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撒冷冷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自己,脱下衣物后的身形并没有穿衣服时那么瘦弱,肌理分明的骨骼反而让他显得挺拔锋利,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后像一把含蓄内敛的剑刃;匀称肌理被苍白的皮肤包裹,而这样的白却衬得头顶的浅色金发很有光泽。
把裤子丢在地上,亚撒抬腿跨进了浴缸,身体慢慢下滑,水流一寸寸的吞噬他的身体,舒缓他疲惫的神经。
可他却再也没去看过那面镜子,或者是镜子里的自己,因为——
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就连这具皮囊也让他觉得陌生至极,无论是金色短发还是与大海色的瞳孔,都是他不熟悉的。
这真的是他自己吗?
亚撒,我是你吗?
冷热适中的流水包裹着他的皮肤,亚撒的大脑逐渐放空,心底被记忆空白掀起的苦涩悄悄褪去。
甜橙味的香波让亚撒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把它挤在了浴球里。身上的血渍被清洗,浑身的毛孔都往外舒张开来,直到手指的皮肤被泡的发皱,亚撒才满意的结束了清洗。
——哗
亚撒从浴缸里站起身,身上滚落的水珠连成一串水幕,转身的一刹那,亚撒瞥见镜子,呆呆的怔住了——
少年映在镜子里的脊背上,雕琢着三对怒张的血红羽翅,血翅的占地面积很大,最上面的羽翅占据了他的蝴蝶骨,最下面那对翅膀的羽毛甚至蔓延到了他的腰际。
背上每根羽毛的纹理明暗都清晰分明,血红映衬着苍白的皮肤,突兀却并不违和,就像是——
本来就应该在这个位置。
亚撒的瞳孔狠狠一缩,紧紧的盯着脊背上的图案,一股奇异的灼烧感从心尖澎湃溢出,热意通过脊椎径直的涌入他的脑髓。
昨晚蝴蝶骨的寸寸被碾压碎裂的疼痛感似乎又涌了上来,是同一个位置。
水珠不断从身上滚落,浴缸里的水也不知被浴缸加热了多少次。
亚撒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脑髓里的灼烧感缓缓褪去,他才拿起一边的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脊背,挡住了那个让他心悸的图案。
擦干身上的水渍,亚撒不紧不慢的穿着衬衫,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把扣子扣到喉骨。
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快熟悉自己的皮囊——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亚撒这才放心的走出了浴室。
“你怎么会在这?”一出门就看见高大的黑发男人现在他的床边,手里举了个托盘。
“我认为您该进餐了。”亚撒这才看清暗色托盘上的酒杯里装的是暗红色的浓稠血液。唔,很新鲜。
亚撒把浴巾盖在头发上,直视着萨麦尔的脖子舔了舔尖锐的长牙,“我以为你会让我喝你的特殊血液。”
“这确实是我的血。”萨麦尔把托盘放到桌几上,笑了,“还是主人想直接饮用?唔,就像您用早餐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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