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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贺统便出列道:“王上,臣以为海齐侯行此骇人听闻之举,使长安震动,国人不安;海信侯私调大军,视同谋反,此二人按律皆当斩!”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刘氏纷纷骂了起来。魏达压过喧哗之声,对着刘符高声喊道:“侍中所言正是。臣以为,除去海齐侯二人外,李三刘柱二人鼓动村民,携铁器欲闯入甘泉宫,也当按谋反罪论处。”

宫人高声提醒众人安静,待声音小了一些,又有大臣道:“百姓有五百人之多,不能尽杀,自然也不能独杀此二人。臣以为当释放此二人,施以教化,令二人归乡,广传朝廷恩德。”

“不可!若不惩处这些人,岂不是开百姓恃众乱国的先河?”

“海信侯私调大军,视同谋反,那丞相擅调王室羽林,又如何说?”

“丞相以王上亲赐宝剑并虎符调军,合于礼法,有何不可?”

“好了!”刘符头疼不已,霍然起身打断他们,“此事下次朝会再议,散朝!”

刘符刚一下朝,还未来得及换好衣服,便听宫人来报,说是一个自称谏议大夫的矮子求见。刘符没好气道:“他就是我刚任命的谏议大夫,以后别自称、自称的了,让他进来。”宫人听刘符疾言厉色,吓得不轻,眼睛一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起转来,眼看着就又要跪下请罪,刘符生怕他真哭出来,头疼简直要转化为实质,赶紧摆摆手打发人走了。

待蒯茂被引入行过礼后,刘符执着他的手向内走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道:“大夫今早随军刚到长安便来见我,可是有何教我?”

蒯茂道:“臣无以教王上。只是今早臣在长安街市听到很多孩童都在唱一首歌谣,臣以为有必要让王上知道。”

“哦,童谣?”刘符让人拿来席子,与蒯茂相对而坐,“孩童之语,听听无妨。大夫请讲。”

“是。”蒯茂清清嗓子,缓缓道——

“林中白额虎,下山择人噬。可怜良家子,皆作腹中食。

大儿斫虎头,利牙断脊骨。二儿夺虎掌,爪指贯前胸。

三儿血流尽,四儿怎偷生。父母皆已没,何堪付死生!

儿也声声泣,虎也阵阵吼。父老不敢怒,弃田皆奔走。

但问惧者谁?长安海齐侯。”

刘符脸色缓缓沉了下去,“大夫是听何人说的?”

“长安的很多孩童都在唱,臣今日一早在城中好几处都听见了,王上如若不信,不妨亲自去长安街上走一圈。”蒯茂顿了顿,又道:“至于是谁教他们唱的,就非臣所知了,料想王上派人一查便可知晓。”

刘符伏在桌案上,用手支住额头,低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蒯茂没说话,过了一阵,刘符整理了脸上的表情道:“多谢大夫提醒。大夫先回去吧,一会儿宫外有下人带你回府,我会再派官员过去带你熟悉一下政事,三日后便是朝会,大夫可不要忘了。”

“谢王上。”蒯茂也不多话,干干脆脆地走了。

待他走后,刘符便面色一变。他一个人在殿内,心里窝了股火,偏偏又没处去撒,焦躁地转了两圈,忽然一把抽出剑来,看看四周,又将剑狠狠推了回去。刘德的这件案子,若是只有朝臣知道倒还好,现在居然闹得满城皆知,还生怕传的不快,都编出歌谣来了!民意汹汹,他想做明君,就不能枉顾民意,就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民意如刀,如今就悬在他头顶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不敢轻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步不慎,这刀就要落下。

王晟当真下得一手好棋。他只用一封奏表、一首歌谣,就将他想要私下解决的家事变成朝廷之事,又将朝廷之事变为举国之事,把这件事摊开放到阳光底下,放到众目睽睽之下,用朝臣、用百姓,逼着他做出选择——除了顺着王晟给他画出的这条线走下去,他没有任何办法。

好啊!王晟,好!

刘符踢开门,大踏步而去。

刘符到了丞相府,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此时原本应该正在家修养的王晟不在府中,他去了关押刘德的地方。王晟命人打开牢门,门锁哗啦啦一阵响,刘德原本靠着开了扇小窗的一面墙死气沉沉地坐着,闻声如惊弓之鸟,猛地扭过头来。

“丞相……”狱卒看了看刘德,又看了看王晟的身板,有些犹豫要不要劝王晟不要进去,刘德要是暴起伤人,靠王晟自己是肯定抵挡不住,他们隔着扇门相救也未必来得及。王晟却负手站着,丝毫不像能听进去劝的样子,狱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打开了门。

刘德听到“丞相”两字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门口冲,走到一半时,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晟,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王晟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方席子,进去后自己铺在地上,跪坐在上面,笑道:“这几日叫海齐侯受苦了。”

刘德狐疑地看了看他,没接话,箕踞坐在王晟对面,沉默地等着他再开口。他与这位丞相统共就见过两面,还一句话都没说过,谈不上有故,反倒还有仇。他如今已成阶下之囚,而这个亲手把自己逼进来的丞相今天居然来牢里看自己,看着还颇为和颜悦色,他实在不知是什么意思。

王晟环顾了一圈,皱眉道:“这里的环境太差了,王室子弟居然和平民住一样的间,廷尉署的这群人是怎么办事的。”

刘德沉默片刻,突然道:“我王兄回来了吧?”

王晟正打量四周,闻言一愣,笑道:“海齐侯如何得知?”

刘德冷笑,“这里的饭菜从前天起突然变好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王兄回来了,不然你们能有这样的好心?”

王晟但笑不语。

刘德紧紧盯着王晟,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丞相现在知道怕了?当时包围甘泉宫的时候多威风!是不是?”

“哎!”王晟叹了口气,低声道:“海齐侯与我同殿为臣,应当能体会我的难处,今日没有旁人,我便与足下推心置腹。王上出征在外,群臣对我多有不服,这时有人触犯国法,我若不依法行事,恐怕朝臣们不答应。更何况此事后来又牵扯到了几百个百姓,我若徇私,长安不就乱了?王上将国事交给我,我绝不能让长安城在我手里出事,所以这才不得不抓捕足下,做做样子给朝臣和百姓看。而且我调羽林军,也确实是想保护足下,后面的事情足下也知道,那些农民都带着农具过来,若不是羽林军在,他们早就一拥而入了,甘泉宫才有多少守卫,如何抵挡得住?我这样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海齐侯见谅。”

刘德抱臂不说话,王晟又道:“我也知道让海齐侯受苦了,在此处不方便,等海齐侯出去以后,那时我一定带着重金亲自去海齐侯府上赔不是。”

刘德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见王晟与这里的狱卒对他都前倨后恭,心里信了七八分,闻言垂着眼睛,摸了摸地砖道:“还有我娘,她那么大年纪了,肯定被你惊扰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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