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真正让他气吐血的无疑是天海党那边的态度,他们这边越倒霉,天海党那边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据说还打算联合南方所有企业家一同协力合作,一想到这事,张娴暮就头疼不已。
他们这边死气沉沉,而南方那边热火朝天,张娴暮吃不准现在叶钧怎么想的,但天海党那边没有落井下石的平静,让张娴暮相当不安,而且这股不安似乎有着不断壮大的趋势。
不行!
张娴暮冷着张脸,他再也坐不住了,花了一些时间,径直来到几个部门,这些部门都握着关于资金分配的决定权,只要他们点头,就能把资金给弄出来。
可是,得知张娴暮来了,不是推说请假离开了,就是跑外面应酬了,又或者生病了之类的,最可气的就是张娴暮见到其中一个家伙明明在办公室看报纸,可一看见他进门,立马就说忙着去开会。
当场,张娴暮就气笑了,当下放出话,说如果他们几个下午不来总部里面开会,那么就捅到国务院去!
或许是害怕张娴暮年少轻狂,真来这么一招,下午这些部门的人倒是都到场了,不过每个人都心不在焉。
“这次邀请各位过来,就是为了做最后的决定。”张娴暮没有废话,直切主题。
“小张呀,我待会还有事,要不咱们明天再找时间商量,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人忙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样子,见张娴暮似乎不悦,笑道:“真急,要不,明天你到我办公室跟我说说,好不好?”
这人一开腔,在场其他人顿时声sè各异,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都有,就差没说自个儿子闺女失踪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那就是走人!
张娴暮冷冷看着这些人,他这一刻忽然羡慕起叶钧来了,同时,也为将各种计划与国家有关部门合作的做法感到后悔。
张娴暮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哪是来帮忙的?简直就丫的是来添乱的!有好处的时候一个个挤破脑袋往里钻,可出了事,一个个巴不得开溜,这一刻,张娴暮差点有骂娘的冲动。
“各位领导都是大忙人,我也不想耽搁各位的时间,我就说一句话,张叔叔,你不着急吧?”张娴暮盯着那个站起身的男人。
“不着急不着急,不过只能说一会,我真赶时间。”那男人笑眯眯坐了下来。
“恩,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两条路,我希望大家回去后仔细想想。这第一条,就是拨出资金,然后开始咱们当初的慰问行动。这第二条,就是准备接受京纪委的调查。”
张娴暮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不打扰各位领导了。”
“别!”
一听说京纪委,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变sè,当下一个妇人皱眉道:“小张,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在场有哪个做亏心事了,怎么把京纪委都扯进来了?”
“梁阿姨,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现在社会不断指责咱们,还有报导说搞个基金会,捐了那么多钱,到现在连个水漂都没打出来,怀疑咱们联合各大学校的校长以及教育局合伙侵吞了这些捐款。”
张娴暮耸耸肩,无所谓道:“现在越闹越厉害,我是无所谓的,反正财务方面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过问,一直都是各位叔叔阿姨们的份内事,就算贺书记真问起来,我也只是提醒提醒他老人家,说一些各位叔叔阿姨们的名字而已。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个女人忽然jǐng觉起来,瞪着张娴暮,“小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侵吞过这捐款了?”
“我当然相信梁阿姨,可你得让社会那些人相信呀,还得让国家相信钱还在呀。”张娴暮有些无辜,“现在闹得最欢的就是那些学校的学生家长,他们认为被学校强行征收了那么多钱,比税务部门还要黑!记住,现在是强征,不是捐赠。”
张娴暮顿了顿,苦笑道:“咱们现在快chéngrén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据说不少学校顶不住压力,已经把捐款箱都给撤了,再这么下去,就算各位叔叔阿姨跟贺书记的交情都不错,可他老人家是什么xìng格,咱们都懂,真查起来,谁做和事佬都没用。”
“胡说!那些钱咱们都没动,就算贺书记真查起来,也不怕!”那女人扫了眼四周,严肃道:“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回应,那女人很满意,“我现在就能把财务拿给贺书记看。”
“梁阿姨,你拿这些一点用都没有,贺书记相信您,有什么用?顶多是不查你,对不对?”
“对。”
张娴暮看着这女人显然也联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严肃道:“可是,这只能证明大家没有擅自挪用公款,但很可能都得被悬上一块办事不力甚至无能的牌匾在额头上。”
在场人无不变sè,身处燕京,这还真是政客满街走,官员贱如狗,谁如果被上级说无能,那么这辈子甭想继续出头了。
因为,在燕京,只要被一传十,就绝对能十传百,紧接着就会百传千。
在场人没有谁再提走人,现在他们也意识到问题严重起来,跟之前的预料简直一点都不一样。类似这种事,他们处理过很多很多,不然国家也不会派他们来做,可没想到天海党做得如此雷厉风行,偏偏还把他们当作参照物,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好!待会我们会做好财务方面的统计,明天钱就交到你手中。”
“那就多谢梁阿姨跟各位叔叔阿姨们了。”
张娴暮平静的转过身,径直朝着会议室大门走去,“各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