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朗气清,宜出行。沈浪带上初一、鱼掌柜与花似锦,把小吃胡同从街头吃到街尾,彻彻底底地满足了口腹之欲,才横着回到沈府,并成功躲过门禁。
沈浪心情大好,加之撑得实在睡不着,索性点亮琉璃灯,推开窗户,就着溶溶夜色,把今日与两位属下讨论所得、兼之前世所历教训、晚上在小吃街交流所得,一并记录下来,对着新的分店方案修修补补。
修补工夫告一段落,沈浪眯着眼看窗外,远方已传来声声鸡鸣;沈浪扶着桌子站起,一边想着今日该是要进宫上课了,回忆着此前上课进度如何,一边念叨着要记得问问太子徒弟“限铁令”的事情。
却是伏案一夜,全身都酸麻不已,起身困难得很。沈浪迷迷糊糊的,索性直接趴桌子睡了。
未几,惊雷破空,大雨如注,檐下花香夹杂雨丝飘入雕窗。
沈浪半梦半醒睁眼。见初一轻手轻脚进门,提灯关窗,转身乍见沈浪趴在桌子上睡,吓了一跳,不由蹙起眉头、小声埋怨:
“小姐,这样睡对身子不好的呀。”
一边放下灯盏,小心翼翼把沈浪扶到床上休息。
沈浪摇头:“无事。天亮了,待会得进宫上课,我在这随意眯一会就行。”
初一坚决要把沈浪搬到床上睡。沈浪身子酸麻没力气,昏暗灯影下见小丫头一脸不容商量,也半推半就上床休息了,闭眼前不忘嘱咐道:
“待会记得叫我起床。”
初一连连点头,给沈浪掖好被子后,再提灯关门出去。
……
沈浪这一觉,直直睡到自然醒。
虽然还是困极了,虽然窗外雨声不停,房内光线暗淡,不像天光大亮的样子,但沈浪总感觉自己已睡很久,也不知时辰如何了,她惦记着上课之事,揉揉惺忪睡眼,还是起床了。
洗漱过后,过檐廊,到小厅,沈浪便知自己预感是对的。光线昏暗是因雨太大了,乌云罩顶不见天日,事实上漏壶滴答不停,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沈浪炸毛了:“初一,为何没有唤我起床?!”
这下可好,她完美错过了到宫中上课的时辰。
初一端着刚热好的早餐进门,闻言,细声细气地解释道:
“小姐,早上宫中传信,说近来天气太过恶劣,太子身体不适,让小姐这一星期都先不忙着上课呢。”
说着小心放下托盘,摆好餐具,又转身取出两封书笺,递了较小的一封给沈浪。
沈浪拆开一看,果见是太子笔迹,底下还盖了印泥。沈浪一目十行看完,太子徒弟在纸笺中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大意就是初一所言,天气不好,身体不适,停课一周。
见沈浪看完,初一又递过另一封书笺,道:“这是今早鱼掌柜托花管事转送来的,花管事说这是王府一早送来的笺帖。”
王府的笺帖?
沈浪一惊,连忙拆开。
笺帖花纹精美,字体却是普普通通的印刷体,仅事项与日期、落款为人手写,却亦是看不出派别的普通楷书。
沈浪凝目细看,发现是王爷邀请她一道游湖的帖子,邀她于三日后的下午,一同至苍山山脚下的苍雪湖中,泛舟品茗,共赏春景。
沈浪:……?!
一下子想起给王爷针灸治疗失眠之前,自己似乎也动过这种念头。
沈浪那时想的是待王爷风寒痊愈,便请他泛舟有湖,顺便还笛子、送曲谱,赔礼道歉。然后来事态发展七拐八弯,不仅还笛子的事情顺利解决,和王爷结交一事也算圆满成功,沈浪便把游湖一事抛之脑后了。
这番却竟是王爷想了起来主动邀请她。
沈浪心中惊疑:王爷什么时候变这么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