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只是笑笑,朝男人冷静分析道:“这位先生,我很感激你不计前嫌救了我……和孩子,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第一次见面也不太友好,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我看你认错人了吧。”
溟澈在一旁使劲儿点头,分析得很有道理啊!有理有据……
“两个月前,”安隽煌指着自己肩胛的位置,“你从这里挖走了一枚子弹,那晚,我……”
“你、你说什么?!”夜辜星如遭雷击,早在男人说出“两个月前”的时候,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你的右腰后侧有一个六芒星状的胎记图案……”
夜辜星陡然石化。
……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出大事了!死了死了死了!”溟澈自问,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虽然他平时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但是像今天这样被猛料炸得屁滚尿流还是第一次!
家主亲自抱着女人,他惊悚;跟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夜,他震惊;但当听说要有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傻掉了!
“出了什么事?”溟钊闻声而动,神经倏然紧绷,即刻进入备战状态。
“出大事儿了……”溟澈眼神呆滞,讷讷的表情十分欠抽。
溟钊干脆一掌拍在那桃花般明艳的脸上——啪——
溟澈一跃而起,怒发冲冠:“你丫扇我干嘛?!”
“清醒了吗?那就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溟钊咆哮出声,已经作势从怀里掏枪,目光警惕地扫射四周。
溟澈咽了咽口水,“我、我们……要有小主子了?”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
溟钊骤然松了口气,没有危险情况就好,抽到一半枪又妥妥揣回衣兜里,手上的动作却猛然一顿,像被吓了一大跳,反身朝溟澈:“你、你再说一遍?!”
“好、好像家主有儿子了……”
“你、你、你说什么?!”
月无情端着杯咖啡悠游走过两人身边,眼角都未曾施舍,只轻飘飘留下一句:“大惊小怪。”
溟澈、溟钊对视一眼,赶紧追上去——
“月神棍,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月护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情儿……”
“护法大人……”
……
风过云动,北深高速属京都外环高速路,因弯道多,弯路急,一般驾驶员为安全起见甚少会选择这条道,加之半面临山临谷,住户甚少,因而鲜少人至,但今天这里却霎时热闹喧腾起来。
凌晨五时许,京都市朝阳分局接到一农民报警,称外环北深高速路北段发现十余具尸体,死者皆身穿黑衣手持枪械,现场发现血迹和枪战过后的痕迹。
随即,朝阳分局重案组悉数出动,赶往此地。
盯准苗头的各路媒体也闻风而至,一时间,人烟稀少的北深高速路上,骤然炸开了锅。
“据现场记者发回报道,今日凌晨有外出农作的农民报案,称京都外环北深高速路段发生枪击死亡事件,记者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方已拉起警戒线,但是仍然可以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二具尸体,法医初步认定这十二人死于枪击……这是京都市,近十年来,发生的最大一起枪击死亡事件……”
“妈的!”于森一脚踢翻电视,面色阴翳,王直坐在一旁,脸上也挂了彩,夹着香烟的右手微微发颤。
手机铃声响起,骤然划破满室凝滞的气氛,王直接通,“……好。”
“如何?”于森面色冷寒,心一直在下坠。
“……还是没有找到人。”王直艰难地开口。
“废物!都是废物!整整一晚上,怎么会连个人也找不到?!”
“森哥,小姐她会不会……”
于森目光陡然一厉,好似白晃晃的刀刃向王直面门直直插而去,“闭嘴……”
“那……昨天活捉的那些人……”
“杀了。”
王直浑身一震,但于森的话还没说完——
“把头割下来,送到向既面前。”
王直头皮陡然一麻。
……
“家主,已经找到了。”溟钊躬身回禀,双手将琉火戒奉上,但余光却不由自主瞟向那抹斜倚窗边的纤细背影,视线缓缓落在女人尚且平坦的小腹之上。
就是这个女人,能够让家主出手相救,并且还幸运地怀上了安家的孩子?
安隽煌的不近女色是整个安家知之不言的秘密,而这个女人究竟有何特别,竟能让家主刮目相待?
溟钊打量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货品,夜辜星倏然抬眸,眼底冷光一闪即逝,一瞬间杀意弥漫,溟钊全身一凛,面色微变,好强的杀气……
思及北深高速路上那横七竖八的十二具尸体,他早在警方出动前就已经处理过现场,发现十二人中只有一人身体里的子弹是从家主的配枪射出,那其余十一人……
顿时,溟钊望向夜辜星的眼神里带上丝丝敬畏,那这个女人的枪法……
夜辜星缓缓收回目光,视线继而落到男人手中那枚精巧的尾戒之上,没错,就是她在王石车里发现的那枚……
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看来这个男人能找到她,然后救下她并非偶然,应该是当初两人在车内打斗的时候,他无意中……或者刻意,落下的,里面肯定装了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溟钊躬身退出,安隽煌却拿着戒指朝夜辜星走来,在她怔愣的当下,竟不由分说将戒指套上女人纤长白皙的右手无名指,夜辜星猛然抽回手,却发现怎么也取不下来了,眼神不豫地直视眼前男人,伸出手,怒道:“你套上的,你取下来。”
男人却伸手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薄凉的温度从男人掌心传至她的掌心,竟让她一时怔愣。
“琉火戒,热感应,可以保护你。”
夜辜星秀眉微挑,里面竟有热感装置?人一戴上,皮肤的温度传递到戒指表面,变相成为一个追踪定位器,这个男人的意思……
要派人保护她?
“不要怀疑我的目的,我只是……”男人鹰隼般的目光掠过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夜辜星眼神微暗,目光也停在自己小腹之上,难道还真有血脉相连这回事?
“还有你。”
夜辜星一愣,还有她?
什么意思?
很亲近的感觉……除了孩子,还有……她?!
“你……”她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很多时候,她都会哑口无言。
男人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夜辜星全身鸡皮疙瘩骤起,下意识往后一缩。
但男人另一只大掌强势地托住她后腰,坚决不让她有丝毫退缩,一双黑眸谲光涌动,黑若苍穹,眉心一皱,“你要学会适应我。”
夜辜星忍住想翻白眼儿的冲动,气极笑问:“可我为什么要适应你呢?”
“你是我的。”男人理所应当,沉沉出声。
夜辜星瞠目结舌,这回是一万匹……不,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践踏一地落花……
她压下心头的郁闷,放缓声调,试着跟眼前这位霸道大爷讲道理,“是,我承认,那晚我那啥……没经过你的同意,都是我不对,我的错,我趁人之危,然后一不小心,我们就有了孩子,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你还是,我还是我,呃……孩子算是我们共同的吧,可你不能说,我是你的啊!”
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去当谈判专家,这有条有理的……
男人一双黑眸愈发深邃,拧了眉,大掌在她小腹处来回摩挲,像把玩一件上好的瓷器,夜辜星顿时脊背发麻。
“孩子,我的;你,也是我的。”
夜辜星简直想晕倒,“是!我承认,孩子是你的!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虽然我们之间有了这层牵连,但我们还是独立的个体,并没有什么关系!说白了,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除了孩子,什么都不是!明白了吗?”
男人神情一滞,黑眸中一闪而过受伤的神色,淡淡的,宛如青烟,夜辜星别开了眼,但那种冷漠深处那丝丝受伤的神色却在她脑海清晰浮现。
她暗骂一声——他妈的,撞了鬼了!
深呼吸,转过头,试图解释道:“那个……我不是说你不好,相反,你很好!是我自己……我们……”夜辜星再度无言,两手比划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怏怏地坐着。
天呐!快来救救她吧……
男人眼中却倏然一亮,像洒了水的冰晶,光辉骤显,低低道:“嗯……我很好。”
夜辜星见他附和自己,心想他终于想通了,面上一喜,却被男人接来下的话骤然打回原形——
“所以,你是我的。”
她真的很想两眼一翻,就这样去了……
其实,无怪乎夜辜星现在隐忍不发,她觉得那晚,是她趁人之危,强上了人家,现在人家不仅不计前嫌救了她,还承诺要护佑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这个怎么看都是她不对理亏在先,这男人啥错都没有。
这样想来,也难怪她没有底气,任这个男人予取予求了。
“呃……安先生是吧?我对那晚……”
“煌。”
“安先生,你先听我……”
“煌。”
“安隽煌,你到底有完没完!说得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似的!老娘一个黄花大闺女,没名没分就跟你有了孩子;还有那晚,明明是老娘在上面累死累活,你躺在地上装死人,再怎么说都是我比较亏好吧?!”
“我也是。”
“哈?”
“第一次。”
“呃……”
“你不亏。”
“嗯?”
“你是我的,有名分。”然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向大床走去,“这回……我在上面,你不动。”
“……安隽煌,你、你无耻……”
“耻?那是什么?”
“……”
当然,最后男人还是不甘不愿把人放了下来,夜辜星面沉如锅底。
可她终究没有拒绝安隽煌的那枚尾戒,可以说,这是她目前最有力的护身符——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份绝不一般,如今三合会虎视眈眈,她随时都有危险,她若是一个人还好,这点危险很容易应付,但现在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不得不小心谨慎,而这个男人是她目前最大的倚仗。
在三合会收手前,她不会拒绝这个男人的庇护。
命最重要,至于这小东西,生就生吧!
看来,是时候召回夜组散落在外的其余十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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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面啦~大家对安少的表现可还满意?~小渝看着碗里~让花花、钻钻、票票、订阅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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