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骞斟酌了须臾,道:“你再和他们交涉一下,最好和苑志杰见一面,人赎不赎是其次,务必撬开他的嘴,把非要至云溪于死地的人挖出来。”
“好,我马上安排。”刘恒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却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怎么见面,见面怎么交涉,可以多听听杨子的意见,他在云南服过役,了解当地情况。”周子骞顿了顿,又道,“注意安全。”
刘恒因为老板难得流露的人情味儿微愣了下才道:“您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可怜小叔的,那个动辄得咎被关在后院里无助哭泣的小奶叔,想想就好心疼,至于这个咎由自取的混蛋,我只能说:我这有割腕的刀、上吊的绳、穿肠的耗子药,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友情提供。(作者这种心态,尊的还能HE吗?→_→)
第153章 牵牛下井
刘恒几番交涉,终于把苑志杰赎了出来。这时候苑志杰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的指甲被生生的拔了下来,身上的红伤、瘀伤、以及烟头之类造成的烫伤比比皆是,甚至连下.体上都有。有些伤口已经化脓发臭,引得蚊蝇徘徊不去,就连杨子这种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见了都有些触目惊心。
苑志杰精神恍惚,惊弓之鸟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就瑟缩着抱住头嘶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会筹钱的,我给你们钱!”
杨子把人从角落里扯出来,苑志杰又哭又叫,死命挣扎,不管是安抚还是威吓一律听不进去,那神态就像要被人宰杀一样。
“老实点!”杨子把苑志杰抵在桌面上,一手掐着他后颈,一手扭着他的手臂。就这样他还不住的扑腾,弄得整张桌子都跟着摇晃。
周子骞接下滚到桌边的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好像那是一个多么值得琢磨的东西,以至于他对面前痛苦挣扎的人视而不见,视线与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用惯了的小玩意儿上。但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正在想事情。
过了好一阵,苑志杰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只能像案板上的鱼那样张着嘴喘息。周子骞终于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人,面色不惊不怒,唇边还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别再装疯卖傻了,坐吧,我们聊聊。”
杨子试探性的松开钳制,趴伏在桌子上的人立即滑落下去,在桌下缩手缩脚的蜷成了一团。
杨子在云南当了七年兵,耳朵里灌满了边境黑赌场的传闻。在那个三不管的地带,黑势力凌驾于王法之上,人性薄于纸张。对于身陷其中的异乡客和赌徒而言,那些黑赌场不亚于人间地狱。
为了钱他们诱使人们赌,等你输的人财两空,他们就会露出尖利丑陋的爪牙,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你向国内的亲友求助,甚至把扣押的赌客当牲口一样折磨。等到榨不出油水了人质就随便处理掉了,赌场的后山上不知道埋着多少苑志杰这样的人。为了恐吓那些受困的赌客,他们还会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就和宰杀牲畜一样。即便有人命大活着离开,怕是也吓疯了。
刘恒从外面的小会客室进来,把泡好的茶拿给周子骞,然后退居一旁。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蜷在地上的人面如土灰,呆滞的眼睛里还有残余的惊恐。如果这是装出来的,那未免装的太像了。
“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周子骞摩挲着热气氤氲的杯口,也没指望苑志杰回应似的继续说道,“你在被困之后不停的联系国内的亲戚朋友,求他们救你,可除了被你抛弃的前妻之外,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她四处奔走为你筹钱,连自己的房子都卖了,然后一个人带着钱去了缅甸。她真勇敢,明知道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说不定救不了你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她还是去救你了。”
苑志杰木呆呆的垂着头,似是充耳未闻,又像麻木无感。
“不感动吗?”周子骞轻叹,“真是铁石心肠啊,连我这种薄情寡义的人都被她感动了。”
苑志杰依旧不言不语,但在众人视线不及的地方,他悄悄的捏紧了病号服上的一片布料。
“你放心,这么值得敬重的人,我是不会拿来要挟你的,况且你也不见得在意她。”周子骞心怀悲悯似的叹了口气,跟着垂下眼眸,给了地上那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我把令郎请来了,你不想和我聊就跟他聊聊吧。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他被常青藤破格录取了,如果你们聊的好,明年他就能去耶鲁大学念书。”
苑志杰浑身僵硬,额上的血管全部鼓胀起来,呼吸一声比一声粗,似乎随时会暴跳而起,和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阴狠歹毒的男人拼命。
杨子一把提起人将他按在椅子里,警告道:“安分点,别给自己找罪受。”
刘恒拿出手机,准备给楼下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苑志杰的儿子带上来。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多宁就推门进来了,他匆匆地觑了苑志杰一眼,跟着附在周子骞耳边低语:“赵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