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在说,这两年,周氏将连芽儿养在身边,白得一个使唤丫头,是占了大便宜。一面也是告诉何氏,将连芽儿带走,她们并不会吃亏。
“……老大不小了,这一二年说个婆家,就出门子了。”连守义又说了一句,之后又将连芽儿好好地打量了打量,就嘿嘿笑了两声。
连蔓儿也在看连芽儿,这两年,许是跟着周氏吃喝上都不亏,连芽儿的身量拔高了,一张脸也慢慢地长开了。
连芽儿跟着周氏,虽然要跟着蒋氏、大妞妞割草、挖野菜,但是却不用下田做粗活。因此,她的皮肤就比一般的庄户人家女孩要白净、细腻。连守义和何氏都不丑,连芽儿又是年轻的小姑娘,穿两件好衣裳,就显出十分人才来。
一直以来,连守义都忽略了连芽儿这个闺女,今天,他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连芽儿长大了、出息了。一开始说要带走连芽儿,连守义主要是想给周氏添堵。等他细看过连芽儿,立刻就生出了别的心思,看连芽儿的目光,就似乎是在看一锭大元宝。
连芽儿并不聪明,不过还是被连守义看的浑身一抖,茶水就洒到了外边。
周氏在旁,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看着连芽儿的目光中有恼怒和不屑一闪而过。
何氏这个时候听了连守义的话,突然明白过来,就咋咋呼呼地过来拉连芽儿。
连芽儿没什么主意,被何氏拉着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却不敢甩脱何氏的手。不过,她这两年跟周氏住习惯了,和连守义、何氏也疏远习惯了。她跟周氏又过的比从前好,就不想跟何氏走。
“奶,奶……”连芽儿被何氏拉着往外走,她拖着脚,眼巴巴地看着周氏,希望周氏能救她,能留下她。
周氏脸色铁青,看了连芽儿一眼,又看连守义,连芽儿都被拉到了门口,周氏还是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奶,奶……”连芽儿的叫声中就带上了哭腔,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
周氏不去看连芽儿,只是瞪着连守义。直到连芽儿被拉走了,哭着叫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周氏始终没有说话。
连守信、五郎和连蔓儿就起身,告辞从老宅出来。
周氏坐在炕上,并不往外送他们。连守义倒是跟了出来。
“……看见了没有,老太太总说别人心狼啥的,谁再心狼能狼过她!咱老连家,最心硬,最心狼的人,就是她,没别人!”跟在连守信爷三个的身后走出了前门,连守义往上房屋里看了一眼,冷笑着说道。
连守信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和五郎、连蔓儿离开了老宅。
回到家中,连蔓儿等跟张氏说了老宅的事情,当听说连守义和何氏就要搬去罗家村的时候,张氏也并不吃惊,只是问,要将连守义的房舍安排在哪里。
“他要自己另起房子,老罗家旁边正好有空地,就让他把房子盖在拿吧,离着二郎近,相互也有个照应。”连守信就道。
五郎和连蔓儿都没说什么,默默地支持了连守信的决定。
“那也好,终归到了,他们两口子还是得跟二郎他们一起过。”张氏就道。
二郎是连守义这一股的长子,跟连守义、何氏一起过,赡养他们,是二郎作为长子的责任。当然,相应的,他也能得到连守义和何氏的大部分财产。
一家人说着话,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也听到消息赶过来打听。
连守礼和赵氏都没说什么,连叶儿却是撅了嘴。
“越无赖的得的东西就越多,越听说听道的、孝顺的,就啥也没有,还得挨她欺负。真让人憋气!”
谁说不是那。连蔓儿心里想,连家老宅之所以会分崩离析至此,可不正是因为当家主事的人这种“扭曲”的处事方式吗!
“老太太就让他们把芽儿带走了,啥也没说。我还满心的想,老太太肯定得把芽儿给留下。”张氏就跟赵氏唠叨道,“这两年,芽儿可没少给老太太出力,老太太待芽儿那也挺好,要说跟秀儿是比不上,可比别人,那也是天跟地了。”
“老太太那心啊,比石头都硬。”连叶儿就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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