主您来得还快。”
咸宁公主凝神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宋谦这个人,能够烧了全府上下,却处理不好一具尸体。”
“公主是怀疑,那具男尸会泄露驸马的秘密?”
咸宁公主摇了摇头:“那人已经被划花了脸,就算有人说是宋放,也不会有人信的。”
窦途抓了抓光溜溜的下巴,脑子转了一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干脆不想了,一拍脑袋道:“公主若是担心,不放借着探望宋司徒的名义去问问怎么回事。”
“嗯。”咸宁公主眉头舒缓,隐隐带笑,想到一事颇为不解,“张贺这个人好像对驸马很感兴趣,他今天一直在试探驸马,本宫觉得他与宋公宽的关系应该挺亲近的,可是他又对司徒府很关注。”
“会不会是陛下……”
咸宁公主摇了摇头,否认这个可能:“你尽快把他的事情查清楚。还有,宋孟学是死是活,你去打听清楚,他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喏。”
处理完这些事,咸宁公主心情稍宽,想起公主府冼马李避,随口问道:“李子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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