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咱们坐下来谈谈,怎么样?”
叶钧将水果刀抵在梁涛的胸口,说出一句让在场人浑身发麻的话:“听说,当刀刃刺入心房处半厘米,只要不拔出刀,人就不会死。如果侥幸送到医院,兴许还能活过来。我一直不相信这种说法,要不咱们试一试,怎么样?大不了我一命赔一命,权当献身科学,不过我数学一贯不好,就怕这四舍五入的加减乘除没计算好,白白可惜了你这条命。”
“阿阳,放人!”
直觉告诉梁涛,叶钧他敢,是真敢!尤其那隐隐流露的兴奋目光,梁涛差点破口大骂,怎么今天偏偏就撞见一个疯子!
“妈!”
“乖女儿,别怕!”
后面那魁梧汉子赶紧松手,脱离魔爪的韩芸第一时间与钟晴抱在一起。
“这就对了,韩叔叔,这家伙应该老实了,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叶钧说完,便站起身,韩匡清赶紧喊道:“小钧,你上哪去?”
这节骨眼上,怕是只有叶钧这种狠角才能镇得住梁涛,说实话,其实叶钧之前这一手,在场不少人都心惊肉跳。可韩匡清也是明白人,清楚不用这种手段,那么悲剧厄运就得在他家里上演,抱着与其自己倒霉,不如别人倒霉的自私想法,他是极为欣赏叶钧这种暴力处事的杀伐果断。
“韩叔叔,您看,刚才不小心,将您家里弄得这么乱。不管怎么说,也要帮忙清洗一下,否则待会jǐng察来了,看到这地板全是血,咱们都得倒霉,对不对?”
“jǐng察?韩市长,你敢报jǐng?”
一听叶钧提起,梁涛原本呲牙咧嘴的形象顿时焕然一新,指着韩匡清破口大骂:“老子就算进去坐牢,你也别想消停!”
“住口!这事与韩叔叔无关,你怎么就那么傻,搞出这么大动静,真当住在附近的人都是聋子?”
叶钧有意无意瞄了眼窗户,梁涛反应过来,不由望去,果然发现几个鬼鬼祟祟伸出来的脑袋。一直不说话的韩谦生忽然站起身,朝手足无措的韩雅倩道:“雅倩,去将窗帘拉上。”
“好,爷爷。”
韩雅倩不明所以,原本觉得jǐng察上门是一件好事,但瞧着家里面不少人都盯着窗户,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将窗帘彻底拉好。
至于叶钧,则在梁涛头皮发麻的目光下,重新蹲了下来,冷笑道:“老实点,跟韩叔叔说话,要客客气气的。不是有句话,叫和气生财,没人会吃饱了撑着跟你过不去,也没谁会看你不爽恶意针对你!你看看你,来串门不仅空手而来,刚进门还挟持人质,拍电影呀?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犯了法,要请求上级原谅。而不是拍戏耍威风,明白吗?”
梁涛整张脸彻底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就在旁人以为会暴起怒骂时,梁涛却做出让在场人意外的举动,当下摆脱魁梧汉子的搀扶,躺在地上,朝韩匡清狠狠磕了几下,道:“韩市长,先前确实是我一时糊涂,与阿阳无关,他完全是听我吩咐,要抓就抓我。可是,我兄弟真是冤枉的,是市里面几个大人物要找替死鬼,才将所有罪名扣在我兄弟头上,您要替我兄弟做主呀!”
“先起来。”
韩匡清冷着张脸,瞧见叶钧朝厨房走去,还传来湿漉漉的水溅声,不由朝韩雅倩喊道:“去拿拖把,将地上这些血都擦干净,阿晴,你带女儿去洗把脸,然后取毛巾出来,都擦一擦。爸,我知道您箱子里有一些陈年白药,麻烦您去取来。”
“谢谢韩市长。”
梁涛热泪盈眶,之前听说韩匡清在查他跟他兄弟,一直误会背后肯定有韩匡清在作梗,所以几次拜访,口气都不是很好,这也间接让彼此产生误会,甚至结下梁子。梁涛自然认为韩匡清是幕后策划诬陷他兄弟的成员,而韩匡清却觉得梁涛心里有鬼,毕竟说起话来,像极了恶势力摆茶杯的口气,一直存有偏见。直到清醒过来,才知道原来全是一场误会,梁涛不由哭丧道:“韩市长,我就这么一个兄弟,您可要救救他!他真是无辜的!”
“现在不是我不愿意救你兄弟,还是那句话,市里面已经在组建团队,彻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肯定能让事情水落石出。你放心,千万别乱来,知道吗?毕竟这事牵扯太大,我虽然是代市长,也负责这事,但问题是,档案文件,全部在执法部门手中,我这边只是协同纪委的同志,负责调查涉案的官员。”
韩匡清也颇为头疼,说实话,他也很冤枉,根本没想到一桩与他八竿子撞不到一块的风化案,竟险些酿成刑事案件!
“小钧,你不怕吗?”
韩雅倩怯生生看着叶钧清洗着水果刀,想起先前那一幕,又惊又怕。确实,她挺害怕叶钧,就算是使刀子跟恶势力斗争,但那残忍狠毒的手段,还是让韩雅倩心神难安。不过冷静下来,倘若不是叶钧出手,以暴制暴,她肯定就要让梁涛欺负,联想到某些女xìng的悲剧,韩雅倩甚至会不由自主产生哆嗦。
“韩老师,你认为我不怕吗?可是,韩爷爷上年纪了,韩叔叔又受伤,倘若连我都害怕,怎么保护韩老师跟阿姨?又怎么救韩芸?”
叶钧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让韩雅倩原本绷紧的神经松弛许多:“所以,就算我怕,也要鼓励自己,不能怕,要勇于跟恶势力斗争。”
“不管怎么说,小钧,谢谢你。”
想起在自己最无助害怕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位高中生,替自己挡住了侵袭而来的危险,韩雅倩心中荡起一抹涟漪,笑道:“小钧,以后别叫我韩老师,反正大不了你几岁,叫韩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