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元眯眼笑道:“表哥觉着这茶可好?”
“茶是茗茶,可烹茶之人却也是心思极细,做到了色香味俱全,甚好甚好。”赵鸿怎会不知道烹茶之人就是魏璟元呢。
魏璟元笑道:“表哥既已知烹茶之人是我,又何必装作不知晓呢。”
“当真?”赵鸿笑容满面道:“我竟不知这茶乃表弟所烹煮,不然也好叫上父王母妃过来品上一品啊。”
“表哥哪里话。”魏璟元轻抿一口茶,随即说道:“今日风高气爽,也不知道姑父姑母尚在何处?”
“不提也罢。”赵鸿话锋一转,当下就提起了魏国淮被赐婚一事。赵鸿笑道:“京中近日来发生两件大事,不知表弟可有听闻?”
“哦?哪两件大事,我竟没有表哥来的熟悉。”魏璟元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远道而来的人竟然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小心露了马脚。
赵鸿不以为然,嬉笑道:“这第一件事吗,乃京中知府晁澐死于非命,听闻是被人灭了口。”
魏璟元微微侧头,“表哥是如何得知晁知府是被灭口的呢?”魏璟元隐约觉着,晁澐被灭口说不定与赵鸿父子有关。
“京中街头巷尾便是如此传言啊。”赵鸿以指尖轻轻摩挲茶碗边缘,笑意加深打量着魏璟元说:“晁知府算是京中重职,如今遇害,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乱子吧。”
魏璟元笑意加深,“表哥倒是什么话都敢说,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
赵鸿笑了笑,继而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可要是长在一块烂泥地上,怕会死于枯竭吧?”
魏璟元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茶是好茶,就算是从烂泥中拔出,种到了一块好地上,只怕也受不到耕者的重视,表哥说是吧?”襄国想取北朝而代之,就算成功了,襄国就会善待北朝百姓吗?魏璟元摇头,若当朝皇帝是赵珏,那魏璟元无话可说。赵珏若能坐上襄国皇位,他当是举世明君,只可惜……他不是!
襄国当朝皇帝乃赵珏之兄长,平日里奢华淫0靡,国中大事全权交给了先皇第二子处理,也真是赵珏的二哥。此人心狠手辣,对待本国百姓都是杀伐决断,更何况是对待北朝子民了。所以说,魏璟元并不希望襄国吞并北朝,而襄国也没那个实力吞并北朝,纵然他们有这个野心。
赵鸿明了魏璟元的话,浅笑两声后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见父王,就不在此逗留了。”赵鸿临起身前将茶碗中的普洱如数喝尽,随后背着手朝门口走去。
魏璟元看着他的背影笑问道:“表哥为何不把第二件事告知与我呢。”
赵鸿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这第二件事乃表弟家中之事,我不便多言,更何况……”赵鸿眯眼笑道:“这国公府即将迎来一件大喜事,我还需恭喜表弟才是。”说罢,赵鸿加快脚步出了屋子。
挂在魏璟元脸颊上的笑容骤减。待赵鸿离开东厢之后,梁镇如期而至,他从直棂窗处而来,绕到前门窜了进来。梁镇见魏璟元不语,便自主走过去从桌上拿了串葡萄,斜靠在椅子上吃了起来。噗的一声吐出一个籽,梁镇笑着说:“爷今儿不高兴?”
魏璟元斜视着他说:“晁澐的死因你查到了吗?”
梁镇笑道:“爷交代的这件事我没去办。”
“你……”
梁镇连忙摆手,嬉笑道:“爷莫恼,小的不是不去办,而是这件事就算查到了源头,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说是吗?”
魏璟元眯起眼睛,神情中透着杀意:“你知道什么了?”
梁镇咽下嘴里的葡萄,干笑道:“爷别这么看我,小的胆小。”梁镇坐直了腰板,郑重其事道:“刚才你和赵鸿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着晁澐的死是宸王爷派人做的。”
“哦?你是怎么察觉到的?”魏璟元不得不称赞梁镇的敏锐和机警,若不是赵鸿想从自己嘴里套话,恐怕晁澐之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源头。
梁镇沉思片刻后说道:“爷,小的是这么想的,晁澐既然能被我等勒索,那就证明他和宸王爷之间的关联并不牢固,所以我觉着晁澐的死就是因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