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
太医也磕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陛下怎可如此作践龙体?孝贤太后地下有知,不知该如何心疼皇上。」
孝贤太后是原主亲生母亲,一个死时也只封了个嫔位的六品官之女,等原主登基后,才追封为太后。
太后对我破口大骂,骂得极为难听。
除了拿以前的恩情说教外,也没别的说辞了。
见我无动于衷,又开始诅咒我。
我狠狠打了自己:「母后教训的是,朕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朕不配为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全福扑过来,大哭大嚷:「皇上龙体尊贵,万万不可损伤龙体啊!」
虽然打在脸上很疼,但见太后眼珠子暴起,胸口起伏加剧,值了。
我一边打自己的耳光,一边茶里茶气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句句都是请罪,句句都在阴阳太后。
全福死死地抱着我,哭得惊天动地。
我跪在太后榻前请罪并自扇耳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后宫和前朝。
皇后,以及内阁大臣、御史们也纷纷杀了过来。
养心殿离慈宁宫不算远,年轻些的官员很快就杀了过来。
我就更加来劲了,膝行至太后榻前,握着太后的手大哭。
「母后,自古忠孝难两全,朕是一国之君,身为君王,却让自己的子民饱受皇亲欺辱,失去家业,甚至性命。朕若是不能为他们做主,枉为国君啊!母后。
「许氏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朕若不罚,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如何治理江山,如何使万民臣服?可若是处罚了这帮蛀虫,又惹母后伤心难过,朕确实不孝。」
我哭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就着太后的衣袖擦拭鼻涕泡泡。
「求母后给儿子指一条明路,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令百官满意,令母后满意,请母后告诉儿子,若有更高明的法子,儿子一定照做。」
太后不知是气得,还是被我的鼻涕恶心的,用力抽回手,又敌不过我的力气,最后,恨恨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顺着这股力道,往旁边歪去,还故意把头磕在桌几尖上,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全福吓得脸色大变,尖声道:「陛下!」
帝王晕倒那可是榻天大事,又是被太后掌掴至晕,更是了不得。
整个慈宁宫顿时乱作一团。
第9章
幸好太医就在眼前,赶紧给医治。
言官们气得须眉皆张,纷纷炮轰太后。
「自古忠孝难两全。许氏一族,仗着太后余威,胡作非为,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皇上惩戒许氏,天经地义,乃民心所向。皇上对得起江山,对得起百姓。」
「皇上虽对不住太后,但太后素来深明大义,又怎会怪罪于皇上呢?」
「说句僭越的话,太后若真心疼许氏,平时就该约束许氏族人,而非纵容。许氏能有今日之祸,全是太后纵容所致。」
太后本来就被我的茶语和茶动作气得仰倒。
如今加上言官们的神来补刀,更是双眼一翻,几欲晕厥。
我及时幽幽醒转,不顾众人劝阻,顶着红肿的半边脸,跪在太后榻前,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自责。
「母后,儿子不孝,还不中用,刚才肯定吓着母后了。都是儿子的错,不劳母后动手,儿子自己动手。」
我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自己几巴掌。
君辱臣死,言官们赶紧跪下来,制止我的自残动作。
「皇上是一国之君,处置作恶多端的许氏,幽禁荣成,合理合法。太后若要怪罪,就怪平时纵容娘家,方有如今滔天大祸。」
「可朕惹母后生气,就是不孝,朕何来颜面对母后?」
言官们纷纷充当我的嘴替。
「荣成大长公主乃太后所出,却倚仗圣宠,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横行无忌,夺人夫、戮人妻、辱人子。如此恶贯满盈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忿。」
言官们把犯事的荣成,也一股脑儿怪罪在太后身上,称女不教,母之过。
还有的说荣成能有今日下场,全是太后纵容所致,与皇上无关。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不是皇上孝顺,怕太后伤心,十个荣成都不够死的。
更甚者,还称荣成为大盛蛀虫,理应处以极刑。皇上只是给予幽禁处罚,已是看在太后面上,让太后别不知足。
此时,部分文武重臣们也赶了过来。
见我双颊红肿,跪于太后榻前,痛不欲生,颇有动容之色,二话不说,跪到我身边。
一半的人劝我保重龙体。
「皇上请保重龙体。太后并非不讲理之人,尽管许氏十恶不赦,但皇上并未赶尽杀绝,不过是抄家流放罢了。荣成大长公主触法国法,草菅人命,皇上也是从轻发落,只是贬为庶人,幽禁宗人府,已是仁至义尽……」
之前太后就酷爱用这一套来拿捏我。
如今,道德绑架的回旋镖射在她身上,滋味是何等的美妙。
我还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故意冲太后得意冷笑。
本来就气得要死要活的太后,被刺激得目眦欲裂,怒火冲天,忍无可忍,一声怒吼:「盛景泰,不得好死的畜生。」
失去理智的她,不顾老迈的身躯,从床上弹起来,拼尽力气又来打我。
奴才们都诚惶诚恐地拦着太后,嘴中说着「太后顾惜凤体」。
太后没能打到我,拼命挣扎。
「你动许氏就罢了,竟然还敢动我的荣成,你简直大逆不道!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来劈死你。」
君辱则臣死,我堂堂帝王被太后如此羞辱,百官哪还坐得住?一边呼天抢地「皇上千金之躯,岂能受此折辱」,一边开启毒舌模式,把太后喷得体无完肤。
「太后虽贵为皇上嫡母,但也要谨遵三纲五常。」
「夫死从子,太后虽贵为一国太后,也得谨守妇德。」
「我朝太祖圣令,后宫不可干政!太后这是要违背祖训吗?」
「处置许氏乃国事,太后这是要干政吗?」
「皇上与太后虽是母子,但皇上堂堂一国之君,龙体尊贵,岂可受妇人掌掴?太后这是要造反吗?」
古代文人的舌头,堪比利刃。
原主堂堂帝王,一言不合,就会被这些官员喷得体无完肤,更遑论一个老太太,喷起来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太后这位上届宫斗王者,被七位阁老你一言我一句骂得狗血淋头。纵然有着滔天怒火,此刻也被喷得毫无招架之力。捂着胸口,出气多进气少。
但宫头冠军就是牛,都已被气得直喘粗气了,仍然有力气攻击我。
她捂着胸口,悲愤控诉:「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不但碍皇帝的眼,还碍你们的眼了。」
她用悲伤绝望的眸子扫了阁老们,最后又盯着我:「皇帝,早知你要对哀家卸磨杀驴,哀家早该一头碰死,免得碍你的眼。
「只是,哀家如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