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伺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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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伺候

一品竹院子里正在如平常那般忙碌,侧门突然敲响了。

“快开门,小公子回来了。”

最近的伙计听到声音好像是新来的护卫,拉了门栓打开一条缝来看,

便看到小公子被高大的于淳护卫抱在怀里,眼睛蒙了一层水汽两只手捂着鼻子,侍卫的一只大手则托在小公子下巴上,让小公子仰着头。

“把车赶到后头去。”

这护卫沉声吩咐,自己则大步推门进来,直奔后院。

小桃正在院子口扫地,于淳经过她身边时道:“公子在不在?”

愣了一下,小桃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公子出去买蔬果了。”

于淳廷便指挥小桃:“去打盆水,放上小公子常用的巾子,端到小公子房里来。”

说罢就走,小桃呆呆的哦了一声,半晌回过神赶紧丢了扫帚去打水。

进了房于淳廷抱着姬苏在地台边坐下,轻声哄:“殿下,把手放下来给在下看看。”

于淳廷耐心的道,“是在下的错,殿下,让在下瞧瞧止血了没有?”

姬苏哼一声,委委屈屈的眼睛里又浮上一层泪花,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仰起脸。

鼻唇周围处血糊成一团,已经结成痂了,并未有新血流出,小桃端了水进来,于淳廷也不放开姬苏,把案几拉近,让小桃把水放到几上,自己拧了巾子来给姬苏擦拭鼻血。

巾子一沾脸,姬苏就叫于淳廷的力道抹得鼻子生痛,眼泪BIU的就流下来。

“痛?——!”

大兄弟,你就放过我吧。

姬苏哭着抓住于淳廷衣袖:“是不是又流鼻血了?”

于淳廷手僵了一僵,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把姬苏往一边推,推得姬苏仰躺在自己左臂上。

姬苏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瞪大了眼睛仰视着上方。半晌,方把眼神调到于淳廷脸上。

于淳廷面色没有变化,嘴角还微微有一丝笑,可姬苏就是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丝尴尬古怪。

“……殿下,仰起头就不会流鼻血了。”

姬苏眨了眨眼睛,抬手抹了眼泪:“让我躺地上吧,等郭义回来叫他给我擦脸。”

你一个武人还是别抢内侍的活了,走吧,真的,我现在一点也不需要你。

于淳廷没看出姬苏深藏在眼底的这期盼,依言把姬苏放在地台上躺平了,反而坐在地台缘边弯下腰,拿起巾子继续挑战。

姬苏表示真的很害怕。

自家的侍卫不止身上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力气也和牛一样。自己并不想歪鼻子断鼻骨梁啊。

然而于淳廷并不打算放弃,声音放得更温和:“殿下,在下一定小心力道。”

说着把巾子放在盆里摆了摆,然后拧出来给姬苏擦鼻血。

干涸的血迹力道太轻擦不干净,力道重又怕弄哭姬苏,于淳廷只觉得这世上竟真还有能难倒自己的事——那就是带孩子。

好在姬苏很听话,虽然吓得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不曾动弹,但不哭不叫,只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借着擦拭,于淳廷仔细打量姬苏,心下感叹:原来儿子这么小。

脸小,手小,身体小,还真的像那一个说的,白嫩嫩软乎乎的。

姬苏胆战心惊的熬着,终于等到于淳廷放下巾子,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攥着他的袖子,赶紧松了手。

随即又发现这侍卫太过逾矩了,竟眼神大刺刺的盯着自己。

虽然脸上微有笑容,姬苏却感觉不出他的笑意,只觉得这个侍卫眼神隐藏着随时伤人的刀锋和一种上位者可能有的威严。

他从上方俯视下来,带着很浓的压迫感,有种随时要把自己表面剖开,内在都看个一清二楚的微妙畏惧在姬苏心里滋生。

姬苏感觉不妙,下意识咬住嘴瞪大了眼对视回去,手又抓上于淳廷的袖子,然后推他。

“于淳侍卫,你衣裳都叫我的鼻血染坏了,你快去换身干净衣物。”

于淳廷确实在打量姬苏。

三个儿子,两个每年里都会见过好些面,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近的距离观看。

于于淳廷而言,儿子的印象是哇哇大哭,从一尺多长忽的长成个米高的自己没沾手提拎过的仅有印象的吵闹烦人的小事物。

可眼前这个不同,哭起来并不大声,非常克制隐忍,也不会一脸难看,倒是粉嫩的脸庞上挂着透明的眼泪,软绵绵的。据说已经七岁,身量却很小,眉如墨剑,细直;眼睛是丹凤却较大,眼球白处白得竟是微微的晶蓝色。瞳仁在光照下像郢王去岁底献上来的浅茶琉璃,非常透,盛满了光,最为特别的是这对通透的琉璃珠里倒映着自己。

于淳廷觉得有线趣味,于是又微微前倾,打算看个仔细这对眼睛里面映出来的自己是不是纤毫毕现。

他方动,就听到姬苏说话,眼神又落到姬苏嘴和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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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齿白,生得过于秀丽了。

于淳廷想起方才自己一路托着姬苏下巴的事情。非常小巧精致的下颌,自己一个手掌都托不满。

这就是小孩子啊。

他微微直起背:“在下先为殿下换衣。”

说着抱起姬苏往里间走。

姬苏知道自己怕是没法阻止了,认命的指了存放衣物的柜子,动手剥了衣裳站在床上。

白色里衣也染了些许血,已经变成了褐色,于淳廷找了衣服一转身,就看到姬苏自觉的上身剥光了在等着自己。

近了,姬苏说话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不高兴:“我自己穿。”

“怎可让殿下自己动手。”于淳廷摇一下头,拿着衣裳抖开。

五岁左右儿童的衣裳很小,于淳廷再次在心里微讶:竟然这么小,穿得上吗?

再看姬苏,身上肌肤白嫩光滑,隐隐覆了一层细细的幼小汗毛。脖、手、身体纤细又脆弱,胸前的两点浅浅小小的淡粉色。

儿子原来这么小。

打量只是一瞬间,于淳廷看了看衣裳,提着左袖往姬苏抬起的左臂上套。

穿上了,于淳廷弯倾下腰,捏着带子来系。

带子仅只自己手指长,长年习武耍刀弄枪的大手怎么也捉不住两边的带子叫它们听话的绞在一起打成结。

于淳廷低着头,因此没叫姬苏看到他脸上第一次出现惊奇的表情。

自己拎得动几百斤的斧锤石鼓,捆过敌军解过美人的衣带,拿过细长狼毫挥毫泼墨,今天居然拿捏不稳两根细短带子?

越是这样,于淳廷越系不上,姬苏低头等了半天,只看到这个侍卫晃着乌墨的头发久久没给自己系上衣带。

“我来吧。”

姬苏等不下去了。

于淳廷抬起头看姬苏一眼,最后还是松开手退后一步。

低头系带,姬苏不忘再次开口:“于淳侍卫快去换衣吧,好叫马婆婆把脏衣洗了。”拜托别盯了,真的盯得我全身都发毛啊。

于淳廷仔细看着姬苏的手指翻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还是杵在那里像个木桩。心想,儿子的手指细细的,手很小啊,怎么那么灵活?

姬苏简直要抓狂了,这人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郭义领着杜婆子一回来,便看到伙计们与小桃神色怪异,不由得脸上一沉:“出什么事了?”

小桃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小公子……小公子回来了……”

?不是应伪皇子邀去郊外顽了么?竟这么早回来?

郭义微微皱起眉大步往内院走。

去了姬苏房间,靴子随意甩在地上,内室床上丢着上身的衣裳,郭义心里一蹬,大步流星走出房间四下张望,随后望常于二人的房间奔去。

人还在走廊上便听到于淳侍卫磁性的声音:“公子,此处错了,这里须一笔一气呵成,不能停顿分开。”

隔着窗花,郭义抬眼往里瞧,就见于淳廷把殿下置在膝上坐着,手握着姬苏的手在砂盘上写写画画。

郭义松了口气,又提起了一颗心,敲了敲门走进去。

“郭义。”

看到郭义,姬苏眼睛一亮,手一动就想丢开笔伸手叫郭义抱。

M哒,他忍抽风的于淳廷忍得快想踹他了,终于盼来了郭义大救星。

于淳廷似有所感,手上微微使力,压制住姬苏,抬眼向郭义点点头:“皇子途中遇刺,殿下一位同窗被掳。好在殿下无事,在下赶紧带殿下先回来了。”

郭义脸色大变,冲到姬苏面前便上下打量,边看边紧张的道:“殿下可有受伤?”

姬苏摇头,扁了一下嘴角不高兴的道:“就是撞在于淳侍卫的胸口上,流了鼻血。”

……

郭义刚放心,闻言又瞪起眼。

于淳廷把姬苏往怀里按了按,肃道:“城内最近不会太平,贼子宵小必不会死心。为着殿下安全,郭内侍,在下与常尉令也轮值为殿下守夜。”

“州府必派守备兵力过来戒严巡查,下人们须再次盘查好底细约束好,别叫冲撞了谁白捡了牢狱之灾。”

姬苏是明白皇子遇刺不是小事,但显然,于淳他们这次图谋的不会是小事。

想到桐城一事,姬苏心里震动开,微微泛起恶心感。非常想开口拒绝这样的安排。

但显然,这件事并不能以姬苏的意志做决定,到了下午常孟人回来,两个侍卫一个内侍只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把轮值表安排好了。

心不在焉的看小桃在板子上刷竹浆,姬苏的眼神穿过竹林看向三人所在的房间,想了想站起身拍拍灰,走到正在组装竹床的匠人们处。

“白全叔,盛大叔,无名叔,能帮我切一节竹筒吗?我想做个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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