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叶钧不得不苦笑着摇头,他没想到现如今的他,还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当然,融合最后的天赋,彻底激活人物天赋图,绝不会是今天或是明后天就做,他还没疯,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进行这种吉凶难测的事。最起码,要不知不觉把后事准备好。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叶钧进入梦乡,当醒来后,他就早早来到机场,静等董尚舒的到来。
董尚舒乘坐的航班是转机,大概是九点半上飞机,而十一点左右降临天海市。
所以,叶钧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把车停放在停车场后,就打开音乐,闭着眼思考着如何处理他的后事。
直到十一点,叶钧才下了车,他直接来到迎宾道,从江陵市飞往天海市的航班还没到,预计还有十五分钟才会着陆,所以叶钧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咦?是她?”
大概也就坐了五分钟不到,叶钧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被邵成杰指名道姓说是非昔日吴下阿蒙的言溪溪。
今日的言溪溪,打扮得相当前卫,彰显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活力。她脸上没有那种独立于外的高傲,多了一层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亲近,不过这终究只是假象,叶钧依然能从言溪溪眼睛里捕捉到那种独挂枝头的傲气。
不一会,言溪溪就迎向一个约莫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加上浑身散发出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也确实吸引不少异性的目光。
言溪溪跟这个男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叶钧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男人跟言溪溪是否存在暧昧,因为他认识这个男人。那次徐清微寿辰,他就在徐家见过这个男人,当时这个男人一身戎装,肩膀上有着中将军衔,身份不低。
言溪溪跟燕京军区的人有关系了?
叶钧一想到言溪溪跟徐绍平这些人搞在一起,也就不意外了,喃喃自语道:“看来得加把劲呀,这言溪溪还确实有了些心机,虽说搞不清楚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想来跟她有关系的军政两界的人,相信不少。搞不好,这次言溪溪把这个男人叫来,就有着安抚人心的意思。”
叶钧微眯着眼,他没有继续去思考关于言溪溪跟军政两界那些人的事,而是全身心的去想该怎么让董尚舒杀出重围,顺利摘下桂冠。
“小钧,小钧…”
这时候,一道轻轻的呼唤把叶钧从繁琐的思维中拉了回来,只见董尚舒戴着顶帽子,包着围巾站在他面前。
见叶钧醒来后,董尚舒笑道:“还以为认错人了,不过这大冷天戴墨镜的,这里也只有你一个,加上脸型也像,所以才断定是你。”
“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叶钧忙站了起来。
“不早了,刚刚下飞机还去了趟厕所,因为找不到路,还折腾了十来分钟。”董尚舒指着手表道:“我看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叶钧一看还真就露出意外之色,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岂不是说,刚刚他想事情,一想就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边嘀咕着时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一边领着董尚舒到停车场,放好行李上车后,叶钧笑道:“我已经就你的事,跟外公说了,他原本是指望着先把你送到广南市国税局去历练历练,不过当我提出想让你坐上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后,他老人家也表示可以试一试。”
“难怪老爷子忽然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董尚舒嘀咕道。
“莫名其妙?”叶钧疑惑道。
“是呀,老爷子跟我说,以后工作一定要踏踏实实,千万再搞取巧的小伎俩了,还说在江陵干得很不错,比以前省心多了之类的,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拐着弯骂我。为这事,我一宿没睡好,真猜不出老爷子到底心里想什么,总感觉堵得慌。”董尚舒撇撇嘴道。
“看来,外公已经开始为你铺平道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钧笑道。
“什么意思?”董尚舒一脸的狐疑。
“别以为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就是想坐就能坐的,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就是你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已经让邵成杰这类原本内定的下一届负责人直接缴械投降。”叶钧笑道。
“这么厉害?小钧,你看我,有没有希望?”董尚舒耸了耸眉梢道。
“有是有,不然外公也不会立刻去活动了。”叶钧点头道。
“我肯定行的,不就是做事嘛,你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肯定也行。”
董尚舒大笑着拍着肚皮,道:“都忘记吃早餐了,就在飞机上啃了个面包,喝了杯跟黑加仑果汁一样的葡萄酒,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叶钧点了点头。
“对了,我那个竞争对手什么来头呀,厉害吗?”董尚舒忽然道。
“她呀,你见过的,就是那次砸我头的那个,你还去她家里面闹过,差点把她吓死。”叶钧下意识道。
忽然,车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了,叶钧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董尚舒。
只见董尚舒整个人呆若木鸡,正当叶钧犹豫着该不该叫醒董尚舒的时候,没成想这家伙忽然猛的一拍大腿,激动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娘皮?丫的就是那个爬到窗口寻死觅活哭鼻子的泼妇?就是那个喜欢张娴暮那混小子的骂街女?”
见董尚舒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叶钧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早说嘛,就她,就这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你拿她跟我比?我就是把名字倒过来写,选票也要比她多,信不信?”董尚舒此刻显然已经陷入到志在必得的浮夸之中。
叶钧有些无语,他很想说一些打击人的话,可愣是说不出口,良久,才喟然一叹道:“哥,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刚才我还在机场看见她了,只不过她没发现我。知道我看见她跟谁在一起吗?是来自于燕京军区的一名中将,据说是炮兵连的,拥有实权。”
似乎知道董尚舒有话要说,叶钧伸出手,打断道:“我还有话说,别急,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一员中将,但哥,你想过没有,这员中将很可能只是她目前人脉关系网中的零头而已,我听说,她近两个月来,一直跟南北两方的军政要员打交道,这可是她的交际网络,不是靠着长辈换来的。而哥,你呢?有吗?”
董尚舒无力反驳,只能默认。
“还有,燕京军区那两个家伙,也在哥你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如果得知你也参选天海党负责人,不说你之前整过他们,单说你跟我有关系,就足够给他们一千一万个理由让你不能如愿。”叶钧继续道。
“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管得着吗?”董尚舒有些不甘心的道。
“哥,你难道没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叶钧严肃道:“对,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帮助言溪溪,这就让原本胜算就很大的言溪溪,优势更明显了。”
“这么比下去,小钧,那你还让我搀和什么劲?赶紧的,转弯,回去,我继续当我的村干部去。”董尚舒脸上不高兴了。
叶钧一时间哭笑不得,解释道:“哥,别生气,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咱们胜算还没达到百分百,你有进步,这言溪溪同样也有进步,想想看,昔日的你把外公气得不轻,你都能成为让外公夸奖的人,她言溪溪凭什么不可以?”
这次董尚舒没有反驳,设身处地一想,顿时点了点头。
“再想想看,外公既然不反对我的提议,同时还设法帮你铺路,这就说明你也有胜算,他老人家才会出这力。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胜算不大了?我只是想说,骄兵必败,咱们必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才能想出那些被我们忽略掉的敌人跟隐患。”
叶钧的话引来董尚舒的深以为然,他沉吟道:“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小心应付那个女人的。”
“恩,待会吃过饭,哥,我就带你去青少派总部,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叶钧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董尚舒既已这么说,很大程度上算是已经认同了言溪溪如今的能力,他不会再掉以轻心。就算之后表现出对言溪溪的轻视,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麻痹对手,这是董尚舒惯用的手段,跟董尚舒做了两辈子表兄弟的叶钧,岂会不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