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算是胡台村里最富有的人了。
这一时刻,整个院子里,只余下苏慕岩一个人,苏慕岩俯身捡起地上的菜刀,方才一听徐景承打电话过来,她惊的菜刀就掉在了地上。
徐景承,徐景承……
她轻轻地喃两句,她记得上一辈子,徐景承并没有在今日打来电话,这一辈子怎么打了呢?或许是因为上一辈子徐景承也在结婚第二天打来了电话,不过听说她和他妈妈他妹妹大吵一架,干脆就挂了,她不知道而已。这一辈子她可没和他妈妈他妹妹吵架。
思及此,苏慕岩又自我嘲笑一番,上一辈子尝的苦还不够苦吗?这一辈子居然还抱有希冀。
她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继续切菜。
不一会儿,徐美芝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用力推门,撞的厨房门“哐当”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姓苏的,二哥让你去接电话!”
苏慕岩愣了愣,脱口而出便想说不接,转念一想,这不是上一辈子了,不能那么任性,于是用毛巾擦了擦手,道:“我现在去。”
徐美芝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
苏慕岩到王婶家时,徐建国、李素琴正坐在王婶家床头聊天。
苏慕岩上前客套了一番,才刚拿起电话。
李素琴便来一句:“少说会儿,电话费贵。”
苏慕岩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我压根儿不想理你儿子好吗?
李素琴也白了苏慕岩一眼。
苏慕岩拿起电话,刚放到耳边,便听到徐景承的声音:“慕岩。”
徐景承低沉的声音传来,有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么久那么久没听到这样他喊她的名字,苏慕岩眼睛一酸,差点哭,然而却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委屈、怨愤,莫大的委屈,莫大的怨愤。
“慕岩。”徐景承又喊一声。
“我是。”苏慕岩应一声。
“我听王婶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委屈你了。”徐景承说。
苏慕岩握紧电话,不作声,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的苏慕岩令徐景承陌生,他的记忆里苏慕岩是个活泼积极的小丫头,一见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怎么现在这般沉默。
“慕岩,怎么了?”徐景承问。
苏慕岩定了定神,笑说:“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景承默了一会儿,说:“还有半个月,有假了我就回来。”
“嗯,我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
徐景承还要同苏慕岩多说些话,旁边便传来李素琴的声音:“景承啊,不要说了,电话费贵啊,这打了这么久,得多少钱啊。”
苏慕岩并不想同李素琴起争执,当然更多的是不想同徐景承多说话,于是说:“那我挂电话了。”
徐景承说:“等一下。”
苏慕岩便等一下。
徐景承说:“过两天要回门了,我没法子回去,你从妈那儿拿点钱,给咱爸爸妈妈买点东西,等我回去时,一定好好和他们赔礼。你也帮我向他们解释一下。”
苏慕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从你妈那儿拿点钱,真当你妈是善茬了,苏慕岩没有反驳,平平静静地回答:“好,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爸妈解释的。”
徐景承半晌才回了一嗯字,他突然觉得苏慕岩变了,想着是不是因为结婚当天,他突然有任务离开,所以她在生气。于是又说了一声:“苏慕岩,昨天真的……”
“怎么还没说好啊?王婶这都忙着呢。”李素琴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句。
王婶连忙接话:“不忙,我不忙,你说,你们说,不急的。”
苏慕岩却没了谈话的兴致:“我挂了。”
接着挂上电话,徐景承一阵疑惑,苏慕岩怎么了?
苏慕岩挂上电话后,和王婶说了几句,就提前回了院子,刚进厨房没多久,徐建国和李素琴回来。
二人一回来,徐美芝就从堂屋里跑出来告状:“爸!妈!你看苏慕岩多会过日子,咱们家那么多剩菜她不热着吃,又切了土豆白菜和猪肉,你看她浪费不浪费?”
徐建国顿时不高兴。他可是节俭了一辈子的。
李素琴连忙推开苏慕岩,进厨房一看,便见案板上白菜土豆猪切的一堆,当即大叫道:“要死了,要死啊!这大白菜土豆是要放地窖里放着,留着青黄不接的时候,猪肉是做腊肉的,她这一下都给我切了,这可怎么办啊!徐家怎么娶了这么个不会过日子啊。”
李素琴立刻就坐在地上大喊起来。
苏慕岩也看了看厨房案板上的土豆、白菜、猪肉,很明显不是自己切的,不要的不说,就她切菜的功夫上,一般人做不到,哪里会像这会儿切的跟狗啃的似的。她侧首看了徐美芝一眼,徐美芝一脸得意的笑意。
她千防万防,没防得住徐美芝使坏。
李素琴见苏慕岩不作声,越发能嚷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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