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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晟不知刘符平日里对这些汤药一向唯恐避之不及,这会儿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心下更觉奇怪,却不动声色,从刘符手中接过药来。

刘符等了一阵,却不见他吃药,“怎么了?”

王晟不语,捧着药长叹了一口气。刘符果然问:“景桓何故叹气?”

“臣闻: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臣曾乘王上之车、衣王上之衣,如今王上心有郁结,臣自然同怀忧虑。”

刘符无法,“嗯……你先喝了药,我再与你讲。”

王晟摇摇头,总算肯服药了。过不多时,刘符接过空碗放在地上,他果不食言,朝着王晟道:“刚才长安传来消息——”

王晟拧起眉。

“说大红病了,拉肚子拉个不停,站都站不起来了。”

“太仆寺有何说法?”

“说是病得挺厉害,虽不致死,却也要好好养上一阵,一时半会儿是骑不得了。”刘符叹了口气,神情苦恼,“秋狩时没有大红,我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它能不能带病稍稍坚持一下。马厩中没有一匹马比得上大红,可若强带上它,又怕它病得更重。哎……总之我片刻也离不了它。”

王晟颇为好笑,“竭泽而渔,来年无鱼;焚薮而田,来年无兽。王上若是想明后年的秋狩时还能带着大红,今年秋狩就让它歇一歇吧。”

刘符点点头,“景桓,我以为你不懂这个道理。”

王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竟一时语塞。刘符拉着他凉冰冰的手贴在自己颈侧,看着他道:“景桓,我想十年之后仍任你为相,你且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罢了,”刘符见王晟久久不语,又自顾道:“我看我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当个山大王,以势压一压人。”

王晟顿了一顿,笑道:“王上莫非当真要拿相印砸核桃?”

“嗯……那可说不准。”刘符眨了两下眼睛,拿拇指轻轻搓了搓王晟的嘴唇,让它们勉强泛上些血色,“你不在长安,知道别人是如何说你的么?”

“竖子何足与谋?”王晟由着他动作,闻言一笑,不甚好奇,“臣在赵地时,曾与当地农夫交谈,倒是颇有些感触,想要讲与王上。”

刘符预感他要长篇大论,先脱鞋爬上了床,“景桓请讲。”

王晟配合着向里挪了挪,“王上三伐赵国,歼敌二十余万,下城百余。王上可知,城池无姓,百姓却不同。”

“嗯?”刘符不明所以,“你说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王晟顿了顿,又继续道:“如今诸国虽都立国不久,百姓未必有家国之念,但人皆亲其亲,王上以忠侯为念,深恨梁人,百姓若有父子夫婿为我大雍所杀者,亦必以我为仇雠。”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哪朝哪代不都如此?”

“然则秦扫清六合,却二世而亡;宋立国不过三十载,便有蜀人为乱。百姓岂是甘奉汉、唐之君,而独仇秦、宋之治?王上欲平天下,且如之奈何?”

刘符沉吟片刻,“景桓,我知你话中之意。百姓无国而有家,若刻剥过甚,民无生路,方才为变。”

“王上所言正是。春秋生成一百倍,天下三分二分贫。王上昔时膏粱年少,未必知稼穑之苦、民生之艰。为国者,既掌乾坤之大,当怜草木之青。君为元首,臣为股肱,若王上能常怀此爱民之心,日后虽衣冠更迭,其政必一。”

王晟说的含蓄,刘符却听出了这“衣冠更迭”的背后之意。他侧过身去,伸手抱住王晟,挂在他身上无赖道:“景桓,你别说那么远。我记性不好,没人在我耳边提醒,没两年就都忘了。”

王晟无奈微笑,抬手摸了摸他半湿的头发,只道:“王上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回长安呢。”

“嗯。”刘符赤脚下地,吹熄了烛火,回来却又抱住王晟,“你在这儿好好休养,我每晚都来看你。”

王晟按住他的手,“臣几日后便回长安。王上日日往返,岂不误了正事?”

“左右大红跑得快,少睡一会儿就是了。”

“只恐有乖体统。”

“嘘,我偷偷地来。”

王晟叹气,“王上……”

“景桓——”刘符拉长了声音打断他,“我真想你。”

王晟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低声道:“臣赴赵地一年,也很记挂王上。”

刘符听得耳朵都热了,口中却道:“我看未必,刚见面就要赶我走,哪有一点想我的样子?”他打了个呵欠,又声称道:“我要难过死了。”

他这话一分真,九分假,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分辨不出。王晟拉过他的手,柔下声来,“王上,臣实无此意。”说完,他等了一阵,听刘符还无动静,于是轻轻问:“王上?”

刘符不答,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来。王晟无奈地笑笑,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却一直握着没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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