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我说你贪污我的钱,把你送进监狱, 你会恨我吗?”白薇道。
丁晓韵眼眨了眨:“你准备搞什么大事?你这样对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谁不会生气, 甚至恨, 她对不起钉子。
丁晓韵发现白薇太不正常了,她的手不止冰冷, 还在颤抖。
丁晓韵:“哎,我还没贪你的钱呢,你不也没把我送到监狱里去……薇薇, 薇薇,你别吓我。”
白薇的眼神太吓人了,整个眼圈带着暗青色的阴影, 看着跟想不开,万念俱灰一样。
这么不对劲,迫使丁晓韵认真思考起来:“薇薇,先不说这件事还没有发生。我就问你一样,你为什么这样难过?你也不想对不对?我们是朋友,姐妹,人哪有不犯错的。如果有一天你这么对我,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只要你不是故意害我……不,我相信那不是你,你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她太了解她了,虽然无法佐证,但有十几年的感情在,她相信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她相信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她信任她,白薇心想。
白薇眼珠动了一下,丁晓韵看出她情绪有所缓和,上前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白薇情绪得到缓解。
丁晓韵:“所以……我到底贪污了你的钱没有?你要不想给我五五分成,给我三七分,二八分,不,一分也行。但你别吓我啊!”
当初白薇要跟她签合同,她想也没想就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大名,后来才看到是五五分成,当时也没多想,后来白薇片酬多了,上节目、拍广告,丁晓韵和其他经纪人一聊,才知道白薇给她的这个分成比例是多高。现在《至尊女帝》四十集白薇的片酬是八百万,她理论上就可以拿四百万,丁晓韵正琢磨着自己这拿钱拿的不地道,白薇自己找路子、自己干活,她陪着就轻松松拿这么多钱,问心有愧,正打算跟白薇说呢。不过她这看着也不像是嫌她拿的多了,到底怎么回事?
白薇在这儿想了很久了,这时才转回来一口气:“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跟周思盛在一起了。你们俩意见总是不一样,周思盛对我说你背着我贪了几笔钱,我就信了,你生气吗?”
丁晓韵看她面容萧索憔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上前把白薇的头发给揉乱,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感叹道:“我都忘了我以前见过你这幅倒霉样了。你不就是这幅德行吗?小学三年级,班上转来一个叫张胜利的,你看上人家长得帅,自己不好下手,让我把他约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结果他把他妈带来了,你坐车走了,留我被他妈拎着耳朵。我一个礼拜没理你,你就是这幅熊样儿。你还小公主呢?就一见色忘友的花痴。我早就看透你了,为个男人出卖我不稀奇,但好歹你这儿还知道痛。”
丁晓韵用手指戳她胸口,戳了几下,越戳越觉得有弹性,怎么觉得这家伙胸变大了。
丁晓韵还想再戳戳时,被白薇一巴掌打掉了,有吗有吗,有这种事吗?她怎么不记得?
钉子是在帮她找借口。
“当然有,我还有张胜利的联系方式呢,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算了,我被这个梦吓着了。”白薇黯然道,但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幸亏没有发生,咱们要不要把合约改一下?”丁晓韵趁机提了出来,她受之有愧啊,而且别引起两个人矛盾。为这点钱搭上两个人十几年的友谊不划算。
白薇提起精神瞪了她一眼:“改什么改,那是你应得的。”
这下,丁晓韵确定她是被噩梦吓着了,素来也知道她定下的主意难改,道:“那好吧,咱们以后再说。你叫我来就是跟我说你做了一个噩梦?”
是这件事,白薇点了点头。
丁晓韵笑了,但忽然收了笑容,正色道:“薇薇,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
白薇吓了一跳,她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一段时间内跟家人相处都非常小心,没想到被钉子看出来了。
“我怎么变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开心。你变得更有魄力,对自己想要什么更加清楚,对自己的要求也更高,但你对自己满足的时候更少了。我开始觉得是因为周思盛的原因,但你和裴庭现在都挺好的了,为什么还会压力很大?”
两人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丁晓韵就是熊,里外都熊;白薇是里面熊,外面不熊。可她有一样好,很容易就满足了,很简单就快乐了。但是这一年来,丁晓韵觉得很少见到她大笑的样子,她总是心事重重,对裴庭压根不像她以前的为人处世。
但人还是那个人,活生生的,丁晓韵不疑有他,只是把原因归结在周思盛身上,只能认为周思盛伤白薇太深,至今没有消除他带来的恶劣影响。
听丁晓韵以为是周思盛的原因,白薇暗里松了口气,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荒诞,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是为了保护她跟钉子的友谊,这一辈子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了,永远不会。
“没有,我就是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我没告诉你,我最近做过的几个梦都成真了,我还梦见我主演了《至尊女帝》,你看这不是成真的了吗?”白薇道。
有这么玄乎?丁晓韵望着白薇。
“嗳,我做的还有别的梦呢,要不我们去看一下。”白薇还想打探林妮的底细呢。
“你还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林妮是裴庭上辈子的老婆,她这辈子还要找裴庭,跟裴庭在一起。”
“我去~原来你是为这个难过。你这梦肯定不靠谱,谁见过上辈子啊,再说,裴庭对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瞎想。”
“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去去去,不过这个林妮对你家老公的确有点那么个意思。”
……
这会儿天色昏暗,正适合四处查访。
丁晓韵开着车,白薇带着口罩和大帽子,两人先去找林妮刚来燕城洗盘子的那家拉面馆。
位置也不太偏,从南城到北城,开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挨着学校的街。晚上七八点,这条街上人还不少,但最终找着那家拉面馆的时候,他们发现拉面馆关门了,从玻璃门往里看,一片漆黑,两扇玻璃门上一左一右贴着两张转让启事。
两人看看四周,附近餐馆灯火通明,食客络绎不绝,这种位置,好像只要味道做的不太差,是不太容易倒闭的。
丁晓韵看见旁边餐馆里的服务员出来招呼客人,忙跟那服务员打听。
服务员一听是来找林妮的,眼睛就睁大了:“早就走了,把人家夫妻俩给搞离婚就跑了。”
……这信息量就大了。
服务员急着招呼客人,没空给俩人细说,往对面街角报亭一指:“您去那儿,买包烟,不,随便买点什么,卖报纸的老张头能给你讲一晚上。”
俩人过到对面报亭,见里头坐了个半百老头,正无聊地看杂志,就一人买了一瓶水,向老头打听林妮。
“嘿,那小姑娘可不得了。刚来的时候老老实实,把老板娘哄得团团转。后来,老板娘发现店里营业额对不上。一查,好家伙,钱叫老板偷偷塞给小姑娘了。老板娘怎么愿意?带着人要赶小姑娘走。结果老板拦着死活不让,说小姑娘治好了他屁股上的疤。”
“对了,忘了给你们说了,拉面馆的老板被狗咬过,屁股上有几个狗牙印子。”
“这屁股上的疤,又没人看,治不治都行啊。老板娘气的不得了,又不能说不给他治,咬着说是骗人的。老板屁股上的疤也确实到医院看过,可时间太长,根本没法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