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森森寒意。
朝堂上不时有官员落马,这些都是曾经在朝堂上总喜欢对我指手画脚的那帮人。
既然有了把柄,自然是毫不留情,一撸到底。
但在户部当差当得好好的老八,也让人给弹劾了,我就彻底怒了。
「臣弹劾湘王,纵容母舅,闹市行凶,仗湘王势,强买强卖,殴打百姓,伏请圣上严惩,并惩戒湘王管教不严之罪。」
老八去了户部后,就发现户部的账本不对,这阵子正每日 007 加班干活查账,废寝忘食,焚膏继晷。想来是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坐不住了,开始搞党争了。
当然,我明面上并不偏帮老八,只是让锦衣卫和京兆府尹负责彻查此事。
锦衣卫的办案效率非常高,当天晚上,就把证据呈到御前。
「此人确实是湘王生母胞兄,但湘王从未理会过。此人仍然在外以湘王娘舅身份横行霸道。与商贩争利,殴打商贩也确有其事。在五城兵马司面前,以湘王母舅身份拒捕,并口出狂言。」
「湘王这阵子都待在户部查账,户部不少官员和身边人皆可作证。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人也确实找过湘王,但湘王有言在先,并无母舅,对方胆敢冒充他母舅招摇撞骗,让京兆府务必严惩此人。」
次日,在朝堂上,纵然有京兆府尹言明:「冒充皇亲国戚,败坏湘王名声,闹市逞凶,杖三十,罚没家产,徭役十年。」
但言官们仍不肯罢休,非要严惩湘王。
我就知道,这帮人分明冲着老八而去。
被弹劾的当事人老八,昨晚搬了几个箱子进宫。
只字不提被弹劾一事,老八拿出账本呈交给我,双眸晶亮。
「父皇,儿臣不过粗略查了最近五年的账,就发现诸多不对劲。户部里但凡有品秩的官员,就没一个是干净的。」
18岁的老八脸上犹带三分稚气,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我血液沸腾。
「儿臣估算了下,随便找几个蛀虫开刀,抄其家产,或令其补上亏空,咱国库必能丰盈。」
正愁国库无钱的我,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我清清喉咙,慢吞吞地道:「老八呀,户部者,国家财政之枢机,其重要固不待言。故吾辈当以严谨之心,详察细核每一笔账目,务使每一笔金钱皆用当其处。其间,必严加惩治贪赃枉法之徒,勿使其有容身之地;然亦须秉持公正,勿枉无辜。如是,则国家财政可望康健,而民信民望亦可期矣。」
「父皇之训,儿臣铭诸心髓。」老八声音洪亮,精神十足,复又望着我,「那将死之人必将有困兽之斗,奈如何?」
我从鼻孔哼出声来,让他放心大胆地查,我自会为他撑腰做主。
第18章
打发了老八,我又叫来刘忠义。
刘忠义这厮,不愧为特务头子,皇帝身边的第一忠臣。
不用我开口,便向我呈上了一群官员的罪证。
名单上的这些人,不正是今日弹劾老八最带劲的一帮大臣吗?
今日朝堂之上,当刘忠义呈上这些官员的族人亲友在外放高利贷并逼死人命的证据时,我大发雷霆怒火,把他们狠狠痛骂一顿。
趁着怒火,这些弹劾湘王并要湘王闭门自省的人,统统革官罢职,永不录用。
趁对方失魂落魄之际,我直抒胸中之郁气,恨声曰:「彼等除于朝堂之上大言不惭,攻讦他人而外,更无他长。一介沽名钓誉之伪君子耳,若仍留此辈于朝,实为祸患也。」
这帮人面红耳赤,羞愤欲绝。
之后有人用同样的手段弹劾老七,在刑部搞刑讯逼供,草菅人命,独断专横,刑部都快成他家后花园了。
我二话不说,把证据丢他们脸上,痛骂这帮人表面铁骨铮铮,一身傲骨,实则自私自利,结党营私,借身份之便,排除异己,其行可恨,其心可诛。
在都察院当差的老四,尽管被地方御史们夸成一团花,但不知怎的,我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大概是做了多年国企老总,已养出一双毒眼之故。
抑或老四时常在人前与王妃秀恩爱,辣了我的眼睛之故吧。
我是男人,也曾久经沙场过,男人爱女人的表现,可不是只表现在人前与妻子轻言细语、同进同出上头。
齐王妃也是个棒槌,自己长什么样没点逼数吗?
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画的皇后大饼就分不清方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还时常进宫找赵嫔打秋风。
据宫中的探子禀报,赵嫔在后宫经营多年,库房里的好东西可不少。
但上回迁居永巷,搬家时,并不见赵嫔宫中有多少值钱的玩意。
当然,老四在都察院也并非毫无建树。
之后的几个月,老四带头弹劾了不少朝廷重臣。
六部九卿,七位阁老,各方拥有权柄的文武重臣,都被他弹劾过。
不是私生活不俭,宠妾灭妻,就是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任人唯亲,要么就是纵容亲人在外横行霸道。
我清楚老四这是在借职务之便排除异己。
但还是让人彻查这帮人,有罪就罚,无罪就给予安抚赏赐,并升官。
罪名不大的,口头警告。
像纵容亲人在外逞凶闹事的,我只给予当事人严惩,涉事官员给予警告。
朝堂上一半的官员都在称颂齐王,称他在都察院,火眼金睛,连续弹劾多起官员,清除朝廷弊端,纠举百官,肃清吏治。
虽然不喜老四,还是给予口头褒奖。
刚好北方雪灾不断,我派老四前往赈灾,并让老七随行。
从古至今,赈济灾荒,对于当政者而言,乃安抚民心的必要举措。因为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民变,酿成动乱。
我怕皇子无赈灾经验,明路上,又派了户部和工部侍郎一同前往赈灾,共同辅助。
私下里,则派刘忠义一路暗访。
没过两天,刘忠义便带回了消息,老七深入灾区,惩贪官,治污吏,号召当地豪绅望族开仓放粮,与基层官员一并深入民间,施粥布善,听从随行官员建议,纠集当地劳动力,每日扫街除雪,安抚灾民。
至于老四,刘忠义没有细说,只委婉提了几句,时常与地方豪绅、望族名流推杯交筹,并含笑接受了当地知府献上的美人,当晚就与美人共赴春宵。
我就知道,老四这个所谓的贤王大有水分,让他出去赈个灾就给现了原形。
我立发圣旨申饬老四:「夫皇子者,国之储贰,民之望也。今国家有难,百姓嗷嗷待哺,理应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之中。然近闻皇子永祥赈灾不力,无举措于难民,无成效与灾荒,反流连于酒肉池林,寻欢作乐,此为皇子之耻。」
我把老四从灾区召了回来,并斥其「夸夸其谈,虚有其表,既无赈灾之能,又无皇子之担当,金玉在外,败絮其中」,降为郡王,闭门思过,无圣令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