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把顾宁远扶到小草屋。
依照沈浪吩咐,小草屋已被李四收拾干净,墙上贴满红纸,墙角放了一张小床,床前有小桌,桌上摆了一对花烛。
傍晚时分,屋内光线昏暗,沈浪把顾宁远扶到床上躺着,随手点了红烛照明。旋即转身去舀了一碗山泉水进来,沈浪小心抱着王爷,打算给灌下醒醒脑子。
她心中担忧:酒量是练出来的,王爷上次醉过,这次一小杯酒,应该醉得不深,怕就怕在王爷这奇弱的体质,遇上酒里的香料,不知道会不会后果很严重啊?
转而又乐观的想,她与王爷在后山竹林初见时,王爷就中过一次这异香的招了,说不定也有了一点抵抗力?
沈浪胡思乱想间,手上动作不停,转眼已将大半碗泉水给灌了下去。
顾宁远轻哼一声,比徽墨更浓的卷睫一颤,悠悠醒过来。
沈浪杏眸一亮,搁下碗,俯身,大喜道:“王爷,你醒啦?”
顾宁远悠悠睁眼,眼神迷蒙又纯真,对上沈浪明亮如星的杏眸,呆呆失了反应。
沈浪一看,心道:
糟了!香料起作用了!王爷已经迷糊了!
正忧心如焚间,草屋外忽传来人群扰攘之声,沈浪大惊,第一反应是匪徒那大老板可能提前到了,她一转身正要出门察看,手上冷不防忽被人用力一拉。
沈浪猝不及防,身体一下没稳住,脚一滑、侧身一倒,随即感到身下一软,倒在了一处温热的地方。
远处暮色四合,草屋内,红墙喜庆、红烛高烧,微黄烛光盈堂。屋外人群扰攘之声渐近,屋内却仅有花烛“毕波”微响,安静又温馨。简陋至极的小床上,人影交叠,姿势暧昧而亲密。
呼吸相闻,沈浪心跳如雷,慢慢睁眼:果然,她倒在了王爷身上。
沈浪心道:好了,这下轮到她投怀送抱。一抬眼,正对上顾宁远茫然、迷惑又失控的眼神,黑的如同旋涡、又如深不见底黑洞,他怔怔看着沈浪,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喃喃出声:
“你……到底是谁?”
沈浪被顾宁远用这么引人犯罪的眼神看着,她本就禁不住这人美色,加之这两日对这人的心情越来越奇怪,当下差点把控不住。
这下不听则已,一听回神,心中忧愁的:完了,王爷果然是被迷得不轻,已经犯糊涂了!
她抬手拍拍顾宁远雪白泛红的脸颊,正要说话,栅栏门忽猛被踢开,随即有人大喊道:
“王爷——”
“小姐——”
来人正是陶初与花似锦。
沈浪被绑次日,花似锦就赶回了雍都。她正在与鱼掌柜商议寻人,忽碰上李四来买酒,一买就是许多,且是送往苍山方向。
苍山地属雍都郊外了,周围土地大多为寺院庙产经营,没什么人住着,而苍山寺的和尚是不喝酒的。花似锦见李四一脸不像好人样,如此大手笔买酒买菜,目的地又如此诡异,当即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