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抬手为身边的容筝压了压被角后,便听到容筝开口问的问题了,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嗯?你问吧。”
“姐姐啊,你说那个玉苏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就值得你这样对待呢?”容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这个憋了自己好久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容笙闻言,好半晌没有说话,时间久到容筝都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容笙才开口答道:“他啊,怎么说呢,在我心中,他无处不好。”
“这便是理由吗……?”容筝听罢后喃喃地说道。
“是啊,这便是理由,若是我问你你为何就认定了顾行舟,你能回答得上来缘由吗?”听到容筝的轻语后,容笙又开口补充了几句。
容筝听罢便是一愣,顾行舟吗……为何认定了顾行舟,她倒是真的说不上来,前后两世,她只知道非顾行舟不可,如果没有他,她便也不知道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见容筝好半天不开口说话,容笙心中一笑便开口继续说道:“阿筝,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这样了,这下你懂了吗?”
“嗯,姐姐,我懂了。”容筝自己心中思索罢后正巧听到容笙说的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点了点头应道。
容筝话音刚落,容笙便接口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睡吧,不然明日就不漂亮了。”
听罢,容筝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在一片安稳之中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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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照射进容筝的闺房之时,房内已经是忙碌一片了。
白兰正伺候着容筝起身,净过面后,徐氏同季兰,孟婉三人都过来了。
容筝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孟婉,不禁有些担心,便开口问道:“二嫂,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孟婉由着岸芷扶着走到容筝面前,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后,才嘴角带着笑意地回答道:“无事的,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肚子里的孩子身体也好,不会这么早出来的,再说了你出嫁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
听罢孟婉的话,容筝才将将放下心来,冲着徐氏撒娇道:“母亲~我还没睡醒呢。”
徐氏听罢,哭笑不得地转头对季兰和孟婉说道:“你们瞧瞧,这都是要出嫁做人家媳妇儿的人了,还跟母亲撒娇说自己没睡醒呢,羞是不羞,啊?”
季兰闻言便笑了笑,对徐氏说道:“母亲,阿筝哪怕成了别人家的媳妇,那也还是您的女儿,女儿在母亲这里撒撒娇,又不妨事的。”
孟婉也附和道:“是啊,母亲。”
见到两位嫂子都替自己说话,容筝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根处红了红。
徐氏一见她这个模样,便知道话说到了,于是便开口道:“行了行了,赶紧换上嫁衣让我们看看,绣嫁衣这些时日还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我倒是要看看你将它绣成了个什么模样。”
容筝听罢,便笑得狡黠,出声吩咐白兰去将嫁衣从箱笼中取出来,待到白兰取回来之后,便在她的伺候下换上。
待到换好后,容筝转过身来却发现室内一片寂静,不觉有些奇怪,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以为有哪里穿错了,闹出笑话来了,仔仔细细地看去,却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便重新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着白兰,白兰此时也正是一头雾水,只得冲着容筝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季兰先是开口打破了沉寂,轻笑着说道:“阿筝这一身可真是漂亮,怪不得先前不让我们看呢,瞧瞧这绣工,这配色,都精巧得紧,让我想起了一首词呢。”
徐氏听着有些感兴趣,不禁开口问道:“哦?是什么词?”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季兰听闻徐氏发问,便开口念出了这首词的上半阙。
正要接着念出下半阙的时候,却听见孟婉已经接上了:“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徐氏听闻不禁心觉可乐,连声笑道:“好好好,不愧是两位才女,将阿筝夸得如同天上有地上无一般的,好了好了,赶紧准备准备收拾吧,过一会儿全福夫人要过来了。”
“母亲,您为阿筝请的全福夫人是谁啊?”容笙听后好奇地问道。
徐氏听罢并未立马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答道:“这个嘛,等到她来了你们便知道了。”
众人顿时期待了起来。
过不多时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朝门外看去时,却是看到了一个不经常能见到的人物——安国公夫人闻氏。
徐氏见到闻氏过来之后,立即迎了上去,热情地开口招呼道:“琴书,你可是来了,等你等了许久呢。”
容筝一行小辈们见到闻氏却俱是一愣,安国公夫人闻琴书,在这盛京之中可是每一个女子都会艳羡的的人,娘家有力,婆家和善,夫君只有她一个,自己也为夫家生下了一双儿女,如今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儿子也娶了亲,儿媳妇儿又给她生下了一个孙子,日子过得舒畅了,她也便不经常出现在夫人中的聚会当中了,没想到徐氏请来的全福夫人竟然是她,父母公婆健在,儿女双全,这全福夫人可是实至名归。
“你请我来,我能不来?”闻氏听到徐氏言罢,便接口道。
徐氏呵呵一笑便转身朝着容筝一招手,开口道:“筝儿,过来见过闻夫人。”
容筝听罢便乖巧地过来给闻氏见礼:“见过闻夫人。”
闻氏在容筝还未拜下去的时候便扶住了她,不满地开口说道:“别听你母亲的,今日你是新嫁娘,你最大,快坐好伯母来替你梳头。”
容筝看了一眼徐氏,见她点头后便坐到了妆台前。
闻氏先是散开了容筝的发髻,一头青丝如瀑泄下,而后闻氏拿起妆台上放着的角梳,一边梳着,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道: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随着闻氏的动作和话语,徐氏看着镜中容筝如花的容颜,心中不禁一阵酸涩,眼眶也慢慢地红了,女儿长到这么大,却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容笙看着徐氏的神色,心中了然,随即走到徐氏身边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徐氏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大女儿,又看着不远处的容筝,终是收起了心中的伤感,专心地看着闻氏为容筝梳头、绞面、上妆……
“好了,容筝,睁开眼来看看。”放下手中的黛笔,闻氏语带笑意地对容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