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身体情况如何?”肖冰至握着手,一脸紧张的看着荣意,实在是大夫的脸色太严肃,好像病情很严重的样子。
“王爷身体并不大碍,只是动了胎……”
“咳咳。”楼沂南用力的咳了两下。
被表哥的咳嗽声打断,荣意就跟被人掐了脖子一样,说话的时候舌头就跟打结似的,嘴巴里一阵“噜噜”声,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荣意还待说话就被楼沂南给钳制住了脖子。
楼沂南趁着别人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表弟一眼,然后找了个借口做恍然大悟状的说道:“我记起来了,荣意你不是说还有药没有拿过来嘛,这药还很重要,我们现在就去拿,拿回来后再给王爷看伤。”这借口干巴巴的,楼沂南说得也很牵强。
“表哥你……我……”荣意被掐着脖子,小身板在楼沂南的手底下不堪一击。
“呵呵,我们先去拿。”楼沂南都不敢看祁承乾的眼睛,直接拖着荣意出了营帐,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反应有多么的不自然,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祁承乾,不知道祁承乾知道怀有身孕之后会作何反应,此刻楼沂南选择了逃避。
这种事情,无论搁在谁的身上,都是匪夷所思的,更何况是如此骄傲的祁承乾,他无法想象祁承乾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是接受、是厌恶还是惶恐,然后呢,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午夜辗转,楼沂南都会思考这个问题,每每想到祁承乾会因此而厌恶、疏远自己,他就吓得一身冷汗,他害怕了,害怕祁承乾知道真相后就不理睬自己,会对自己冷漠。
苦笑一声,楼沂南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得是不是太多、杞人忧天。归根结底,还是楼沂南不敢承认的,他和祁承乾之间的感情还很薄弱,禁不起任何考验。
看着表哥神情变化莫测,被拖出来的荣意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这是滑脉,宁王爷有身孕了!”
“嘘,声音小点儿,小心隔墙有耳。”楼沂南立刻张皇的看着四周,这事情关乎重大,可不能够让他人知道。
荣意无语的看着四周,表哥都把他拖到了空旷之地,帐篷都离得极远,旁边还没有什么高大的遮蔽物,要是有人经过一看便知,真的用不着紧张。
“真的?”楼沂南听到此消息还是忍不住的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因前世的记忆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听到荣意确定又是另外一番激动,初为人父的喜悦、激动、还有前世之事被证实的复杂,种种情绪混杂在一块儿,让楼沂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兴奋之后竟然有些酸楚。
前世究竟是在什么状况下,让祁承乾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没有自己陪伴在身旁他的情绪又如何?他对孩子是期盼还是厌恶?后来失去孩子的时候,又是何种情况?
楼沂南不停问着自己,内疚、痛苦逐渐占据了整个大脑,要不是荣意看楼沂南情况不对,连忙喂了他一颗平心静气丸,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都未可知。
“表哥?”荣意迟疑的推了推楼沂南,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楼沂南蹲在地上,长叹,“他的身体如何?”
“微有些失血,胎息不稳,最好静养。”荣意如实的说道。
“孩子多大了。”
“两个多月了。”
唯一一次就让祁承乾有了,楼沂南也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哭。
“药补不如食补,你说他应该吃些什么,怎么吃身体才会好?”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因为身怀有孕,所以衣食住行上都有禁忌,忌生冷、忌燥热、忌辛辣油腻、忌烟酒、忌过咸过油,平时的熏香也不能够用……”
荣意要进一步细说,被楼沂南打断了,“你将禁忌都详细的写在纸上,最好是针对他身体情况的,最好还能够调理一下他的身子,以前在军营之中他肯定受了很多苦,身体难免有亏损。”
“嗯。”荣意点头应了,这可是他的侄子,一定要小心照看了,“宁王爷一个姑娘家在军中待了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容易!”
“你哪只眼睛看到宁王爷是个姑娘的?”
“呵呵,难道不是吗?”荣意做垂死的挣扎。
“当然不是,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比任何人都要强。”楼沂南铿锵有力的说道。
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但荣意还是进行着自我欺骗。男人生子,实在是太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震惊得长大了嘴巴,但他很快就调适了过来,两眼越来越亮,宁王爷怀孕一事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人类实在是太神奇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也许他是第一个接触此类事情的人,要是记载下来流传后世,他一定会千载留名,为大齐医术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表哥你在做什么?”看着表哥蹲下来捡了什么东西又站起来,荣意奇怪的问道。
“下巴给你,记得装回去。”
“哦。哦!哦!?”荣意直跳脚,“表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开玩笑啊。”
“不是看你嘴巴长得太大,下巴都掉了。”楼沂南凉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