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慎刑司的管事太监走进了小花厅,给安锦绣行礼问安之后,就道:“娘娘,全总管命奴才来禀告娘娘,御书房的太监吉信,在东庆街出了意外,已经死了。”
安锦绣和吉和对望了一眼,吉和说:“吉信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管事太监说:“说是一家酒肆屋檐下的铜铃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吉信的头上。”
吉和说:“被一个铜铃砸死了?这是个什么死法?”
安锦绣说:“圣上知道这事了?”
管事太监把头摇摇,说:“奴才还没有去禀报圣上。”
“你去御书房吧,”安锦绣跟这个管事的太监道:“方才跟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跟圣上说。”
“奴才遵命,”管事太监又给安锦绣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吉和看安锦绣在慎刑司的这个管事太监退出去后,手指敲着桌案,半天没有说话,便开口问安锦绣道:“娘娘,看来侯爷把这事做成了。”
安锦绣看了吉和一眼,说:“这事自然是侯爷做的,不然一只铜铃怎么能就掉在了吉信的头上?”
“那圣上那里?”吉和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站起了身,说:“我去御书房一趟,你与我一起去。”
吉和忙就应声道:“是,娘娘肯亲自出面,奴才就放心了。”
“你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安锦绣问吉和道。
吉和说:“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奴才这么做,为了娘娘,也是为了奴才自己。”
安锦绣冷笑了一声。
吉和跟着安锦绣往小花厅外走,说:“娘娘,四殿下看重他,奴才就想着,日后四殿下成了事,这宫里哪还有奴才的容身之地呢?”
安锦绣说:“怎么,你还想老死在宫中吗?”
吉和说:“奴才要是能活到年老的时候,奴才想归故里去。娘娘,奴才也不怕您笑话,奴才这辈子断子绝孙,可奴才的故里就是个穷地方,奴才弄几个小孩子来养着当儿子,不是难事。”
“吉信会要了你的命吗?”安锦绣问道。
吉和说:“奴才当年没有放过吉利,奴才想吉信也不会放过奴才吧。”
“就要跟圣上出征了,”安锦绣在这时小声道:“还是先想着怎么活着回来吧。”
吉和说:“奴才谢娘娘关心。”
“母妃?”白承意带着四九从安锦绣的身后追了上来,说:“你要去哪里?”
“母妃去看看你父皇,”安锦绣看白承意玩得一头大汗,替白承意把汗擦了擦,轻声说道:“你怎么找来了?”
“我去小花厅,没看到母妃啊,”白承意说:“母妃,我跟你一起去御书房。”
安锦绣摇头,说:“母妃去是有话跟你父皇说的,九殿下晚上再去御书房陪圣上,好不好?”
白承意说:“四哥说后妃不能随便去御书房的,母妃,你去御书房好吗?”
吉和听了白承意的话后,往后退了几步。
安锦绣一笑,说:“只要圣上见母妃,母妃就能去御书房。”
“是这样吗?”白承意又有些糊涂了。
“九殿下记住,只要你父皇点头,任何人都可以去御书房,”安锦绣小声跟白承意道。
白承意说:“可是四哥说国法大于天啊。”
“皇帝片言成旨,”安锦绣道:“皇帝即是国法,懂了吗?”
白承泽没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锦绣看向了四九道:“四九,你陪着九殿下去袁义那里看看吧。”
四九说:“奴才遵命。”
白承意说:“母妃,袁义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他一直都躺在床上,还有紫鸳,她现在都不愿意见我。”
白承意说起了紫鸳,这让安锦绣又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哪个姑娘家不在乎容貌的,紫鸳现在脸上多了一道疤,不愿见人,成天就待在屋子里。
“母妃,”白承意说:“紫鸳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去闹紫鸳了,”安锦绣弯腰跟白承意说:“去陪陪袁义吧,跟他说说话。”
“好吧,”白承意点头,说:“不过,母妃你要早点回来。”
“好,”安锦绣冲白承意笑道:“母妃一定早点回来。”
“保证?”
“母妃保证。”
得到了安锦绣的保证后,白承意蹦蹦跳跳地带着四九走了。
吉和跟安锦绣小声道:“娘娘,紫鸳姑娘的伤还没好吗?”
“我看她脸上的那道疤,颜色是越来越浅了,”安锦绣道:“向大人也说,可能再长长,这疤就看不到了,只是这个丫头不信,现在不愿见人。”
吉和说:“既是向大人说的话,那应该能信。”
安锦绣说:“但愿吧。”
吉和说:“娘娘莫忧,等紫鸳姑娘脸上的疤没了后,她自然也好了。那个韩大人不是还在等着娶她吗?娘娘,这可是一桩喜事啊。”
“是啊,”安锦绣往前走着,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韩约发再多的誓也没用,只有等紫鸳脸上的那个伤口长好了后,让这个丫头自己想开了。
一行人出了千秋殿后,吉和小心翼翼地把安锦绣扶坐到了步辇上,然后命抬辇的太监道:“去御书房,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