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抬爱奴婢了。”
他一陈朗笑,拥我入怀。
“世子爷,男女授受不亲。”尽管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戒备,忌惮于他喜怒无常的性格,但身为女子的矜持和尊言,还是推开了他,只语声放柔。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的投入我怀里。”他放开了我,目光灼灼,声音坚定。
“风越来越大,我们该下山了。”
“好。”他回答得干脆。
夜已经很深了,方才只是小半月亮躲进阴云层,这会几乎全被阴云覆盖。
风中也多了雨丝,吹在脸上时,冰般的寒冷。
刚一落地,一道冰冷的声音就破空而来:“世子爷,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山顶,青姐一身绿色劲装,冷然站立,褪下了白天的妖娆妩媚,变得利索而干劲,目光掠过我时,像是绵绵细针。
青姐?我在心里惊诧,她怎么会在这里?现在的这身装扮……
“你怎么来了?”萧桓放下我,却不肯放开我的手,望着她,漠然的问。
“有重要的事。”青姐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他紧握我的手上,目光陡然变厉:“世子,你怎么可以将她带到这里来?”
“她是我的人,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什么?世子,她可是当今……”没等青姐完,便被萧桓截断:“有事下山再说吧。”说完,拉着我离去。
半夜时分下起了雨。
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辗转难以入眠。
索性起身开窗望着落雨,任凌乱的思绪奔驰在脑海。
这个萧桓,他是否知道我曾是皇后之尊?那些话,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这个青姐又是什么人?她应该不是一个青楼女子这般简单吧?
萧桓要灭殷国?殷国几百年的基业岂是他说要灭就能灭的?
殷玉是不是知道他的野心?
二天之后。
小雨还在持续下着,天空淡淡阴沉,沉闷不已。
匆匆梳洗完毕就去了温锦儿住的小院,一进内堂,就见温锦儿坐在窗前发呆,目光尽是茫然。
这二天来,她就是这个样,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吃过一粒饭,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小姐,早膳想吃点什么?”走近她轻声问。
“我不饿。”
“小姐,你已经二天没有进饭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
“可我真的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吧。”正当我劝说着时,一名丫头进来禀道:“小姐,世子的贵又来了,他指名让你去泡乌吉茶。”
“什么?。”温锦儿突然站起,脸色顿时苍白无比,神情更是慌张:“他,他就是当今……不,不,我不去,我不要见这个人。”
“小姐这是怎么了?”丫头望向我。
朝她挥挥,示意她下去,便柔声对温锦儿说:“小姐,逃避不是办法。”却在心中暗附:才二天,殷玉怎么又来了?那药量,没有半月身子是极难恢复的。
“那我该怎么办?”温锦儿泪如珠儿般往下掉。
“小姐若真不想进宫,就该去求世子让你回夏国。”这话也只是安慰她,以萧桓的野心,只怕是不可能。
“有用吗?”
“总比在这里以泪拭面的好啊。”
“对,对。秋姐姐,快给我打扮打扮吧,要丑一点才行哦,再给我挑件难看点的衣裳来,快啊。”温锦儿吸吸鼻子,忙活起来。
“是。”在心中叹息,她又不是第一次去见殷玉,这般做又能有什么效果呢?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一切穿戴完毕,对着站在旁服侍的丫头道:“等会,你陪小姐进书房上茶,知道吗?”
“是。”
“秋姐姐,你不陪我去吗?”一听我不去,温锦儿眼底难掩忧色。
“奴婢怕见到世子爷,小姐不要担心,没事的。”相信她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她也定是认为那晚萧桓所说‘温锦儿,就算你不嫁给皇帝,我也不会娶你,我要的女人是她――年夕秋。’是萧桓在利用我而让她死心。再者,我陪与不陪,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有些事情是温锦儿必须独自去面对的,我帮不了什么。最主要的,并不想见到殷玉,怕生事。而别云山庄也是不能待下去了,再在这里,只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别云山庄的花园很美,没有人工雕砌,全以自然形态存在,重叠层染的山林色,比起那些娇美却易凋零的花儿,多了份蓬勃的生机。
只可惜是阴天,再美的美景也让人觉着沉闷。
一如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
收回放向山林的目光,开始整理着思绪,当初进别云山庄是为爹爹,既然爹爹没事,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虽还有一个月才满日子,但不行,无论如何也必须在这几日离开。
主意一定,赶紧朝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哪知刚走几步,一道夹杂着熊熊怒火的声音就从一排整齐的野山树后传来:“进来。”
这声音?迈动的脚步倏然停下,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朕说第二遍吗?”殷玉的声音,怒火像是到了爆炸的边缘。
隔着野山树,我睁大眼,讶得定了型。
好长时间他没有再开口。
以为真是自己听错了,殷玉不是在书房喝茶吗?不可能在这里的。
就在我刚迈步前行时,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那满是怒火的星眸,阴沉如头上天空的俊脸,薄唇也死死的紧眠着。
他真在树后?
可这模样?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无奈我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我退至一口池边,退无可退。
“皇上,”我轻喊,不自然的笑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朕让你进来,你竟敢还离开。”这话,他是从牙缝怒挤出来的。
“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吩咐?”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的眸子陡然变沉变冷,眼底的怒火更炽:“华知秋,你给朕记住,就算朕不要你了,也不许你去找别的男人,就算是被朕丢弃的女人,一生也只能有朕一个男人。”
丢弃的女人?我是他丢弃的女人?呵,是啊,不是丢弃是什么呢?
淡然的望着他:“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不明白?二天前的那个晚上,你和萧桓在做什么?”
二天前的那个晚上?那是……
殷玉眼底尽是鄙屑:“这庄内处处都有朕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朕随时都能知道。朕放你出宫,不是让你去勾搭男人的。”
勾搭男人?压下心头陡升的怒火,目光平静的亦真心的道:“皇上请放心,小女子虽不是‘从此青灯伴我佛’,亦不会去二嫁,这辈子只会一人终老。那夜,事出突然,绝非皇上心里所想那样。”
“你以为朕会信你所说的话?”
“皇上,按理,你既放了我出宫,那么我便是自由的。”直视着他,这个曾经的夫君,此刻,不去管什么尊卑之分,只想将心中所想道出。
“你说什么?”
“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与皇上应该无关了吧?既然放了我,请皇上彻底的放手。”
“华知秋,你?”他的脸越来越黑,唇越抿越紧。
我下跪在地,“请皇上放心,我所说的话绝无虚假,这辈子绝不会再二嫁,更不会与男子扯上任何的关系,这几日我便会离开这里。”他顾的无非是帝王尊言,而我只想平淡平安的过日子,他是大可以放心的。
空气似乎在刹那凝固。
许久,他没有说话。
而我依然跪着。
就在我感到双脚微麻时,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好,很好,不过朕依然不会相信你,早知现在你这般不安份,朕宁可将你打入冷宫,宁可你死于深宫,朕的一生绝不受丁点污浊。明天日落之前,朕要在宫内见到你。”
进宫?就在我惊鄂之时,他丢下一块进宫的腰牌在我面前,挥袖怒然离开。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能进宫,想到宫里的生活……
“皇上,”我追了上去,挡在了他面前,急切的的道:“我并不想进宫,如果你担心我会不安份,华知秋可以在你面前自毁面容。”
“你说什么?”他眯眼,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愤怒:“自毁面容?”
“是,只要毁了容貌,就算我有心,也不会有男子来接近。这样,皇上该放心了吧?”坚定的道。
非我不在乎容貌,但比起皇宫来,宫外平静的生活真的很让人留恋。
想做真正的自己,也想做一个平凡的人。
靠自己的努力去赚取生活的钱,去养活一家人,虽苦,却是自由的,充实的。
“你就这么厌恶皇宫?”他眼底有抹受伤。
摇摇头,对他,毫不隐瞒内心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适合在宫外生活。”
“是吗?”他冷笑:“朕偏不让你如意,明天日落前,朕必须在宫内见到你,若不然,朕会下令诛你九族。还有,”他望着我,墨般眸子越来越冷:“朕讨厌你这般理智清冷的跟朕说话,还有你的真诚。”
望着他怒腾的离去,我怔懵良久。
又要进宫了吗?
不,我不会进宫的。先前嫁入皇宫,只因圣旨难违。
现下,他既放了我出宫,我已是自由之身,绝不再受命运的摆布。
看来,今夜必须想法子出了山庄才行。。
入了夜,陡然下起了雷雨,天气变得异常恶劣。
行礼早已收拾好放在了床下,可望着天边在云层里翻滚着的雷电,暗恼老天竟在这个时候下雨。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让我惊讶的是,进来的竟然是温锦儿,绝色容颜苍白近乎于透明。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忙去扶了过来落坐,给她泡了杯热茶。
“秋姐姐,我决定进宫了。”她朝我笑,只笑容空洞:“桓哥哥说,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
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沉默。
“秋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她苦涩的问。
喜欢的人?我一怔,脑海里下意识的浮出殷玉的面容,摇摇头:“没有。”
“真好,没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受伤,更不会痛苦,自由自在的,能像小鸟一样飞翔,多好啊。”
“小姐,你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
“我还会好吗?我爱桓哥哥,可他却要将我献给殷王。一直疼我爱我的父母也早是这个打算,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温锦儿睁大眼,拼命想忍回眼泪,只那泪水硬是一滴滴往下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是啊,人的命运一如那初芽的草儿,真的很孱弱。
雷声又在此时响彻云宵,响亮得吓人。
“小姐,天色不早了,奴婢送你回房吧。”柔声说。
温锦儿摇摇头:“秋姐姐,今夜我想和你一起睡。在这里,只有你待锦儿最好。”
想说出拒绝的话来,毕竟今夜……然而,面对她的悲伤,我还是点了点头。
雨这般大,一时半会也是走不掉的。
如果我能给温锦儿安慰,就给吧。
在温锦儿熟睡时,我起了床。
此时的雨已然停了,只剩雷声翻滚天际。
悄然从床下拿出了包裹,开门时,雨后的泥浊味迎面扑来。
暗暗在脑海里将要离开的路线想了遍,我朝后山走去,特意选了避静的小径,而非从道上走。
然而,就在我出了一片花丛时,脸色顿时骇然。
“你想去哪儿?”雷声下,萧桓乐悠悠的拿着一杯酒,独自在雷下品饮着,白衣胜雪,肥袖随风而舞,巾纶飘飞。
“你?”抓紧了手中的包裹,一时无言以对。
“想逃吗?三个月可还未满啊。”他满含笑意飘来一眼,目光直指我手上布包。
只是他眼中的笑却硬让我打了个寒颤,强装镇定的道:“奴婢怎么会跑呢。”
“即不是逃跑,那你带着包裹做什么?”
“请世子恕罪,包裹里只是些旧衣,奴婢是因为缺钱,想把这些旧衣卖了。可又怕被人看到,就想着先把旧衣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哪天偷偷带出去卖了。”我诚惶诚恐,后背却已紧张得出了一层汗。
他伸出一手挑起我下鄂,目光对上时,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很轻很轻的说:“缺钱?是缺钱,还是不想进宫呢?如果是后者,你大可以来找我。”
“进,进宫?奴婢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不自然的笑。
“如果连皇后娘娘都听不懂这些话,那普天之下谁又会听得懂呢?”他笑得低沉。
挣开了他的触碰,我后退了一步:“什么皇后娘娘?世子爷越说越离谱了。”
“在下与娘娘在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样的遭遇,娘娘不可能忘了吧?”
“你?”我的惊讶无法言语。
他竟然记得五年前的事?也知道我是谁?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
像是读懂了我的疑惑,他嘴角一勾,带着迷惑人心的笑容:“虽然早收到消息当今皇后被皇帝赶出了宫,还是要试探一下你进山庄的目的,但从昨天你与殷玉的对话看来,应该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况且,你也没有将我的事告诉他。”
“原来世子什么都知道。”连昨天我与殷玉讲了什么都知道,这个人……
“如何?我可以不让你进宫。”
“什么条件?”以我的身份,他的野心而言,自然不可能无条件的帮我。
什么都说开了,应该很好做事才是,可我的心却莫明的下沉。
“做我的女人。”一丝掠夺的光芒从他眼底闪过。
倒抽口气,他明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提出这般大逆不道,足以诛杀九族的条件。
见我迟迟不回答,他眉目一挑:“你要知道,进宫对你来说等于是羊入虎口,你就是殷玉对付你父亲的酬码。而做了我的女人,你父亲的性命可以无虑,甚至还能给你们华家比起先前来更多的荣华富贵和权利。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在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告诉我你的答案。”
“不用考虑,我不会答应。”正视着他,也是极为认真的回答他。
只怕这个条件的背后,萧桓真正想要的人是我父亲――华中南。
按父亲的说法,父亲的入狱,那些通敌叛国的证据,一切的一切都是萧桓使的计,目的就是除去父亲以使殷朝陷入危机。
此刻,他若是得到父亲的相助,不言而明。
“做我的女人不好吗?”他嘴角的笑容染了一丝霜寒:“还是,你喜欢他?”
“就算我不想进宫,也不该是以自己来做交换。”我淡然道。
不想倚傍于任何一个人去解决问题。
虽身为女子,也有我自己的做事原则。
以自己为交换,那与出卖自己有何区别?
“那你想以什么来交换?”
“什么也不换,要么你放我离开,要么我进宫。”这个时候,再被动只能处于劣势,还不如让他去选择。
“你不是不想进宫吗?”
“待在这里与进宫有差别吗?”反问。
“你说呢?”他突然欺近我,邪恶一笑,俊美面孔在天空闪电的照映之下呈现出一种妖惑的视觉:“至少你是在我身边,而不是在他身边。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你说他会是如何?”
“你――”脸色顿时惨白。
“怕了?男人要得到女人,办法多的是,最直接就是要了她。”轻声的笑,也是冰冷的笑:“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对你势在必得。”
见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很快又被深沉所取代。
尽管心里惧怕于他的强势,声音也僵硬得很,依然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既然你那么清楚昨天我与他说了什么,那么也应该知道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朕宁可将你打入冷宫,宁可你死于深宫,朕的一生绝不受丁点污浊’,如果你真把我怎样了,你非旦得不到你想要的,还会与他起冲突,世子,任你有再大的抱负,在这里动起手来,也是以卵击石吧?”
他望我的目光越来越深,突然轻笑了几声,“说得很对。”
“那世子现在能放我走了吗?”紧崩的弦终于松了点。
“不能。”
“什么?”
“我对你是越为越舍不是放手了。”他深沉的眸底突然闪过一丝柔情,如烟丝一般,很快又消失无隐,往杯里倒了酒后,一口饮尽,朗声说:“能站在我萧桓身边的女子就要像你这样,聪明清冷,又不失女子该有的温柔婉约。”
“世子爷真爱说笑。”
“是不是说笑,你一会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快得我以为是错觉,只觉身子一软,陷入黑暗时,竟看到了几名不知从哪窜出的黑衣蒙面人持刀朝他袭来,听到他说了句:“就凭你们吗?”
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特别雅致的房里,整间房都散发着清新的梅花香味。
这香味……
起身开了窗,才发现自己所处是个小院,院中种了满地的青竹,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散发着暖人意的光芒。
昨夜必是下了大雨,那些竹叶上到处都是晶莹透亮的水珠儿,时不时的滴落于春泥中。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赶紧开了门,左右望了望,这是追云山庄?
那山,那格局,还有不远处的温泉,这儿确是追云山庄。
“醒了?”清朗的声音传来。
慌然转身,就见萧桓从外走了进来,见我困惑的目光,他挑挑眉:“这是我住的院子,你连这也不知道吗?”
戒备的望着他。
虽在庄里住了二个月,但一直在温锦儿那侍候着,他的住处压根就没去在意过。
他却莞尔一笑:“这一觉你要睡得真沉,都睡了一天一夜。”
“什么?一天一夜?那岂不是……”我惊呼。
“看来,他是要诛你华家九族了,你说他会不会这么做?”他说得不痛不痒。
“华家的九族早在华家落难时就跑光了。”我紧声道。
“所以,你才敢落跑?”
“世子,你这样将我关在这里有意义吗?”
“我说过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别过脸,一时不知道该与这个人说什么。
只握紧了双拳。
正在这时,一名家丁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我时,愣了下。
听得萧桓说:“说吧,什么事?”
“世子,皇上来了。”男子说完,退了出去。
他来了?我一愣,转眼见到萧桓若有所思的望了我眼,便牵起我的手步出了院子。
“世子自重。”想挣开他的手,哪知他将我纂得更牢。
气极,又无可奈休。
只能这样被他牵着手出了院子。
然而,双脚刚一踏出院子,就瞧见了殷玉。
今天的他着了一身的御用明黄绸服,天家的天颜印衬着年轻俊美的脸庞,黑沉沉的冰冷。
众随从的拥护下,他漠然而站,尽管没开口说话,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
犹其是在他见到我被萧桓强迫的紧拉在一起的手后,脸上的冰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