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棋道:“不独这件事能装糊涂,靖王爷藏着雪艳的事,我也能装糊涂。”
靖亲王忙道:“胡言乱语!本王只在御书房见过他一回。”
温延棋道:“王爷,这可不是你装糊涂的事,不独我知道,王爷们都知道,就连皇上也大约知道。京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亲自请了陆家人说话,隔日就有人说王爷要跟陆家结亲。”
靖亲王吓得魂飞魄散,冷笑道:“放肆!污蔑本王就罢了,还敢攀扯父皇?”若是皇帝当真知道,怎会事事顺着他的心意?
温延棋道:“王爷,皇上英明神武,想将雪艳物尽其用罢了。你不曾用雪艳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皇上自然由着你褒奖你。”
靖亲王慢慢出了一身冷汗,细想,果然是他得了雪艳后皇帝开始倚重他的,他原以为自己行事谨慎,定不会惹人怀疑。
“王爷,请你将毓秀许给我吧。”温延棋又求道。
靖亲王冷笑道:“既然父皇都已经知道了,本王还怕你用这事要挟我?”
温延棋道:“皇上不过是想看王爷是如何用雪艳的罢了,但若是我将这事张扬开,皇上哪有不处置你的道理?毕竟一国亲王宣扬怪力乱神之事,终归不是好事。”
靖亲王见自己竟然被温延棋要挟了,气得咬牙切齿,虽知道他没证据,但也不免乱了心神,挥退温延棋,去与雪艳商议,雪艳道:“温延棋是个人才,可惜我早先不知道他跟毓秀郡主有些情谊,才说的陆行风,如今既然皇上还没赐婚,不如将家里的庶出姑娘给了陆家,身份上也配得上,对陆家,就说毓秀郡主先没了红,不敢委屈了陆行风。”
靖亲王心道也是,试探着将毓秀郡主的亲事亲自跟皇帝说了,原以为皇帝必不肯将太后的娘家侄孙配给毓秀郡主?——毕竟两家原本有些恩怨,且那毕竟是太后娘家,谁眼中不是代表太后的意思。谁知皇帝竟顺水推舟答应了。
靖亲王见果然如温延棋所说,若非什么伤天害理、算计兄弟的事,皇帝一概都会答应,自此后,越发用心审理谢家官司,也不着急打压平清王等人,先依着雪艳所说慢慢地拉拢那些前途不可限量之人。
到了夏日,谢璎珞在谢家里生下一个女婴。
靖亲王果然言出必行,先叫人传出谢璎珞生的是死婴的话,随后将女婴偷偷抱出来,悄悄地拿给密室里的雪艳看。
雪艳虽失望这女婴不是个男孩,但因这女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由地生出许多怜子之心,原本打算是男孩便叫他替他报仇,如今见是女孩,便将“父仇子报”的心思歇了,求靖亲王替他偷偷抚养女儿,又殚精竭虑为靖亲王筹谋,以求靖亲王善待他女儿
☆、49滴血认亲
隔年春日,终于谢家的官司告一段落,那些牵扯甚广的大官司,如跟安南伯的官司,已经处置了,剩下的官司繁多且又琐碎。
一日,商琴见落花巷子一头的施家嫁女儿,原以为嫁的是施佳,于是送了一副头面过去给施佳添嫁,不想过来一个小丫头道谢,又说嫁的人是施佳的妹妹,嫁的是个官宦人家,不过不是妻,是做二房良妾。
商琴掐算了一回施佳的年纪,只能叹一声人各有志,又觉施老爷穷算计了这么久,到底是哪家王府都不进不去,只能做个教书先生户口。正在廊下跟商大姑学着用丝线打帐子上的网络,便见商老太太打发人过来了。
那人过来垂手道:“姑太太、姑娘快些换衣裳吧,凌郡王叫人从江南送来许多人,据说都是当初丢了跟姑娘一般年纪大女孩儿的人家。如今人都在大理寺后堂,等着认亲。”
“大理寺?要上公堂?”商大姑忙问,到底是寻常妇人,听说要上公堂就心慌了。
那人回道:“并不上公堂,因要提了谢大爷夫妇还有谢家琳琅姑娘一同过堂,才要借了大理寺的后堂用。”
商大姑听了,因又悄声问:“老太太可还叮嘱过旁的没有?”
那人回道:“老太太说,去了只管看老太爷、老爷眼色行事。”
商大姑点了点头,忙跟商琴去换衣裳,将商琴打扮齐整了,才领着她坐轿子向大理寺去,在大理寺门房里又遇上商略、商韬、商老太太,一群人向内去,进了大理寺后院,果然看见一群或插金戴银、身披绮罗的人立在院子里。
等商琴来,那些人便纷纷向商琴看去。
“这位姑娘身上可有胭脂胎记?”众人纷纷看去,之所以会来这么这些人,是因为办这案子的人是凌郡王,凌郡王并不事事亲为,但到底顶了他的名,且又听说被拐走的姑娘是当做大家闺秀养的,于是这些小康之家的乡宦士绅便纷纷来认亲。
商琴摇了摇头,商大姑笑道:“她是苏州人,身上没有胎记。”
听说没有胎记,众人都失望地散了。
说话间,便见一队执事过来,随即又有人领着谢蕴夫妇,还有一位温柔沉默的姑娘过来。
那位琳琅姑娘才过来,便被人团团围住,有人道:“这姑娘跟我母亲一个模子,必是我家妹妹。”又有人说:“看她一双大眼睛,该是我们家的。”
商琴跟在人堆后头,听众人说话,竟然有的人家的姑娘是被大晚上偷走的,猜到定是薛令为弄个相似的孩子,于是从稳婆那打听来了消息,便去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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