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只有白玉笙一知半解，他从小受得都是正统教育，长大后又一直从军，对典故不堪了解，陪完了笑小声问薛琳，“薛总，船娘有什么典故吗？”
“还是我来说吧。”船上空间小，白玉笙也不好意思离薛琳太近说得声音太轻，田茂听得清清楚楚，“古时候西湖船上人家，会买一些清秀姑娘，从小□□，划船唱歌炒菜陪酒，为游船的客人提供娱乐，人称为西湖船娘。到了现代新社会了，怎么会有那些糟粕呢？”
“所谓西湖船娘、扬州瘦马、泰山尼姑、大同婆姨，都是些古代的失足妇女罢了。说起来，古人也是颇为无奈，谁家有钱会卖女儿呢？倒是现代，笑贫不笑娼，不是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杨老板说道，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意有所指。
“一定要有好几个男人是吧？”薛琳绵里藏针挡了回去，“你看，我的背后是不是就有你们三位保镖？至于成功男人的背后有一个女人？杨老板，您别把骗嫂子的话拿来骗我们，我是不信的。”
“薛老板不信，我信。”田茂打着圆场，“要依着我说，所谓的男人女人全都是社会上的人胡扯，要真的有凭着睡就能睡出亿万财产来的渠道，尽管介绍给我！至于说女人，把精力放在搞这些事情上的人，事业肯定没有什么大发展了，不走下坡路就不错了。这是不务正业。”
“田老板说得好。”白玉笙鼓掌，“我老婆总说对我最放心，我平时上班忙到恨不得一天二十八个小时，哪有时间去搞三搞四。”
薛琳似笑非笑地瞧着杨老板，这人这点小心思还真挺无趣的，她自认没有得罪过她，满船的人他竟针对起她来了，说到底是对她这个女老板不满吧。否则白玉笙的把柄更大，他怎么不说？
“我去过几次白总的公司，印象极为深刻，整个公司说是公司，不如说是军营，人人都讲效率，人人都讲拼搏，难怪公司发展得这么快。”薛琳将话题转到了白玉笙身上。
“没办法，自己出来做实业才发现华夏的历史欠帐多，现在我们的电脑说是国产品牌，实际上还在依赖国外的技术，定价权在人家手里，价格、供货量全被人家掌握着。”白玉笙颇为忧国忧民，“薛总怕也是深有感触吧。”
“确实如此。”乐精灵，vcd虽然薛琳占了知识产权，实际上设备和一些配件还是要靠进口，这也是为什么价格上她没多少优势的原因，“所以研发上还是要加大投入。”
“要我依我说研发不如买。”杨老板说道，“比如两个人赛跑，人家已经在十公里以外了，你在起跑线，就算是你坐火箭，人家也是坐火箭啊，不如买技术……”
“人家万一不卖给你呢？”薛琳问他。
“为什么不卖给我？我给钱啊。我就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人嫌钱烫手的，再说了，你们不也是在大力投入研发吗？到时候我用你们的研发成果就好啦！”
也许是因为语言的问题，中山一郎一直拿着相机拍摄周围的美景，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中山桑，您觉得哪一种模式是正确的呢？研发和买？”田茂不愿意冷落他，特意将他引入话题。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他使了个太极拳将话题转走了，“我听说贵国有一首词，□□江花月夜，孤篇盖压全唐。我只记得其中的两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可年初照人？余下的全不记得了。不知在座的有谁能够背全？”
田茂是老师出身却是教英语的，白玉笙行武出身，对这个天然的不感兴趣，杨老板也是摇头，薛琳实际上也不太记得，但是她有系统外挂，“记忆力超群”。“我记得。应该是春江湖水连海平……”
她念完整首诗，田茂率先鼓起掌来，“我记得薛总原来也是老师，咱们过去是同行啊。”
“不行了不行了，过去我能背几十首诗，最近几年记忆力减退了，只记得经典的几首。”薛琳连连摆手，“中山先生身为日本人却对华夏的诗词这么熟悉，实在是难得。”
“我是在华夏念得大学，当时的女朋友是中文系的，喜欢古诗，为了追她特意学了很久的古诗。没想到最近到华夏来，会背古诗的成年人越来越少了。”
“没办法，成年人都比较忙。”
那些战战兢兢谈判的人，估计也没想到，这些老板在一起，说是只谈风月，竟然真的只谈风月。大抵是他们都知道，一切现在都摆在台面上，阿里妈妈这块蛋糕，想要分一杯羹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单位忙疯了，国检太那啥啥了，上面一会儿一个指令，领导也不知道什么是周末，什么时候他们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得闲。提前说抱歉，不能保证日更了。
第127章 订婚宴（一）
飞机缓缓降落在成田机场， 中山一郎刚刚走出vip出口，就看见了等着他的男人。
“张桑， 不辱使命。”中山一郎深鞠一躬。
“辛苦了。”张少彬没有像他一个回礼， 而是略一点头，他和中山一郎是互相雇佣的关系， 不知为什么，系统对阿里妈妈颇有执念，一定要让他参与融资入股，张少彬顾忌薛琳， 索性在日本成立了分公司， 请中山一郎做为门面，参与谈判，“回公司吧。”
回到了公司， 张少彬很自然地替自己和中山一郎倒了杯茶，中山一郎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接过了茶，中山一郎确实是因为仰慕华夏文化在华夏留学n年，回日本之后一直在从事相关的教育工作， 薪水微薄，社会地位中等， 在妻子接连生下了三个孩子之后， 更是显得经济捉襟见肘， 收到猎头公司的邀请邮件， 成功应聘到张氏，并且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被提拨为社长， 对他来讲是喜从天降。对此他只能归结于自己的中文和各方面的素养打动了老板。
这次的投资谈判是中山一郎上任之后做得第一件大事，他能感觉得到，张少彬对此非常高兴。
“你对参与谈判的几位对手，有何看法？”
“这个……”中山一郎犹豫了一下，“我已经将相关报告整理好了。”张少彬有个奇怪的要求，让他把谈判对手的言行每天总结一份给他，中山一郎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他没想到的是，谈判已经结束，他也成功以一亿华夏币的代价成功入股阿里妈妈，没想到，张少彬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件事。
“不用顾虑什么，比起纸面上的文字，我更关心你对他们的直观感受。”
“我觉得华夏并不像西方人所说的一样，随时处于崩溃边缘，相反，他们的经济生机勃勃，尤其是企业家，非常年轻，非常有头脑，非常有眼光。这次给我较深印象的是……”中山一郎很诚恳地说着，张少彬不做点评也不表态，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见中山一郎面前的茶水空了，就会替他续杯。
当中山一郎说到薛琳的时候，张少彬略抬了抬眉毛，“薛琳这位女企业家，给我的感觉是深不可测，她颇有涵养，那个杨总已经近乎于挑衅了，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对未来的规划很明确，情绪非常稳定。既不会故意展现自己娇柔的一面示弱，也不会故意摆出强悍的模样，但这次谈判，她仍然是最大赢家，两亿，40%的股份。”
“我明白了。”张少彬站了起来，“对了，明天我订婚，邀请你参加。”他站起身拍了拍中山一郎的肩膀，递上了请柬。
中山一郎很意外地瞧着张少彬，他和张少彬打交道的机会虽然少，但也算是互相有一定的了解，他甚至知道张少彬和他一样，从家都是有寡母抚育长大，对母亲有很深的感情，每次来倭国都会给母亲带礼物，但女朋友？未婚妻？从来没有听说过。
张少彬笑了笑，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意，中山一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同是东亚圈，很多事情彼此太容易理解，婚姻，有的时候无关爱情，只关乎于合适。
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到了年底，正是一年嫁娶最集中的时刻，就算是如此，张少彬的订婚宴仍然是一年中最大的社交盛事，许多头面人物都表示会参加，就算是一些不方便来参加的，也会派代表过来表示祝贺。
主持订婚宴的是广受中老年妇女喜爱的一名著名省台情感节目主持人，全场煽情不断，把张少彬和邓云蕾的爱情描述着王子和公主的童话。鸡汤跟不要钱似地猛灌，文字材料整理一下就能往知音投稿。
邓云蕾全场哭了好几次，张少彬始终不动如山，保持霸总本色，但对邓云蕾和她的家人也算是照顾。
就算是潘家人吃相难看的一场订婚宴出动了三百多名亲戚又吃又拿，仍然保持礼貌。
倒是邓云蕾脸上挂不住了，私下里对着爸爸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她妈妈邓小凤也在一旁帮腔，“云蕾是姓邓的，我们邓家的人从小到大出钱出力养大的，你们潘家真是好大的脸，这个时候全都来攀关系了，我告诉你潘小帅，你赶紧管好你的那些亲戚，要是丢了我女儿的人，毁了我女儿的亲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潘小帅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他本身长得就好，中年发福也算是有些威仪，打扮一下很能虎人，在不知底细的人看来，说他是成功商人或是高层人物，也是很有可信度的，潘家的人更是拼命拍他的马屁，几次连番受尽恭维之后，他多少有些飘，被妻女这样说，脸上的笑立刻凝住了，“还说我丢人呢，就你们邓家人那急着表功的样子不丢人？人家问我为什么我姓潘云蕾姓邓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倒是你们邓家的人马上接过话题把什么都抖落了出来，真是不嫌寒碜。”
“你们俩个都说别说了，都闭嘴！出去！我要换装！”邓云蕾恼火地说道，把父母赶了出去，又指使几个伴娘，“快来帮我换妆，化妆师呢？哪儿去了，我要补妆。”
伴娘们都是邓云蕾的同学，知道她和张少彬的关系之后，故意贴上来的，一个个的都极善于钻营会看人脸色，邓云蕾父母吵架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装聋，这会儿倒是耳聪目明了，一拥而上的帮邓云蕾换衣服。
这种场面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大场面，就算是被当成丫鬟使也心甘情愿，邓云蕾从镜子里看着她们，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这些人在学校里原来都是风云人物，她虽然混得极好，也是触不到她们所在的阶层的，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她的狗。妈妈说得对，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第一次投胎她没有选择余地，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邓云蕾可以称得上是冰雪聪明情商极高，她早就看出来了，把握住张少彬的关键在于婆婆，比如现在她穿得这一件土得要死的大红旗袍就是婆婆选的，她心里讨厌得很，还是要美滋滋地穿上去给宾客敬酒。
张老太见她穿着大红的旗袍出来，果然喜笑颜开，握着她的手介绍她给亲友团认识，亲友们自然是赞美不断，把邓云蕾夸成绝世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