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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陆偲旁敲侧击地从郑琛口中探听了不少情况,等他差不多快要无话可说的时候,目的地也到了。
说来也巧,宴会地点就是在Vulcan酒店。可想而知,陆偲这大老板一进门,所有工作人员的态度多么毕恭毕敬,简直叫他生平头一次享受到了帝王级的待遇,心里不免有一点儿暗爽,但更多的还是忐忑和局促,也没敢怎么得瑟,硬着头皮应付。
酒店里设有专门的宴会厅,其中也分大小,像是商业活动或是婚庆典礼之类的就用大厅,而像今晚陆偲参加的这种私人性质的朋友聚会,自然小厅就够用了。小归小,设施却丝毫不比大厅简陋,都一样富丽堂皇。
宴会采取的是自助餐形式,餐桌摆放在两旁,桌上美食琳琅满目。而中间偌大的地盘空出来,客人可以去跳舞,也可以站在这儿纯聊天。
陆偲跟着郑琛一进场,便有人陆陆续续凑上来问东问西。不论真情假意,毕竟是朋友发生车祸,理当要来关心一下,更何况人家还失忆了,这就更叫人好奇了不是吗?
郑琛一直陪同在陆偲身边,似乎有在照看着他的意思。陆偲不由暗忖,这个姓郑的虽然态度强横,对自己却像是有几分真诚的关心,或许并不是什么太糟糕的人吧。
说实话,直到现在陆偲始终不敢确定,那天夜里的人之中有没有郑琛在内。最后他想,既然是无法确定的事,干脆就当做没有吧,否则一味纠结下去只是徒费心力,毫无益处。
永远别再重蹈覆辙才是最重要的……
不多时,沈晋瑜携着秦秋来到。见到陆偲在这里,秦秋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沈晋瑜一道上前来打了招呼。
郑琛跟他们聊了几句,发现身旁的陆偲脸色异常难看,眼睛里就仿佛长着钩子,在那两个人——尤其是沈晋瑜身上刮啊刮啊,恨不得把皮肉一根根刮成肉丝撕下来似的。
郑琛忽然笑出声来,拍拍陆偲的肩膀,朝那两人挤眉弄眼道:“好了不说了,你们俩要吃东西要跳舞要谈情说爱什么的都闪远点,别在我们Rose面前晃悠,都知道他最讨厌你们这些基佬了。”
闻言,沈晋瑜看着陆偲,脸上现出似笑非笑般的表情。而秦秋的反应就直接多了,分别给了陆偲和郑琛一枚卫生眼,没好气地说:“你有毛病吧?明明是这个恐同男自己心理扭曲,怪谁啊?谁讨厌谁还不一定呢。切,晋哥我们走。”
秦秋拉着沈晋瑜走开,与其说是被郑琛劝走的,不如说是秦秋自己巴不得离某人远一点。
某人同样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想过叫工作人员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轰出去,反正他是老板他最大,不对吗?
现在既然人家主动走开了,陆偲也就默念着“眼不见心不烦”,按捺下了一肚子的火气。
沈晋瑜……哼,等着瞧吧!
说了那么多话,陆偲口渴了,便去餐桌那边拿东西喝。郑琛依然陪着他一道。
解了渴,陆偲想着先前听见的话,总觉得在意,直言问道:“你刚刚说我讨厌他们那些基佬?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郑琛促狭地笑笑,“小秋叫你恐同男,虽然不太好听,但这也是事实没错。”
“……不会吧?”
陆偲有点匪夷所思,嘴角抽了抽,“我真有那么恐同?”
“有啊,非常有。”
郑琛顿了一下,细说道,“你看我们这些人吧,先不说什么直的弯的,其实大部分人都能男女通吃,但你就是个大例外。你不但对搞基没兴趣,连看见别人搞基都受不了,刚开始你是一看见就要骂,到了这两年,你大概比较习惯了,骂人也少了,不过那眼神啊……啧啧,倒是跟吃人差不多了。”
“……也太夸张了吧?有必要这样吗?”陆偲小声嘀咕。
其实他只是自言自语,郑琛却耳尖地听见了,耸耸肩:“可不是吗?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呢?以前也不是没问过你,你总说讨厌就是讨厌,天生的,没办法。呵,真让人拿你没办法啊。”
“……”
陆偲实在无语了。他不是陆偲本尊,为什么陆偲会这么恐同,对他而言注定是一个不解的谜。
其实这样一说还挺KUSO的,一个这么恐同的人,却被一个GAY灵魂占据了躯体。
不过……要说恐同,说不定他现在的确也有一点。这“恐”是单纯的恐惧、恐慌,谁让他每一次想顺应本能往前走就会狠狠跌个大跟头呢?
陆偲苦笑。算了,这些事情暂时他是不愿想了,以后再看着办吧。
郑琛接到一个电话,通完话之后他对陆偲说:“我先走了Rose,有点事去办一下,待会儿再回来。”
“喔。”陆偲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刚叫我什么?”
“嗯?Rose啊。”
郑琛戏谑似的眨眼,“你还记得那部有名的海上灾难片吗?”
陆偲:“……”果然如此!
不管是他还是陆偲本尊,在
', ' ')('这方面原来都同样杯具了。
以前他在俄罗斯的时候倒没什么,一回到中国用上这个中文名字,再赶上某大片红遍全球,于是,陆偲→露丝→Rose……
郑琛离开后,陆偲也没再去找其他人搭话,留在原地吃起东西来。不愧是国际水准大酒店,厨师一流,陆偲原本并不是特别饿,这一吃却也有些停不下来了似的。
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某处有骚动,出于好奇地望过去,原来是刚到了一个女人,第一眼,他觉得很陌生,第二眼,他发现了女人脸上一些略显熟悉的细节,然后他意识到,看来这就是今晚宴会的女主角——秦夏。男主角当然就是他自己,庆贺他健康出院嘛。至于秦夏那边,则有为她接风洗尘的意味。
秦夏是秦秋的姐姐,容貌上确实有几分相像,都是动漫系的,弟弟是美少年,姐姐则是大美女。
秦夏目前在英国留学,就读于演艺学院。陆偲本尊追了她十年,她一直没接受也没拒绝,只声称自己需要慎重,希望等到二十五岁之后再来认真考虑感情的事。这话她不仅是对陆偲说,对于其他诸多追求者她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像陆偲这样十年来只喜欢她一个、并且真的一直在等着她的,貌似也就只有这么一朵奇葩了。
话说回来,陆偲喜欢她归喜欢她,她却也说了感情中的忠贞在于心灵,所以她不要求任何人为自己守身如玉,于是陆偲也就跟大部分正常男人一样,该找女人就找女人,绝不亏待自己。
说白了,陆偲其实是个挺矛盾的人,一方面对秦夏专情不移,一方面却又是个超级种马,上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以上,都是陆偲从郑琛口中打听到的情报。
对他来说,既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秦夏发生什么纠葛,就把这些当做了别人的八卦随便听听。
诚然,秦夏的美貌毫无争议,酒红色小礼服、黑色皮坎肩、长达腰际的亮丽秀发,堪称艳压群芳。她的身材也高挑,有一米七几,高跟鞋再一踩,陆偲表示自己有点hold不住。
原先他的身高是一米七(他爸一米七,他妈一米七,全家一米七,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奇迹),重生之后一下子拔高到一米七九,穿上鞋也有了一米八出头,对此他很有些窃喜,男人嘛哪有不想高高大大的呢?
不少人去跟秦夏聊起来了,陆偲没打算凑这个热闹,自顾自继续吃东西。
倒是秦夏察觉出他的态度不同以往,时不时朝他这边望一眼,见他始终不过去,便主动来到他面前,寒暄道:“陆偲,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偲回道,话语中只有礼貌客气,没有丝毫原本应有的喜悦激动。
秦夏沉默了几秒,接着说:“听说你出了车祸,现在身体已经休养了好吗?”
陆偲说:“很好,谢谢关心。”
秦夏说:“他们说你失去了许多记忆,是真的吗?那你还认不认得我?”
陆偲笑了一下,显得很无奈的样子:“你是……秦夏小姐,对吗?我能猜出是你,但记忆里却是已经完全没有你了,很抱歉。”
“……是吗?”
秦夏叹了口气,似乎觉得陆偲有点可怜,又似乎是有点不甘心,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无论怎么看,自己在这双眼睛里都像是一个陌生人。
她终于再次叹气,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当做我们重新认识一回吧。不管是作为老朋友还是新朋友,我都要提醒你,以后开车可一定要小心点。”
陆偲轻轻颔首:“多谢提醒,我会的。”
秦夏:“……”
陆偲:“……”
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陆偲是不想说,而秦夏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无法习惯这个如此冷淡的陆偲,一时有些怅惘失落,想多套套话又觉得拉不下脸,最后她矜持地笑了一笑,告辞去了别处。
陆偲巴不得她离开才好,她一走,他就重新开始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祈祷不要再有人来打扰他。
的确没人再来打扰他,倒不是他祈祷的功劳,而是由于陆偲本尊,本就不爱说话,也不太会说话,容易得罪人,性格也无趣,总体感觉就是一个跋扈无礼自私阴沉的人。
这样的人,朋友难交。
如今换了一个比较开朗的灵魂,却心思不在这里,于是无意间又延续了以往的轨迹。
陆偲吃到大约八分饱的时候,郑琛回来了,手中牵着一个女人,小查跟在他身后。
陆偲大吃一惊,因为被郑琛带来的那个女人,居然是周彤!而且很显然,周彤并不是自愿跟郑琛来的,她一直有在挣扎,几乎是被郑琛强行拖着走。
好不容易郑琛停了步,毫不怜惜地甩手把周彤往前一扔,酒店地板十分光滑,她踉跄几步还是没稳住,一下子滑倒了。
当她狼狈地跌坐下去的一瞬间,陆偲心里也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郑琛见他跑过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Rose,
', ' ')('我把这女人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处置她吧。”
话音未落,陆偲已经来到周彤身旁,蹲下去询问她要不要紧。却不知怎么的,周彤非但不理他,反而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眼神中只有一句话——人渣,离我远点!
这不禁让陆偲大惑不解,明明之前周彤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为什么又变得越来越尖锐了?还有……
“什么处置?”
他抬起头向郑琛看去,显然整件事跟郑琛脱不了干系,他对这个人刚刚产生的百分之一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把她带过来是想干什么?”
郑琛扶额道:“哎,所以说失忆真是要不得,连智商都被拉低了吧?居然被这种女人勒索,你也太不像话了好吗?”
这么说着,他扣住陆偲的肩膀把人拉起来。
陆偲顺势把周彤也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周彤就想把他甩开。他握紧周彤的手腕,知道她是想离开,他也会带她离开,但在这之前他认为有必要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勒索?谁说我被勒索了?”
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不少人凑了过来,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陆偲的眉头不由紧蹙起来,周彤更是面无血色,越发用力地试图挣脱他的手,但始终没能成功。
“之前你在茶座不是给她钱吗?”
郑琛说,“我从窗户外面都看到了,当时还不太确定,就让小查去问了一下,果然是这么回事。就算她未婚夫是你撞死的,你家人不是已经给过补偿了吗?好端端的,你怎么可能还会给她钱呢?这不是她向你勒索还是什么?”
“……”陆偲简直无语。
搞了半天,难道郑琛还是在帮他主持公道不成?可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一个女人定义为勒索犯的所谓公道,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陆偲分辨道:“不是这么回事,你误会了,这钱是我主动要给她的,根本存在什么勒索不勒索。”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否认了。”
郑琛同情似的笑笑,“被女人勒索的确有点丢脸,可你也没必要吃这个哑巴亏,说实话,钱倒是小事,被这种贪得无厌的人缠上了才叫不应该,你还不懂吗?”
陆偲顿时只觉得可气又可笑,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噢,这就是特权?这些人在财富上、在权势上,处处高人一等,就自以为在道德上法律上也高人一等,可以随随便便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了吗?
陆偲几乎要冷笑,这时候,秦夏秦秋沈晋瑜他们也过来了,一问情况,秦夏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说:“陆偲给了这女人多少钱?”
郑琛答道:“八十万。”
“八十万啊……”
秦夏的视线落在周彤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商场里审视货物般冷漠而随意,眼中瞬间掠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嫌恶。
“那就给了她吧。”
秦夏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以前陆偲包养个小明星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花过百八十万,何必为了这么点钱纠缠不清,白白给别人看了热闹。”
周围看热闹的观众闻言反应各异,尴尬的、讪笑的、不以为然的、幸灾乐祸的……
唯有陆偲和周彤两人,神情愈发冰冷僵硬,陆偲额上隐隐约约冒出了青筋。
“哈!”
秦秋插嘴道,“拜托,老姐,你也说了那是给小明星的价码。这么个黄脸婆别说百八十万,连八万都不值好不好?”
“小秋,你怎么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秦夏斥责了弟弟一句。
不过,这斥责的意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得见仁见智了吧。
秦秋咧咧嘴,笑得像个顽皮的小孩子,倏然冲周彤眼睛一瞪:“看什么看?丑女,有本事勒索别人,没胆子承受后果吗?”
周彤简直面如死灰,脸上湿漉漉的,几乎分不出是冷汗还是泪水。她连连摇头,蓦地大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勒索任何人,我也根本不稀罕勒索你们这种人!”
说着举起手来,把手里的存折“啪”一下甩到秦秋脸上。她的手上也已经满是冷汗,很滑溜,一下子就从陆偲手中抽了出去,转身往门口跑去。
“你这臭女人!”秦秋气急败坏,想追上去教训那个“臭女人”。
陆偲往他身前一拦,不假思索地一脚踹了过去。秦秋的膝盖被踹个正着,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他瞪着陆偲,仿佛恨不能用目光把人咬死:“你——”
刚发出一个字就被陆偲打断:“你给我闭嘴!我再声明一次,周彤她没有勒索过我,那钱是我给她的,是我主动给她的,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除了我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插嘴!”
这样一番话,陆偲其实不仅仅是对秦秋说,更是对郑琛说,对在场所有人说。
不过再接下来的话,就是针对秦秋一个人的了。
“还有,别再让我听见你说
', ' ')('‘丑女’两个字,因为你没有资格这样评价别人。”
陆偲居高临下地睨着秦秋,这人曾经送给他的鄙夷和轻蔑,他现在毫不吝啬地加倍奉还回去。
“我告诉你,如果说她是丑,那么你根本就是不堪入目。阴阳怪气,不伦不类,实在让人连多看一眼都恶心!”
“……”秦秋整个脸一片惨绿,彻底气过了头,反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夏的脸色不免也难看起来:“陆偲……”
“还有秦小姐——”
陆偲再度截过话,面沉如水地向秦夏看去,忍了许久的冷笑终于从嘴角蔓延开来。
“你刚刚说我花百八十万包养小明星,那我就这么说吧,像你的话,别说叫我花百八十万,就算你倒贴我百八十万我也不要。女神?呵呵,我看说是白骨精更贴切吧,披着漂亮的人皮,底下其实只有一具又枯又干的骷髅。”
他的视线忽然掠过沈晋瑜,后者不期然地一怔,刹那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却眼看着他转过身,丢下原地石化了的一群人,头也不回地向周彤追去。
先前周彤虽是跑开的,速度却很慢,似乎双脚使不上力,几乎停在原地。陆偲很快赶到她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她甩了几下没能甩掉,忽然呻吟着捂住腹部,米色的及膝裙底下,一道猩红的血迹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陆偲脸色丕变,该不会是之前她摔一跤动了胎气吧?
“你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想追过来,被他大吼一声,当场愣住。
刚刚陆偲吼了什么,那人没听懂,还以为是语速太快听不清楚,紧接着又听陆偲劈头盖脸地吼了一堆,才发现真的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正常的,因为陆偲说的是俄语。他从小在俄罗斯生活了十四年,在家里父亲虽会教他中文,但在外面毕竟还是俄语大环境。即使是来到中国以后,每当他情绪过激,尤其是骂人的时候,时而会不自觉地冒出俄语来。
在场的人英语基本都OK,俄语则是统统一窍不通。
因为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腔调格外怪异,再结合陆偲那样的眼神与表情,莫名地,从他口中发出的东西听来竟像是什么凌厉神秘的咒语,将人镇在原地。
直到陆偲抱起周彤匆忙离去,众人逐渐回过神,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刚刚陆偲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是外星语吗?卧槽,难道他撞一次车就被外星人附体了?”
“别瞎说八道了,我觉得听起来像是俄语。”
“俄语?那更没道理啊,他几时学过俄语吗?”
“天知道呢,要不回头去问问他本人?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好像是在骂人呢……”
“应该就是在骂人吧?哇靠,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呢,而且他居然连秦夏都骂了……”
说到这里声音渐弱,一道接一道的目光朝秦夏窥视而去。
到了这种时候,即使秦夏心气再高,脸上也难以拼凑出笑容来了。
秦秋在旁看着秦夏的脸色,一边更加恼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泄愤地想,那个混蛋恐同男,居然敢这么得罪他姐姐,这辈子都别想再追到她了,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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