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问题(1 / 1)

“翠珠,你先下去。”

翠珠欠身退了出去。

司马戎城不动声色的又问道:“你可知今科状元郎是何人?”

蔚洛芙暗自紧握双手,指甲已嵌入掌中,道:“奴婢不知。”

“他姓凌,名韶华。”司马戎城故意将韶华二字拖长音,又嘲讽道,“不会就是你的韶华哥哥吧?”

蔚洛芙拼命忍住泪,木然不语,怨嗔的看了司马戎城一眼。

司马戎城冷笑道:“皇上招他为驸马,他没有半分推辞,可见他心里何曾有你。你这番痴心只怕是错付了。慈瑶公主向来刁钻蛮横,怎能容下你做他身边的姬妾。你应该感谢本公子,只有跟了我才能这样悠闲自在的读书。”

蔚洛芙轻笑道:“多谢公子。”心中只觉寒冷一片。

司马戎城将她置于膝上拥入怀中,道:“过几日,我在府中宴请几位友人,到时你装扮一番在席间吟唱一曲。”

“奴婢遵命。”

司马戎城用面颊摩挲着她的发鬓,心中甚是不快,蔚洛芙完全成了个哑巴,就算偶尔答话也就是几个字便打发了他,只是表面上恭敬顺从而已。

他莫名希望她能对他真心一笑,就如那日在集市上初见她时,她对凌韶华娇羞而笑,万般动人,令人心醉神怡。

三日后,司马戎城命人将府中月浣湖上的一处水榭亭台布置妥当,只等那些与他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世家公子们来饮宴玩乐。

他们这群权贵公子哥们闲时总喜欢聚在一起饮酒赏花、观鱼斗鸟、寻芳问柳,哪家若得了貌美的丫鬟姬妾,便爱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

有人听闻他又得一美妾,都闹着要到他府中见一见,看是否名副其实。

司马戎城对蔚洛芙的容貌自是信心满满,想着在京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府中的姬妾都不及她美艳动人,更是想在人前炫耀炫耀,所以早已命蔚洛芙今夜在席间吟唱一曲。

上次蔚洛芙被关在西厢房时他已知她歌唱得极好,才貌尽展,定能赢得满堂喝彩,不觉心中已是十分得意。

黄昏时,那些世家公子们接踵而来,司马戎城一一招呼,大家不分主次的坐在月浣湖边的亭台中,府里下人已在四周掌满红纱宫灯,霎时间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各自入席,酒过三巡,司马戎城却一直不见董灿前来,他给董灿下过帖子,董灿也回帖说是要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事耽搁了还迟迟未到。

每桌酒菜已全部备齐,这时小四才来禀告司马戎城道:“董公子到了,还带来了两位公子,奴才瞧着面生。”

他想那董灿定是有结交了什么新人,带着来一起凑个热闹,便对小四道:“快请他们进来,带入席间。”

眨眼功夫小四就带着三位公子来到亭台中,董灿跟在一身淡黄色华衣便服的翩翩公子后面,神情拘谨,恭恭敬敬。

司马戎城一眼就认出那身着淡黄色华衣公子,忙起身欲行大礼。

那黄衣公子却对他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不要惊动其他人,朕今日微服出宫,只想与你们同乐。”

司马戎城也变得拘谨起来,只有请他们三人坐于他旁边的一处空桌,又叫下人添了酒杯碗筷,生怕有不周全之处。

见皇上自在的喝酒吃菜,他心里才稍微放松一点,对董灿投去一个责怪的眼色,皇上会来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通知他。

董灿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不经意间他才注意到跟着皇上和董灿来得另一位公子,正满眼恨意的盯着他瞧,此人不是别人,竟是新科状元凌韶华。

司马戎城傲慢的回瞪他,鄙夷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来了两个新面孔,纷纷询问这又是哪家公子?司马戎城只能向众人介绍新科状元凌韶华。

席间众人除了他和董灿,凌韶华知黄衣公子是皇上外,其他人都未亲眼见过皇上,他就含糊其词介绍皇上为秦公子,一带而过并不多说。

董灿又趁机打岔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道:“今日我来迟了,理应罚酒三杯。”

说着就自饮了三杯酒,众人这才说说笑笑的观看湖中水榭里的府中乐伎抚琴曼舞。

今夜皇上和凌韶华的意外到来,让司马戎城觉得令蔚洛芙出来抛头露面的唱曲有些不妥,因此迟迟未叫她来。

酒足饭饱之后,忽有人想起这茬,故意笑司马戎城道:“怎么还不见司马兄近日所得佳人,难道怕我等这些污秽浊物唐突了美人。”

“哪里,哪里。”司马戎城本已在这些人面前夸下海口,此时改了主意,正在想如何托词。

只听又有人道:“那倾国倾城的传闻,只怕是浪得虚名。我等府中的姬妾虽都有几分姿色,却怎能与那些青楼雅妓相比,多多少少缺些不可言之风情。所以不看也罢,都也差不了太多。”

司马戎城只觉失了面子,今日若不让蔚洛芙出来,他日定成这些人的笑柄。

他吩咐小四道:“去把洛芙叫来。”又对众人道:“我这新妾确有些不同,众位一见便知。”

小四匆匆来叫蔚洛芙时,她已换上大红的裙衫,将乌油油的黑发绾成菱花髻,斜插一支珠翠金钗,峨眉已扫,胭脂樱红,浓淡适宜,美艳无比。

既然今日司马戎城要把她当成青楼女子般作践,她也要好好让他称心如意一番。

她莲步婀娜的走到月浣湖中的水榭处,朝着离她不过十步之遥坐在亭台中的公子哥们,略略欠身施礼,声音甜甜的道:“奴婢洛芙见过各位公子。”

司马戎城见她打扮的娇艳之极,心中一悔一怒,但已无可奈何。

她礼毕后,抬起头,轻轻扫过亭台中的众人,公子哥们一见之下惊为天人,都叹竟有如此姿容的绝世美人,身心俱已酥软。

在夜色宫灯的映衬下,她的目光骤然停在了一位穿水蓝色锦衣华服的公子身上,曾经的那个贫寒少年,终于功成名就,今夜也坐在这群富贵公子中赏玩品鉴一个姬妾。

早知今日,她宁可从不曾与他相依相伴过。

她便笑得更艳,目光避过凌韶华,秋波流转的又道:“奴婢今夜为各位公子清唱一曲,还望见笑。”

听她又一语,众人皆安静了下来,从她走向水榭时,凌韶华就认出是她,心中一震。

此时凌韶华只觉悔恨痛苦凄凉复杂难言,他恨不得不顾一切的拽住她远走高飞,再也不管世间一切。

可他终是未动,他不能,皇上就坐在他的身边,大好前程就摆在他的眼前,这些对他来说也都是来之不易。

他只能这样木木的看着已是别人姬妾的她,看她如玩物般只为取悦公子哥们一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她的歌声随着湖面粼粼波光缈缈荡起,悠扬婉转飘入天上月宫,千回百转又落入人间。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置身于深秋河边的芦苇丛中,一位英俊少年见远处有个美丽女子趁舟翩然而过,忙急急沿着河岸去追寻,却始终只能隐隐约约望其倩影,可望而终不可及。

席间有人忍不住击掌与歌声相和,也有人用竹筷击碗碟相和,唯黄衣公子从袖中取出精巧短笛,吹笛应和。

司马玉卿素来不喜戎城的这类酒宴,在房中听到歌唱,却被吸引而来,立于湖边听得痴迷,再见那在水榭中吟唱的女子,虽红粉扑面,但难掩孤寂凄然,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一曲唱完,果然赢得满堂喝彩,司马戎城早已无得意之心,只悔未将她严严实实的藏于高楼深宅之中。

蔚洛芙又对众人欠了欠身,准备退下。

有一平日里最是好色的公子,也顾不得礼节,调笑她道:“姑娘且慢,你的歌声犹如天籁,适才我等情不自禁为你伴乐助兴,你觉得谁才能与你相匹配?”

蔚洛芙心知他是有意轻薄戏弄,不怒反笑,斜斜用秋波横了他一眼,咯咯一笑指着调戏她的人,手指却未在那人方向停下。

她用手指晃过众人,突然指向凌韶华未动,大家皆以为她会答凌韶华与她相匹配。

可她骤然将手指朝凌韶华身边的黄衣公子一偏,抛了个媚眼,道:“奴婢以为这位黄衣公子笛声悠远,与奴婢歌声甚是匹配。”

董灿慌忙立起,喝止她道:“休要无礼。”

众人本欲大笑,见董太尉家公子竟这般又急又怒,都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皇上拉扯着董灿复坐下,爽朗笑道:“在下多谢姑娘抬举。”

大家这才笑开了,心中自是对司马戎城又嫉又羡。

“洛芙,董兄是恼你在众人中竟看不上他这个京城第一美男。”司马戎城笑容尴尬的开董灿的玩笑,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皇上身上引开。

席间所有人更是哄笑起来,董灿脸也红了,蔚洛芙忙谦卑的道:“奴婢蠢笨,不识这位俊美公子,该死,该死!”

司马戎城对她挥挥手,道:“你退下吧。”

蔚洛芙款款退下后,这些公子哥们的魂也都随她去了,再也提不起兴致,不一会酒席也就散了。

司马戎城亲自送皇上出府,皇上欲登上马车之时,问他道:“你在何处得此伊人。”

“微臣贱妾出身低微,买于市井之中,与陛下宫中的名门闺秀不可同日而语,陛下不怪罪她粗俗,臣已觉庆幸。”司马戎城谨慎答话,生怕皇上对蔚洛芙动了心思。

皇上又见跟在身边的凌韶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戎城你太过谦虚了,你们看看凌爱卿那失了魂魄的样子,市井村姑远胜名门闺秀啊。”

司马戎城和董灿附和着皇上笑了起来,凌韶华才察觉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仪,按住前额行礼道:“陛下,微臣突感头痛,方会失态。”

皇上对他关怀备至,道:“朕看你平日里一向忠厚规矩,原是头疼,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可要朕命御医到你府中把脉。”

凌韶华跪下,叩谢道:“谢陛下恩典,臣只是被风吹了,微感风寒,回去歇歇就好了。”

皇上微微颔首,登上马车,又对戎城和董灿道:“你们也不必相送了,朕自行回宫。”

三人皆不敢先动,一直目送皇上马车在夜色中远去,凌韶华才从地上起来,一把揪住司马戎城的衣襟,怒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老师怎么会死?她怎么做了你的姬妾?”

司马戎城推开他,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她和她爹衣食堪忧时,你在哪里?她是自愿做我的姬妾,卖身契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状元郎,如今你还配关心她吗?”

一想到凌韶华就是占了蔚洛芙清白的人,司马戎城心中越发的气,还想打他一拳,却被董灿拦下。

董灿横在他们中间,面向司马戎城解劝道:“你跟凌公子早就认识吗?以前有什么过结吗?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

司马戎城转过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府中还有事未处理。董兄恕我不远送。”

说完他便抛下董灿,快步回到府中,直奔自己住的皓月轩,回到屋里嚷道:“那个*人呢?”

丫鬟仆人们站在他的周围,都不敢吱声,他自己在皓月轩里乱走一通,也不见蔚洛芙的人,想着难不成是跑了,抬脚就踹了身边一个小厮,叫道:“还不快说,她人呢?”

那小厮跪在地上,委屈的答道:“公子问谁?奴才不知。”

这奴才竟如此的笨,司马戎城更是气,小四见状机灵的回道:“洛芙姑娘退出酒宴后,一直未回皓月轩,奴才这就去府中其他各处找找。”

司马戎城随手抓起柜阁中的青花瓷盘摔到地上,“一群蠢货,还不快去给我找!”

那尚好的青花盘碎了一地,丫鬟仆人们立刻一溜烟全都四散而去。

他冷静一点后,想着要出府必经三道门,她一个弱质女流,不可能闯过守门的侍卫,那些侍卫可都是他爹手下训练有素的猛将,肯定还是在这府中。

他也坐不住了,出了皓月轩,在府中到处寻找。

兜兜转转的找了好久,他又转到了月浣湖畔,围着湖边疾步寻觅,只见不远处,湖光最暗处,有个红衣女子面朝湖水而立。

望其背影,正是蔚洛芙。

司马戎城三步并成一步走到她跟前,只觉急怒攻心,将她整个人硬生生的掰转过来,用手牢牢扣住她的下巴,扬起她的脸,“*人,你今日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卖弄!”却见她脸上泪珠滚滚,本还想骂她,又有些不忍了。

蔚洛芙对他恨意浓浓的道:“你可曾有过真心喜欢一个人,你可曾有过我这般的锥心之痛?在你眼中只有占有的情欲,在你心中只有得不到的嫉恨,你那会管旁人生死。像你这样富贵之家的公子哥,世间珍物皆垂手可得。如今你已得到我了,今夜你想在众人面前炫耀我,我也称了你的心,你还想如何!”

司马戎城松开她的下巴,也觉得自己今夜让蔚洛芙和凌韶华在这种情形在再相见,做得确实也有些过了,有几分歉意的道:“其实今夜我并不想让你出来唱曲的,可当时那情形,我又不得不让你出来。原想你平时低调冷清,也无大碍,可没想你刚才在酒宴中故意搔首弄姿。你可知那黄衣公子是何人,他若开口向我要你,我……”

“我不过是你养在府中游廊下的金丝鸟笼中的一只鸟雀,在你们这些公子哥中互相转赠又有什么稀奇的。哼,你不是一直嫌我不解风情,今日我风情万种,你又来怪我骂我。”

司马戎城又被她激怒,道:“你,你!你心里从来就没真正从过我,我就不明白那凌韶华那里强过我,今日他见到你只当不认识,可有为你争过半分。你为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用!”

他的话又戳中了蔚洛芙最痛之处,意外又见到凌韶华,她本死水般的心,如寒风拂过,波澜四起,百感交集,也顾不得那卖身契上自己生死全凭司马戎城做主的约定,只觉对人世间再无可恋的人或物,此生已尽,还不如一死了之。

蔚洛芙凄怨的瞪着他,刹那间转身跳入湖中,司马戎城一下愣住了,还呆站在岸边,他没想到自己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却还痛苦的要去寻死。

司马玉卿不知从何处跑出来,推了他一把,道:“表哥,你还不快去救人。”

司马戎城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蔚洛芙,你的命已卖给了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一下也跃入湖中,捞起沉入湖里的蔚洛芙,司马玉卿又到周围喊来一堆仆人小厮,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这二人从水中拖上岸。

蔚洛芙呛出几口水来,便晕了过去,司马戎城急命下人们道:“快去请大夫!”

他抱起蔚洛芙快步朝自己房中跑去,心中暗暗发誓,你若死了,我定要那凌韶华为你殉葬!

蔚洛芙意识迷糊的醒过来时,只觉身上发热,喉咙干痛,唤道:“水,水,水!”

很快有人喂她喝了一口水,她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听雨打碧纱窗,见一个穿桃红色衣裙的陌生女子站在一旁,道:“洛芙姑娘,你终于醒了。你落水被救起后,又发了高烧,昏迷了好几天。大夫说你今日若是能醒来就无大碍了。”

为什么要救她,能让她一死了之该多好。蔚洛芙又看这屋里的摆设已完全不一样了,不像是司马戎城的卧房,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

陌生女子缓缓坐到她的床沿上,神情黯然的道:“觅芳院。”

“我还在司马府中吗?”

那女子点点头,道:“姑娘进府以来,一直受公子厚待,自然未来过这里。觅芳院离公子所住的皓月轩不远,是老爷和公子姬妾们住的院落。”

蔚洛芙会过意,想来那司马戎城的姬妾定是不少,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位罢了。

那女子见蔚洛芙脸色苍白,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笑了笑道:“我叫冬梅,也住在这院里。姑娘不必伤心,公子能宠你这些时日已算是你的福气了。只要还呆在这府里日后总是还有机会的。你那日是怎么掉到湖中得罪了公子的?”

蔚洛芙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勉强一笑道:“冬梅,我病的不省人事之时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是啊,举手之劳,大家都是姐妹相互照顾都是应该的。”冬梅看向屋内别处,起身道,“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茶。”

蔚洛芙强撑着坐起来,不好意思再麻烦她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

冬梅已倒好一杯茶递到她手中,“你病刚好,喝了茶,就快躺下歇着。”

蔚洛芙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口中发苦,小四敲了敲虚掩的房门,不请自入,对她们行礼道:“冬梅姑娘好,洛芙姑娘好。”

冬梅面露喜色的问他道:“小四,是不是公子派你来找我?”

“冬梅姑娘,是公子派我来给洛芙姑娘带句话,特意吩咐只能讲给洛芙姑娘一人听。”

冬梅知道小四的意思是让她回避,她又对洛芙道:“你好好歇息,我过会再来看你。”有些失望的走出屋外。

见冬梅走了,蔚洛芙又躺回床上,冷冷的道:“他要你带什么话,说吧。”

“洛芙姑娘,你这又是何苦要寻死觅活的?跟着我家公子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公子待你与别人很是不同,想必公子真得是有意于你,你……”

“这就是他要你带的话,我知道了,你走吧。”蔚洛芙翻过身,背朝他,下逐令道。

小四想着劝她,她也是不会听得,只好郑重的道:“刚才那些话只是我自个劝你的话,公子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他自会找人为你陪葬。姑娘若不想有人陪葬,就请多保重身体。”

蔚洛芙腾地一下坐起来,质问小四道:“他要找谁为我陪葬?”

“这个公子没明说,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事。”小四说完就转身走了。

蔚洛芙浑身发抖,双手牢牢的抓着盖在身上的隔纱被,指甲已将那面上的纱抠破。

求死也不能吗?她想到父亲一生满腹才华得不到施展的痛苦,凌韶华终于如愿以偿的高中状元,又得皇上赏识招为驸马,他的人生想必会比父亲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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