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6节</h1>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白子枫的声音,嗓音中带着惊喜:“姐姐,小弟?”
姐弟相见,各种欢喜。枫哥儿见梧桐和朝阳无事,再有喜鹊和飞鸾跟着他们,更加放心,说了一番肺腑思念的话,就要回去。临走还嘱咐梧桐经常写信回来,最好一日一封信。
闻晏见枫哥儿来了,早解开了喜鹊和飞鸾的穴道。
喜鹊和飞鸾站在枫哥儿身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枫哥儿眼中心中只有姐姐和弟弟,没有发现喜鹊和飞鸾的异样,侧脸见闻晏身材修长,俊逸非常,气质非凡,好奇地问:“这位是?”姐姐和弟弟跟高人学艺,为何不见高人。
“在下闻晏,是桐儿的师兄。”闻晏解释说。
“既然是姐姐的师兄,也是我的兄长,请受我一拜。姐姐带着弟弟前去学艺,请兄长多多照顾。”枫哥儿拱手作揖,恭敬有礼道。
“好说好说。”闻晏面带微笑,边还礼边说。丝毫没有掳人的心虚。
到是司琪觉得汗颜。暗道:他们家少爷变了,说谎腹内无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明把仙子小姐偷出侯府,还编了一个引人遐想的理由,现在又让侯府的人感激不尽,要是侯爷和眼前的小少爷知道真相,会如何。司琪不敢想,少爷会被胖揍一顿,脸上挂彩,屁股开花?想到那样子,司琪摇了摇头,又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少爷计策高明,别人不会发现。”
喜鹊和飞鸾看不下去,欲说出真相。闻晏余光一直注视着两人,不等喜鹊和飞鸾开口,点了他们的哑穴,说话时,只见嘴动,却没有声音,枫哥儿的一颗心都在姐姐和弟弟身上,加上闻晏故意遮挡,自然没有发现喜鹊和飞鸾要说话。急得喜鹊和飞鸾脸上冒汗,想打人不能动手,想骂人不能张口,只能用眼睛瞪闻晏。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闻晏故意和枫哥儿研讨文章诗词,让枫哥儿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赞叹闻晏才学,又暗道:姐姐的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连徒弟都才华横溢,令人钦佩。师父岂不是学识渊博、宏儒硕学之人?
不过想起闻晏的名字,让枫哥儿略微怀疑。闻晏,与闻国公家的嫡长子重名,还是另有其人?可闻家少爷不良于行,京城人都有耳闻。想想,觉得重名,难道叫闻晏的人都才华横溢不成?
闻晏和梧桐目送枫哥儿离开,有金儿载着消失在夜色中。
枫哥儿乘着金儿回京城,直接落在江陵侯的院子里,进入书房后,如实禀告梧桐和朝阳的情况。说姐姐和弟弟确实被高人带走,虽然不见高人,却见了高人徒弟,又将闻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人品、才学都是百年难得一见。
江陵侯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是梧桐和朝阳的造化。”垂眸看向枫哥儿,捋了捋不算长的胡须说:“辰先生学富五车,通古博今,你是侯府嫡长子,更应加倍学习才是。”
枫哥儿应了一声,抬头看向江陵侯:“祖母还不知此事,要不要如实告知祖母,祖母最疼姐姐,听到府中传言,不知会如何想呢。”
“你先回去歇息,为父去安寿院请安,顺便说明一切。”江陵侯说着,迈开步子朝外走去。枫哥儿跟在后面,出了院子,各自离去。
再说梧桐,看着枫哥儿远去,不免有些伤感,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闻晏瞅一眼梧桐,自然知梧桐所想,安慰道:“过不了多久,咱们和枫哥儿就要见面了。”
祁王被贬为庶民,皇后被打入冷宫,江陵侯府必然受到牵连,江陵侯是个聪明人,祁王殿下暗示一二,他便知如何做,到时辞官还乡,抽身离京便可。
“什么时候?”梧桐红着眼问。
“今年冬天冷,年底要起风了。”闻晏望着星辰遍布的夜空说。皇后和祁王因金鲤鱼得宠,夏贵妃一党如何能忍。
翌日清晨,闻晏一行人退房离开,闻晏觉得喜鹊和飞鸾太吵闹,未解开她们的哑穴。
梧桐怕路上走漏风声,故意忘记此事,一大早喜鹊和飞鸾就撅着嘴,看谁都狠狠地瞪两眼。
冯氏知道喜鹊和飞鸾是梧桐的丫头,对她们客客气气。喜鹊和飞鸾到也知书达理,并未对冯氏使性子,还主动帮忙。冯氏也越加喜欢她们,见她们不开口说话,很奇怪,还问梧桐是天生的不能说话,还是后天造成的,如果是后天造成的。等见到神医,让神医顺便看看,年纪轻轻不能开口说话,会影响她们一辈子。
喜鹊和飞鸾见冯氏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由替她们着想。闻晏也极为孝顺,又对梧桐言听计从,细心照顾。喜鹊和飞鸾渐渐改变了对闻晏的态度。
梧桐见她们心绪平和,解开她们的穴道。
下午申时,朝阳哭闹不止,梧桐抱不住,闻晏听见,立刻叫人停车,撩开帘子跳下马车,走至梧桐马车旁,急切问道:“朝阳是不是饿了,奶娘在后面。咱们走了大半日,也下来歇歇脚吧,晚上能到青阳镇。”
梧桐抱着朝阳掀开帘子,闻晏接过朝阳,扶着梧桐下车,奶娘走过来接过朝阳。梧桐下马车后,揉了揉腿。闻晏忙蹲下帮梧桐揉揉说:“腿不舒服?”
“久坐有些麻了,不碍事的。”梧桐环顾周围,这此处山清水秀,环境宜人,心情格外好,望着远处的水说:“咱们去河边走走吧,正好可以疏散疏散筋骨。”说完,梧桐迈着莲步朝河边走去。喜鹊和飞鸾见状,抬步欲跟上。
闻晏扫她们一眼。喜鹊飞鸾迈不动脚步,指着相反的地方,讪讪道:“我们去那边。”
飞鸾的笑容僵在脸上,道:“正好去方便方便,走,走。”话音未落,拉着喜鹊跑远了。
闻晏抬脚跟上梧桐,关切道:“桐儿小心脚下,这里不比家中,可能有虫蛇出没。”说着,将一个香囊递给梧桐,又道:“这里面装着驱虫蛇的药,你带上。”
梧桐把玩着蝴蝶型香囊,想也不想问道:“这是谁的手艺?看着好精致!”
“我娘做的,你喜欢,让她做几个送你,见你喜欢这香囊,她定然高兴。”闻晏低头,笑看着梧桐。
梧桐脸颊涨红,低头抿唇笑而不语。微风吹来,拂起梧桐脸庞的头发,闻晏抬手替她顺了顺墨发,又道:“我娘很喜欢你。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
梧桐双手攥着香囊,转身朝河边走去,说了句:“我什么也不要。”只要能陪在闻晏哥哥身边,此生足矣。
闻晏快步跟上,笑着说:“碧荷苑已经收拾好了,可你我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住在一个院子,你和朝阳住在我隔壁的院子可好?”
“闻晏哥哥安排就是。”梧桐边走边答应着,到了河边,放眼看向波光粼粼水面,道:“这里景色真美,山清水秀。要是在这里盖一间房子,日暮而作日落而息,也是畅快的。”
“碧荷苑也是傍山临水,不比这里差。”闻晏说,“那里群山起伏,烟雾缭绕,山泉叮咚,鸟语花香,桐儿会喜欢的。”
梧桐叹息:“我见到的碧荷苑是晚上的碧荷苑,从未见过碧荷苑白天的光景,倒是有些遐想了。”
闻晏刚要说话,瞥眼见河面上漂着一个东西,细看像一个人,指了指对梧桐说:“你看远处像一个人趴在水面上吗?”
梧桐听了,顺着闻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河面上起起伏伏,的确像一个人,急声说:“应该是受伤了,咱们要救他。”
上一世要是有人救自己,她也不至于丧命。
“放心吧,桐儿想让他活着,闻晏哥哥必定不会让他死。”说完,闻晏运轻功,足尖点水,飞到那人身边,转眼功夫提着一个人来到岸上,将人放在地上,肃穆道:“她气息微弱,若不是遇到我们,怕是活不成了。”一边说,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说:“掰开她的嘴。”
看衣着打扮是个女子,浑身全湿,长发遮住了脸,在水中时间太长,手泡的发白了,看不出年龄。梧桐蹲下,伸手拨开她头发,看见她脸庞的那一刻,吓得跌坐在地上。这张脸被人用剑划伤,横七竖八的伤口有十几道,虽然不流血了,干涸的血渍粘在脸上,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梧桐倒吸一口冷气,掰开女子的嘴,长叹一声:“谁这样狠心,跟这女子有多大的仇恨?若有仇,把人杀了就是,为何还要毁了她的容貌。要是做了鬼,看见自己这幅模样,即使做了鬼也会被自己吓死。”
闻晏将药丸放入女子嘴里,又喂她喝了些水:“这女子应该是名大夫。身子虽然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却夹杂着药香。”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敏,不会弄错。
“既然是大夫,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怎会突遭横祸,还被人毁容呢?”梧桐想不明白谁会如此狠心。想到前世的自己,不免心生怜悯,又说:“她如果是个好人,我一定帮她。”如果心术不正,就别怪自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