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小跑着退了出去。
安太师说:“太后娘娘让你监视我了?”
“没有,”安元志说:“她要是想把父亲看起来,派人把安府围了就是。”
安太师把手里的茶杯往书桌上狠狠地一掼。
安元志笑道:“父亲这是在为木方艺抱委屈吗?”
安太师冷笑道:“你们如今杀人,已经是杀上瘾了。”
安元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父亲,白承泽若是成皇,你和安家就一定会死,他还会再让你当太师吗?”
安太师说:“他当了皇帝,你就能逃掉了?”
安元志说:“那父亲你生什么气?白承泽手里有了玄武大营,帝宫他是进不去,不过安府他是一定杀的进来的。”
安太师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太后娘娘让你来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安元志说:“父亲自己就能想明白的事,还用我废话什么?父亲,太后娘娘把玄武大营交给我了。”
安太师的眼皮跳了一下。
“木家子弟应该都被我姐夫杀了,”安元志说:“不过跟着父亲的那些人,应该不至于会跟着木家人一块死。”
到了这个地步,安太师没有别的选择,短时间内,他不可能找到代替木方艺的人,安元志已经是最好的代替人选了。只是安元志跟安家不是一条心,这一点安太师很清楚,这样的局面,让安太师感觉无奈,又窝火。
安元志看一眼手边上的茶杯,茶叶在沸水中舒展开后,茶香也扑鼻而来,光闻这味道,安元志就知道这是好茶。不过安元志只看不碰,现在他不会再吃安府里的东西了。
“被毒怕了?”安太师问了一声。
安元志笑道:“我觉得我死也应该是死在沙场上,在家里吃东西死什么的,也太丢脸了。”
“太君已经死了,”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说:“府里这么多人,走了一个老太君,父亲你就能肯定这府里没人想我死了?”
“谁还想你死?”
“人心难料。”
安太师跟小儿子对视着,然后选择了退让,从书桌案的抽屉里拿了一本名册出来,跟安元志道:“这上面的人,是你可以用的。”
安元志起身走到书桌案前,拿起这本名册翻看了一下,跟安太师笑道:“看来父亲在玄武大营里是下了大力气了,这些人花了父亲多少钱?”
安太师说:“光用钱就能买来忠心了?”
安元志说:“我能给他们更好的前程。”
安太师被小儿子噎了一下,这话可不像是安元志会说出来的话。
安元志把名册合上,给安太师行了一礼,说:“元志谢过父亲了。”
“你的任命什么时候会下来?”安太师问道。
“明日早朝,”安元志说:“不过玄武大营的将军印,已经在我这里了,父亲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去玄武大营了。”
“把木方艺的尸体,还有他子侄的尸体都好好安葬吧,”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有些奇怪地道:“父亲对木方艺还是挺上心的。”
安太师没做解释,只是问安元志道:“你能做到?”
“能,”安元志一口答应了,说:“我给他们买棺材,找个好地方把他们葬了,这样父亲你能安心了吧?”
安太师挥手就让安元志出去。
安元志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安太师看着这个小儿子明显消瘦了的身形,在安元志的身后说了一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木方艺不该死。”
安元志背对着安太师说:“跟错了人,又被白承泽惦记上,他能怪谁?”
安太师在安元志走了后,看看自己的书桌案,突然就发狠,把书桌案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推。
大管家送安元志出府去了,外面的小厮们听见书房里的动静不对,但没人敢开口问安太师一声。
安元志骑马到了玄武大营的时候,曲游从辕门里跑了出来,看着安元志下了马,笑道:“五少爷,大哥派人来说过了,说你接掌玄武大营了。”
安元志说:“我姐夫的动作看来比我快。”
曲游说:“大哥让我也过来。”
安元志挑了眉梢,拍一下曲游的肩头,笑道:“那日后曲大哥你就得多多帮忙了。”这是上官勇帮自己的又一个人情,安元志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