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一只手覆盖着的五指突然间颤动了一下，白湛几乎是下一秒内立即抬起头看着那双微微颤动的睫毛。
狼狈地吞咽了一下，他忽然间发现最紧张的时刻也莫过于此。
“安安？”
在看到对方彻底睁开的眸子时，颤抖地喊了一句。
“嗯。”
弱弱的声音传入了空旷的病房，却让对面的男人喜极而泣，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别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看着眼前的人，虞安歌很想要抬起手臂，却奈何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徒劳地放了下来，双眼再次劳累地闭上。
白湛就这样不敢闭上双眼地盯着床上的人直到天亮，病房内像往常一样涌入了许多的人。
“听说安歌醒了？”
“嗯。”
白湛朝着床上深情地看了一眼，却没有想到病床上的人儿会同样睁开眸子看了过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站在床的一边的黎弈南突然被一只大手推了过去，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歌，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简直就是夜不能寐，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来了。”
突然双手合十的表情让周围人忍不住怔了怔。
另一旁的白湛却不敢直视着那双漆黑无波澜的眸子，毕竟害怕刚刚燃气的一丝希望就这样被破灭。
“你……”
声音极其微弱，却还是让白湛清晰地可以听到，身体也在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安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没有人清楚此刻的白湛有多么恐惧，担心上一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阿湛，湛哥。”
“对，我是。”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白湛直接扑了过去，周围的人默默地退出病房，单独留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由于昨晚睡得差不多，此时的虞安歌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阿湛，我都想起来了。”
“嗯？”
“我说我都想起来了，我记起来我们的一切，不会再忘记了。”
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等待着宣判一般，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一个惊喜。
“太――太好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
白湛几乎立即抬起耷拉在床上的手，用力地放在自己的那张脸上，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湉湉去哪儿了？”
“上学，这个时候我可不会让她逃课的，万一被发现之后还要挨骂。”
吊儿郎当的言语随即让虞安歌笑了笑，轻轻地用手擦拭着对方脸颊上还挂着的泪珠。
“……”
在察觉到眼前的人微微有些疲惫后，立即笑着说道：“好好休息，等你再睡一觉，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嗯。”
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虞安歌再次沉睡了过去，像是很久都没有这么爽快。
在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时，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恨不得将门直接卸掉再安上去，以免发出多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