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池三个字让我顿时惨白了脸,昨夜的点滴浮了上来,池中,他强行要了我无数次,每一次,都像是刀刺进肌肤般的疼痛,完全漠视着我的不适,僵硬,痛苦的神情。
“小姐,喝点粥吧,这是您最喜欢的海虾粥。”
摇摇头,此时我怎会有胃口吃东西呢?
“小姐,您要做什么?”见我翻开被褥下床,小洛忙放下手中的粥碗,过来就要扶我,被我制止。
“现在什么时辰了?”吃力的走到屏风后,褪下一身内杉,当瞧见浑身上下布满的新旧伤痕时,差点失声痛哭,握紧双拳,强行克制着才没哭出声。
“已经辰时了。”小洛在外道。
“是吗?把衣裳给我。”
在我重新换上一身整洁的内杉后,小洛拿了一套菊色的雪绸衣进来,担忧的道:“小姐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
点点头:“这是宫里的规矩。给我补妆吧。”
“可你的身子?”
“没事。”
小洛轻咬了咬下唇,好半响,才极恨的说了句:“皇上真不是人。”
今天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
一路上,宫人们时不时的朝我行礼。
而我,只需淡然走过,在这些宫人以及身后跟随着一干婢女面前,做到皇后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面即可。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一道矜傲的声音从我侧面的圆门处传来,就见丽妃和惠妃在十几名宫人的陪同下盈盈走出来。
她们二人的美一如庭中牡丹,清傲中透着世俗的艳丽,云云众花之中,醒目万分。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所有人都朝我行礼。
“二位妹妹请起。”声音轻柔,毫无力道,目光微含怯意,让人觉着身为皇后的我是个极为弱的人。
“皇后娘娘这是去向太后请安吧?”惠妃一双杏目不着痕迹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是的。”
“正好,我们也是去向姑姑请安呢。”丽妃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柔媚,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露着女子的娇妩:“我们一起去吧。”
“好。”我自然是笑着点头。
皇后与后妃同行,边走边说笑着并不会让人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然而,妃子与皇后肩并着肩成一直线走在后宫的御道上,这无疑会让周围的宫人震惊不已。
皇宫,尊卑有序,近乎于苛刻,区区的妃子怎配与皇后并肩而走?
惠妃和丽妃是不敬的,言行举止更是放肆的。
而皇后却没有发怒,连斥责之声也没有,反是面露笑意毫无生气之相,这意味着什么?
不出一日,整个皇宫的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底:后宫虽迎来了皇后,但只是个虚影,她们要巴结、要奉承的人、掌握着后宫实权的人还是太后,丽妃和惠妃姑侄女三人。
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从‘锦华殿’出来,脑海里一直只盘绕着一句话‘朕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别的后妃不一样’
我哪里跟别的后妃不一样?
别的后妃又是怎样的呢?
因此,去‘慈安宫’的路上,目光常会不经意的溜到丽妃和惠妃身上。
没有料到殷玉也会在‘慈安宫’,似睡非睡的躺在黄缎覆盖的软塌上,仅盖了微薄的一层丝被,乌黑发丝随意散落,前襟微敞着,露出洁白的胸膛。
这副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丽妃和惠妃是气白了一张脸。
而我,则是别过头,让自己什么也不想,这个时候该是上朝的时间吧。
二名侍女一见我三人,慌张起身来行礼,哪知还未等她们二人下跪,丽妃已一个巴掌朝她们挥下,又揪过她们的头发使劲拽着。
“丽妃娘娘饶命,丽妃娘娘饶命。”宫女哭喊。
“饶什么命,本宫再三警告过你们,再来勾引皇上,就要了你们的小命。”丽妃早已失去了方才娇妩的模样,变得跋扈不已。
“奴婢们没有,是皇上他要奴婢……”
“住嘴,来人,给本宫拖出去杖打五十。”丽妃一声娇喝,立时有几名宫人进来,将哭喊着的侍女拖了出去。
“又是杖打,也没个新意。”懒散轻随的声音响起,就见殷玉已然醒来,一手撑着脸边,笑呵呵的望着这里,目光里不见一丝波澜。
“皇上,”也没行礼,丽妃气呼呼的走到他面前,“你已经有我和姐姐二人了,怎么还总和宫女混在一起呢,这要是传出去了,丢脸死了。”
“朕现在,只想和皇后混在一起。”黑眸咕噜一转,下了软榻,竟赤脚朝我走来。
在我未回神之下,拥住了我,无比委屈的看着我,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四人都听见:“你昨夜在玉华池昏倒了,朕只好抱你回‘锦华殿’,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话音一落,丽妃和惠妃都望向了我,目光里像是藏了刺般扎人。
万分窘然,他衣着裸露,拥着我时,目光所对尽是他白洁无暇的胸膛。
心中亦厌恶,昏倒全因他……他却拿这种事以暧昧的神情道出。
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的拥抱,低头轻道:“臣妾谢皇上关心,好多了。”
“那就好,朕晚上再来带你去玩。”
慌然抬眸,与他黑眸相撞,眸子闪着灼人光华,带笑亦带冷。
“皇上,”丽妃在旁跺了跺脚:“我和姐姐也还没去过玉华池呢?”
惠妃则是冷傲的站着,杏眸一闪而过渴望,却握紧了拳头没出声。
一听丽妃这般说,我忙笑说:“皇上,虽然臣妾身子好多了,但还是觉着疲惫,到时怕会扫了皇上的兴,就让丽妃代臣妾服侍皇上吧。”
“这样啊,”他扬扬眉,“那朕去锦华殿陪你吧。”
强压下要拒绝的冲动,余光见到丽妃和惠妃是黑了一张脸,心下苦笑,只好点点头。
陡听得丽妃和惠妃一声唤:“姑姑。”
就见艳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气冲冲走了进来,怒望着殷玉。
“见过母后。”我忙行礼。
“玉儿,你又没去上朝?满朝大臣都等了你一个早上了。”艳太后抿紧了唇,尽管满脸不悦,面对儿子时说出的话并没多少的怒气。
“朝上有母后和相爷在,朕去不去都一样。”殷玉说得随意,对朝事显得没多少热情。
“你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哪能登基四年了,却只上了三次朝呢?再者,朝中多是肱骨大臣,再怎么说你也不该让他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