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小厮跟蛊虫僵持住了,只好向白季求救。
白季看着这个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不明来历者,不置可否。
“帮帮我……求求你……”那人祈求。
白季挑眉:“你是打算把你手里的玩意儿放在我身上吧?”
那人吞吞口水。
白季逼近一步,脸色沉下:“谁派你来的?”
“是……是……”那人钉在原地,大汗淋漓。
“说!”白季低吼。
那人哆嗦一下,眼一闭,大喊:“是三公子!”“关玉城?”那人不住点头:“就是三公子!我都说了,白少宫主,你,你倒是救救我啊……”
白季审视着眼前的人……之后,从手中拿出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是蓝卿离开前塞到白季手中的无独宝珠。
这边蛊虫似乎感应到了无独宝珠,扭动地更加厉害。白季的无独宝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那蛊虫的挣扎缓慢下来,之至不再动弹。
那小厮趁机赶紧将蛊虫从脸上拽了出来。
刚将蛊虫的危机解决,小厮还没下一步动作,就被白季点住了穴道。
“白少宫主,这都是三少爷的命令,我也是被逼的,你,你放了我吧……”小厮求饶。
“关玉城回来了?”白季问道,“他在哪里?又是何时何地给的你命令?”
“我……”小厮张张嘴,迟疑了那么一下。
白季挑眉,审视着他。
“昨天,昨天我在山庄,见,见到三公子。他,他命令我趁乱把这个蛊虫放到你身上……结果,结果……”
结果没想到白季手中有无独宝珠,蛊虫在靠近他的时候反而受了惊吓,攻击起了小厮。
白季听完小厮的话,眯着眼打量他。
小厮吞了吞口水,大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被逼的,都是三公子,一切都是他命令我做的。真的是三公……”
“啊!!!”一声嘶吼打断了小厮的话,白季的注意又被拉回战斗。只见,刚才还万夫莫敌的关玉楼崩溃似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玉楼!”萧浪顾不得肩膀的伤口,一步冲了过去,将痛苦的关玉楼抱紧。
关玉楼在萧浪怀中一阵挣扎,然后,忽然停止了,像是被剪断线的傀儡,一动不动,失去意识。关玉楼突然倒下了,围在他身边的蛊虫也争先恐后地逃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季环顾四周,“难道是……季掌门抓住了操控者?”
白季的话刚落音,就像为印证他所说的一般,季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半空,一袭黑衣随着夜风飘摆,衬上挂在身后清冷的圆月,突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季祀身上,等他落在地面,众人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个人。季祀将那人仍在地上,开口道:“这就是操控者。”
操纵者?抓到了?!这不愧是季祀!
白季稍稍吃惊确也觉理所应当。他挥手招来茶叶看住偷袭的小厮,自己迈着大步走到操纵者面前。
这时,众人已将操纵者围了起来,他慢慢转过的脸……清俊干净的脸,配一双阴鹫的双眼……
“关玉城。”白季缓缓道,“真的是你。”
趴在地上的关玉城吐掉口中的血水,从地上慢慢站起身,他弹了弹衣灰,神情悠闲地不似一个失败者。关玉城挑起眉梢与白季对视:“好久不见呐,白少宫主。”
目光环视过周围所以的人,最后落在季祀身上,关玉城冷笑一声,“连季掌门都被请出来了。白季啊白季,你果然是我最大的绊脚石啊。”
“是吗?那承蒙夸奖了。”白季不紧不慢回道,目光在关玉城身上打量一周。同时关玉城也在打量着白季。
四目相撞,火花四迸。
这边,萧浪没有耐心等他们斗势,他抱着昏迷的关玉楼,冲关玉城道,“解了你施加在玉楼身上的蛊术!”
关玉城耸肩,表情无辜:“这个恐怕办不到。蛊王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所以……”关玉城脸色一变,阴狠而狡猾:“所以,二哥他一辈子都只能当我的傀儡娃娃了……我让他往东他就绝不敢……”
“啪!!”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关玉城可能更为过分的话。关巫不知何时也来了。听见关玉城的话,关巫气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你个逆子!逆子!玉楼可是你哥哥啊!你也下的去手!”
“我只是物尽其用罢了。”关玉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看了关巫一眼。
“你!”关巫举手还有打,但是却被白季拦在半空,“庄主,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眼下重要的是逼问出他的阴谋。”
“阴谋?”关玉城捂着肚子笑出了声,“既然是阴谋,我又怎么会告诉你。”
白季不甘示弱:“你都落到我手里了,我还怕逼问不出来吗?”
“哦?那你大可试试哦。”关玉城说的一派自然。
白季皱眉,明明是阶下囚了,态度还这么嚣张,是留有后招还是虚张声势?
“对了提醒各位一声。”关玉楼歪着头,说,“二哥是我练的蛊王,如果我这个主人死了,他也就会……”关玉城说着,拿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原来是拿关玉楼做了人质,怪不得敢这么有恃无恐!
白季眯眼,眼中的温度恍若冰川。
而关玉城却像看戏一般,欣赏着众人的脸色。这场对峙,关玉城“以少胜多,反败为胜”。
“先把他给我押进地牢!”关巫简直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声。
流霞山庄的弟子将关玉城带走,白季的几个暗卫也跟了过去。
白季对着关玉城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怎么了?”蓝卿问道。
白季摇摇头,喃喃道,“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现在还说不上来。”白季说着,忽然想起还有另一件事,他翻过蓝卿的手心,将无独宝珠放进去:“刚才多亏了它,不然我就遭暗算了。”
无独宝珠远离了蛊虫,光彩微弱,但是还是被一旁的季祀看到。
“有偶灵石……”季祀的目光锁在无独宝珠之上,神情复杂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白季:有些奇怪……
蓝卿:哪里奇怪?
白季:作者更新越来越晚!
蓝卿:……
最后,祝所有老师,教师节快乐。└(o)┘
☆、真假掺和的往事
季祀望着蓝卿手心的无独宝珠怔怔出神,有些神情恍惚走到蓝卿面前,伸出手,“给我看看。”
蓝卿看了看白季,白季点了点头。蓝卿将无独宝珠交到了季祀手上。
季祀接过,轻轻摩挲着,温润流光的无独宝珠中间有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痕……是两颗有偶灵石拼接在一起的痕迹。
“你的有偶灵石是哪里得来的?”季祀目光转向白季。
白季顿了顿。心道,要不要实话实说?阿爹明显在躲季掌门,自己现在可别说了什么话,给阿爹招惹麻烦。
这边季祀目光直逼,白季干咳一声,正要含混过去。不料这时……
“是我给的。”初一声音响起。只见他大大刺刺地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依旧面具遮脸的白忘川。
初一甩着袖子走了过来,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走到季祀面前停住脚步,“季儿的有偶灵石是我给的。”
初一说着给白季挤了挤眼,白季立马反应过来,顺着他说道,“嗯,我的有偶灵石是阿爹所赠。”
白季的语气真诚极了,他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真话,白少宫主的有偶灵石就是他阿爹给的。
“你哪来的有偶灵石?”季祀问初一道。
关巫闻言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显然,这几日他没有从初一口中问出有偶灵石的来历。
眼见这两人这么想知道,初一嘴角挑了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的有偶灵石是他人所赠。”
“谁?”
“这个啊……”初一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笑得有些狡猾,“我答应过那人,不说出他的名字的。”
关巫顿时有些泄气,又是这个理由。
季祀微微皱眉,不打算就此打住,他接着说道,“我与你有约定,还记的吗?”
“记得,记得。”初一掏了掏耳朵,“如果季掌门能抓住要害我季儿的人,我就告诉你关于白画骨的事情。”
“现在你可以说了。”季祀言简意赅,“这个有偶灵石……是他送你的,对吧?”一直没什么感情流露,外加语调也不太起伏的季祀,却在此时透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这不是白画骨送我的。”初一说道,然后在季祀与关巫明显疑惑的眼神中,初一有接着说道,“这是他留给我的。”
“这有区别吗?”关巫反问。
“当然有区别。”初一看着季祀,一字一顿道,“送的那叫赠物,留的……是遗物。”
“你什么意思?”关巫皱眉。
“意思是白画骨已经不在了。”初一狠狠补充道,“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我说……”初一不紧不慢地重复道,“白画骨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葬的。”
初一的话,一字一词传入季祀耳中,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凌迟着他的心脏。季祀硬朗冷漠的脸上慢慢呈现一片死寂。
跟季祀表情差不多还有关巫。听闻白画骨的死讯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本来就显得病怏怏的身子此时更加憔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初一撩了撩头发,缓缓叙述起来,“当时我还是是一个年轻小伙,风流倜傥,英姿飒爽,一出门就能迷倒了一大片姑娘……”
“白宫主……”关巫皱着眉打断初一的滔滔自夸,“我们要听得是画骨!”
初一耸肩,表示铺垫够了,说正经的:“当年,我还没创立忘川宫,有一天我下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那人受了很重的伤,还不停的呕血,穿的一身白衣服都被染成红色的了,脸色也惨白的不成样子,起初我还以为见到鬼了……”
初一叙述的太详细,以至于季祀能生动想象出那时的白画骨的样子……季祀攥紧拳头,听初一继续讲道:
“当时那人惨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估计是他儿子吧。那人即使自己受了重伤,也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还咬破手指,把血喂给那孩子。你们是没见,他的手指头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我当时见他们父子这么可怜,就收留了他们。”“我本想将他们父子治好,不过可惜啊,那婴儿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
“死了?”关巫神情十分复杂,忽然看着季祀。
“然后呢?”季祀依旧冷着脸,只是拳头攥地更紧了。
这边,初一继续讲述,“然后我安葬了那个婴儿,回头帮那人治伤。可是我能力有限,加之那人伤得太重,也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对他下了那么重的手。根本是回天乏术。”
初一瞟了季祀一眼,接着道:“那人勉勉强强活了一年,后来也就死了。活着的那一年,他说为了报答我,就为我画了几幅画。临死时他才告诉我名字,说他叫白画骨。他最后还把有偶灵石留给我,希望我能把他埋在那个婴儿旁边,同时,他还交代,他的坟绝对不能对着中原方向。”
初一说道这里,又停顿了一会儿,欣赏着季祀苍白的脸色,初一问道:“季掌门,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白画骨不想自己的坟墓对着中原?因为啊,白画骨临终的时候说,中原有个天下第一的负心人,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那个负心人……”
“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季祀忽然喃喃,这句话,这句话……当年自己拿剑指着画骨的时候,他便说了这句话。多少年来,这几个字都是他的噩梦,如今,噩梦变成了现实……
“噗。”季祀忽然口吐鲜血,僵直高大身躯微晃。站在季祀旁边的白季顺手扶住他,问:“季掌门你没事吧?”
手掌接触季祀的一刹那,白季就有种头昏胸闷之感。季祀因为情感起伏过大,导致身上的内力也跟着有些不受控制。白季深受其影响!就在白季胸闷加重时,一直手伸过来,拉开了他。
白季回头。是阿爹!
白忘川隐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白季扯到自己身后,目光静静缩在季祀身上,眼神看不出喜怒也读不出厌恶,此时的白忘川就像一个看戏的局外人一般,硬要挖掘他的情感的话,那就是冷,冷淡,冷漠,冷心,冷情,冷静地看着季祀。
季祀没注意到白忘川,他正问初一:“你将他葬在了哪里?”
“这个我恐怕无法告诉你。”初一道,“白画骨临终前交代过,除了千岁老人跟魔教亲人,其他与他无关之人,他谁也不想见。”
“无关之人?”季祀胸口又隐隐泛起铁腥。白季就站在白画骨身后,看道这个高高在上的江湖第一的男人,因为阿爹的“死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此时白季有些隐隐可怜他季祀。
看了自家阿爹一眼,白季微微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刚刚初一叔说的绝对是瞎编,什么阿爹身受重伤,什么怀抱婴儿。
他阿爹当年可是魔教教主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据白季所知,他爷爷跟伯父对他阿爹简直是宠溺到不行,又怎么会允许阿爹受一点伤害。
再说了,阿爹根本没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啊,只是带了面具而已。所以初一叔绝对是瞎编!
但是……白季还有疑虑,为什么季掌门跟关庄主却这么容易相信了呢?
假的难以变成真的,但是真假掺和的话有时比真的还有说服力!
所以……初一叔的话中有些是真的?会是哪些呢?初一口中的那个婴儿让白季很是在意。二十年前的那个婴儿,如果没死的话,那不就……
白少宫摸着下巴。他忽然来了兴趣。等解决了关玉城,救下关玉楼。白季决定查查阿爹当年的事。
关玉城!对!眼下重要的是从关玉城手中救出关玉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玉楼:萧大哥,这章我们打酱油了……
萧浪:打酱油我不怕,关键是我们是我们是站着打的,累……
白季:……我家蓝卿是主角就,给了一个眼神描写,是怎么回事!!
☆、代我告别……
白画骨死了,重伤不治而亡。
初一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诺言,将白画骨的事情一一道来。
季祀听罢,似是久久没能回神,他宛如一尊雕像,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
白季离开的最晚,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季祀背影,再扭头看了看已经远去了的他阿爹的背阴。
月光映出的这两道背影,一个黑衣,一个白衫;一个宽厚,一个削瘦;一个沉重,一个淡漠。他们大不相同,却又不约而同地透露着一种当局者本人察觉不到的感觉,萧索而孤寂。特别是季祀……那种共感更是强烈。
白季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有一瞬间产生了这么一种冲动,告诉季掌门,阿爹还活着!
可,那也只是冲动而已。白季很快放弃了这个来势汹汹的念头。
“怎么了?”走在白季身旁的蓝卿,见他不住摇头,扭头问道。
“我没事。”白季笑收回心神笑了笑,一脚跨出了关玉楼的院子,目视前方,让季祀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蓝卿走在白季旁边,他旁边跟着小茶叶,身后还有几个暗卫,小十一抓着那个要暗算白季的小厮。
“少宫主,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十一问道。
暗卫们知道这个人打算给白季下蛊后,对就这个小厮没了好脸色。十一更是,看见小厮弯腰驼背的贪生怕死样,恨不得上去踩他两脚,给他脊背踩直了。
“先关押起来吧。”白季道,“我还有事情问他。”
“白少宫主,我把我知道都交代清楚了!真的都交代清楚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被三少爷逼得,我发誓,我绝没有想要害你啊……我……”
白季停住脚步,小厮双眼放光,这是要放了他?白季头也没回,抬了抬手:“堵上他的嘴。”
“白少…呜…呜呜呜……”
小厮被堵上了嘴,周围总算清净些了。
白季扭头看向蓝卿,刚才那个小厮聒噪的时候,蓝卿不停揉着鬓角。
“怎么了?”白季问。
“没事,就是有些头疼而已。”蓝卿笑了笑,表示问题不大。
“可别是感染风寒了。”白季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抬手捧住蓝卿的脸,然后额头对额头。
鼻尖对鼻尖,皮肤蹭皮肤,贴了许久……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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